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亂世長寧 >第220章 愛恨與絕望
    江山易改。

    “三百年前,文國大軍在文真的帶領下攻破文國都城,我的先祖護着九鼎逃出,留存下一條血脈。改名換姓,便是如今易國的來歷。”

    而文王宮是在江王宮的選址上建成的所以很多構造,在易國的卷宗上都有記載,所以易禾纔會對文王宮的構造瞭如指掌,纔會知曉文王的龍椅下有一株鳳葉草。

    荊長寧瞪大眼睛望着易禾。

    “聽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她說道。

    易禾認真地點了點頭。

    “所以,我很厲害的。”他說道,“如果,遇到解決不了的困難,記得找我,我一定能幫到你的。”

    荊長寧眨了眨眼睛。

    “好啊。”她望着易禾說道。

    ……

    翌日,天際微明。

    一個侍衛匆忙間衝進丹國的館舍之中。

    “公主!不好了!”

    丹雪揉了揉眼睛,正拿着茶杯喝水。

    “青關,你怎麼來了?”她問道。

    青關是陸道遠最信任的手下,與丹雪也是熟識。

    青關咬牙,撲通一聲跪在丹雪面前。

    “公主。”淚水霎時從他眼眶中滑落,”王上薨逝了。”

    丹雪手中的青瓷杯陡然跌落,滾燙的茶水濺在她的腳面上,她似渾然感覺不到疼痛。

    “你……你說什麼……再說一遍!”她話音哆嗦着。

    “王上薨逝了。”青關咬牙重複了遍。

    丹雪一步上前,伸手攥住青關的衣領。

    青關望着丹雪眼底壓抑的難以置信和痛楚,有些失措。

    “我……不信。”丹雪一字一頓。

    青關道:“公主,當務之急不是悲傷,丹王梅姬一死,丹國王位空懸,您必須振作起來,否則內亂外患並起,丹國就再無翻身的餘地了。”

    丹雪目光沉沉,淚陡然而落。

    “父王走了,丹國的事,與我何干?”她的目光空洞,冷聲一笑。

    “可是丹國怎麼辦?”青關問道。

    “想要的人多的是,幾大世家,他們不都是不服我這個公主嗎?他們想要王位,給他們便是。”丹雪目光微斜,脣角上揚,有淚光從眼角滾落,似頹然,還有些絕望。

    她不在乎了。

    所有的在乎,是爲了守護想要守護的人,她勸父王讓梅姬懷上孩子,是因爲丹國對父王很重要,她從來都不在乎丹國,此刻,父王都走了,她還管丹國做什麼?

    青關怔了怔。

    他忽的開口問道:“公主,您難道想看着王上白死嗎?”

    丹雪低垂的眼瞼一擡。

    “我父王是怎麼死的?”她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拼命地撲騰着。

    青關望了眼丹雪,望着她從悲傷到絕望再到現在眼眸泛出隱隱的光。

    有時候,把人從絕望裏拯救出來的,不是愛,而是恨。

    青關想起了陸道遠在臨行時對他說的話:“公主其實一直很堅強,如果丹國的大業不足以讓她回來,就讓她恨。”

    恨。

    “是誰?”丹雪目光如炬,死死地盯着青關。

    青關沉默了會,從袖中拿出一把匕首,遞到了丹雪面前。

    “這是殺害丹王和梅姬的兇手落下的。”他說道,“而且,這件事,有很多人親眼所見。”

    丹雪的目光落到那把雕花精緻的匕首上,心猛然間像是被痛擊一般。

    她認得這把匕首,有個人一直不曾離身地帶着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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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  “荊長寧。”

    ……

    丹雪接過那邊匕首,用力地在掌心攥着。

    彷彿從生死間走了一遭,她用力地平靜着自己的內心。

    匕首從鞘中拔出,其上還有着乾涸的血跡。

    青關只見丹雪伸出手,用力的去擦匕首上的血跡。

    血跡已經幹了,她擦了半天,還是沒有辦法全部擦盡。

    丹雪皺了皺眉,似有些惱。

    她於是擡起手,握着掌心的匕首,冷然間朝着自己左手心扎去。

    一聲悶哼,匕首刺穿掌心,血順着匕首的尖鋒淋漓而落。

    丹雪咬牙,面色陡然霎白。

    “公主,你這是做什麼?!”青關驚懼喊道。

    丹雪咬牙拔出刺穿掌心的匕首。

    “擦不盡,便只能用新的鮮血洗去。”她道。

    再擡眸,青關陡然間覺得面前的這個女孩子有什麼不一樣了。

    沒有猶疑,沒有悲傷,像是一把寶劍,遽然開鋒,錚錚凜冽。

    ……

    “你來做什麼?”南宮落月警惕地望着來到東宮之外的丹雪。

    丹雪揚脣笑了笑。

    “我來找他,不是很正常嗎?畢竟,我喜歡他。”她只這般答道。

    南宮落月冷然望着丹雪,若不是知曉了丹國的事,她定然不會想到帶着這樣笑意的丹雪,是剛剛知曉自己父王的死訊。

    南宮落月沉默着,只擋在丹雪面前,一步不讓。

    丹雪擡眉輕笑着。

    “我只是想見見他,問他一些事。”她說道,“總歸是要給我一個交代,難道不是嗎?”

    南宮落月依舊不語。

    丹雪平靜地和南宮落月對峙。

    直到東宮中傳來一道輕語。

    “讓她進來吧。”荊長寧道。

    南宮落月深望了丹雪一眼,退開。

    丹雪的面容上依舊掛着那平淡的笑意,輕輕越過南宮落月,走進了東宮。

    荊長寧仰起臉,亦是帶着淺笑。

    “你來找我嗎?”她問道,“可是有什麼事?”

    “有。”丹雪道。

    荊長寧微微一笑。

    “有什麼事需要我幫你嗎?”她問道,“說來聽聽。”

    丹雪平靜地走近荊長寧。

    “隨我去丹國。”她說道。

    荊長寧笑了笑,然後側了側頭問道:“爲什麼?”

    丹雪揚了揚脣。

    “你知曉爲什麼。”她說道。

    荊長寧攤了攤手:“我不知道啊!”

    丹雪笑了笑,目光裏閃爍過一絲冷意。

    “那我問你,前日你策馬去了何處?”丹雪一步步逼近荊長寧。

    荊長寧攤了攤手:“我說了,我的事不需要向你交代。”

    “你去了丹國是不是?憑你的那匹駿馬,只要一天半定然能趕回紅薔城!”丹雪咬牙沉聲道。

    荊長寧搖了搖頭。

    “棗紅馬的速度的確可以做到。”她坦白道,“但我沒有去丹國。”

    丹雪目光上挑,冷然一笑。

    “好一個的確可以做到。”她目光一凝,狠狠地把手中的匕首扔到荊長寧腳邊,“那你告訴我?你的匕首怎麼會在丹國?!”

    荊長寧下意識伸手摸向腰際,然後動作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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