筆趣閣 > 亂世長寧 >第214章 有要事相商
    “長寧,你究竟想做什麼?”桃園中,立在一株桃樹下,文逸轉過臉容,望着輕嗅一朵桃花的荊長寧。

    “我只是問問啊。”她說道。

    文逸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然後呢?”

    荊長寧笑了笑:“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了啊。”

    “是什麼?”文逸有些焦慮。“明明一切和去年一樣,只有易國和丹國願意奉文國爲會盟之主。即便他們知曉了林蔚然的局,不信者有之,不屑者有之,還有像景華那樣裝瘋賣傻連立場都不願意表露的。”

    “你方唱罷我登場,只要一切開始了,就夠了。”荊長寧清淡道,“我真的只是問問,隨便問問。”

    ……

    ……

    夜半,路邊的草叢中有促織鳴叫聲窸窸窣窣。

    一個身影融在夜色裏,並不明朗,他安靜地走在路上,步伐平穩。

    約莫子時,他停在了一處城牆之下。

    “這裏便是紅薔城了吧。”墨涼仰起頭,透過面具望着已經在夜色裏安靜下的整座城。

    道路上只有他一個人,顯得有些空曠和陰森,但他的目光沒有半分波瀾。

    輕輕地取下肩上的一個包裹,他放在掌心看了會,才動手打開。

    裏面疊着一套齊整的青衫。

    墨涼微微側了側眸,動作停頓了片刻。

    然後,他的手攀到了附在臉容上的面具。

    一縷月色恍惚間打落人間。

    墨涼的動作不再停頓。

    面具緩緩地從臉容上移開,露出一張秀雅絕倫的臉。

    ……

    黎夏在東宮外徘徊了許久,終於咬牙推開了門。

    荊長寧正託着腮打瞌睡,聽見開門的聲音擡頭問道:“有事?”

    黎夏點了點頭。

    “我二哥想見你。”他說道。

    荊長寧哦了聲。

    “譚易水?他昨天把我罵了個狗血噴頭,今天還想見我幹嘛?”

    黎夏沉默片刻:“我,我也是剛知道二哥如今成了林國的右將軍,可是,我總覺得二哥是有苦衷的。”

    荊長寧又哦了聲。

    “所以呢?那關我什麼事?我爲何要見他?”

    黎夏想了想:“二哥說讓我只是傳個話,去不去,自然是郎君拿決定。”

    荊長寧忽然笑了。

    只是傳個話……只是問問。

    “那傢伙在學我說話,什麼叫只是傳話去不去在我。”她理了理青衫,然後望向黎夏,“他憑什麼篤定我一定會去?”

    黎夏猶豫片刻,從袖中取出一樣東西,遞到荊長寧眼前。

    “二哥說了,不管郎君去不去,讓我把這個交給郎君。”

    一塊有些褪色的布,像是一片被撕下的衣角,隱約能看出金色的,荊長寧猶疑着接過打開,面色卻陡然一凝。

    字跡是凝幹泛黑的血,有些稚嫩,還有些凌亂,一撇一捺的卻寫得很用力。

    荊長寧的手一抖。

    “他在哪?!”她牙關咬緊,猛然間擡頭,“我要見他。”

    “南茗城外三裏的屯溪邊。”黎夏見狀,忙道。

    望着荊長寧奪門而出的背影,黎夏眉心深深斂起。

    有些不對勁。

    那塊布上究竟寫了什麼?

    ……

    棗紅馬在官道上迎風馳騁。

    “再快些!”荊長寧伏在馬背上道。

    棗紅馬一聲長嘶,如劃過林海的一道紅色閃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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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 荊長寧緊緊地握着手中那塊褪色的衣角,指節泛出青白之色。

    那是哥哥的字跡。

    她不會忘的。

    “……寧兒,從今以後,哥哥不能陪在你的身邊了。

    ……寧兒,要好好地,好好地活下去。

    ——楚長安。”

    如果,一定要爲那塊布鍛設定下一個場景,那是……遺言。

    爲什麼?爲什麼會在譚易水手中?

    ……

    “荊長寧呢?”丹雪朝着東宮而去,卻被南宮落月攔在外面。

    “郎君的事,不需你過問。”南宮落月清淡道。

    丹雪皺眉:“我剛剛見他策馬。朝着東北方向去了,那裏是丹國的方向。”

    “郎君做事自有決斷。”南宮落月道。

    丹雪咬牙。

    “我倒想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些什麼。”她眼眸微斂,隱約間有道冰冷的光從眸地劃過。

    ……

    “站住!”兩把長矛交錯擋在墨涼身前。“王宮重地,閒人免進。”

    墨涼輕輕擡起臉容。

    “是我。”他說道。

    “荊大人!”一衆侍衛連忙行禮。

    墨涼輕頷首,垂手理了理青衫。

    “您不是在文國……”

    “剛趕回,有要事稟報王上。”墨涼道。

    “是是是,荊大人請。”

    墨涼微微頷首,步伐平穩地邁進了丹王宮。

    身後,幾個侍衛疑惑地對望了一眼。

    “不是傳言荊大人娶了文國公子逸……不對,現在是公主。怎麼突然回來了?”

    “大人不是說了,有要事要面見王上。”

    “荊大人是聖谷弟子,他的心思豈是我等能夠猜測的?”

    “你們有沒有覺得今天的荊大人面色有些奇怪?”

    “有嗎?”

    “臉有些蒼白,就像是常年不見陽光的那種。”

    “你看錯了吧,我覺得沒有什麼奇怪啊。”

    “或許是新婚燕爾,男人嘛,初經人事難免不知節斂……”

    墨涼平緩地邁着步伐走進丹王宮。

    各國的王宮構造略有不同,但總歸有跡可循。

    轉過幾條小徑,他便大概摸準了丹王的書房。

    這個時間大概是剛退早朝有半個時辰,丹王應該是在書房批改奏章。

    墨涼朝着丹王的書房走去。

    “荊大人!”守在書房外的小德子遙遙望見墨涼,恭敬喊道。

    墨涼點了點頭。

    “我找王上有要事相商。”他說道。

    “大人請。”小德子忙笑着回道。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但眼前的人如今娶了文國唯一的公主文逸,日後文王的位置必然是她們夫妻二人的,決不可輕易怠慢。

    墨涼輕頷首,邁步走進了書房。

    “荊先生?”丹王放下手中的奏摺,“哦不,如今該稱呼你爲駙馬了,哈哈,駙馬如今怎麼有空回我丹國?”

    墨涼平靜地走近丹王。垂眸輕望了眼桌案上的一摞厚厚的奏章。

    “王上每日批改如此多的奏章,想必很是辛苦。”他說道。

    丹王爽朗地笑了笑。

    “駙馬專程趕來就是調侃孤的嗎?”他笑着問道。

    墨涼搖了搖頭。

    “不是,”他說道,“我是來殺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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