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不凡皺了皺眉，問道，“你現在到底是什麼，人工智能，還是貝克本人？”
“呵呵呵……”彷彿猜到了霍不凡會這麼問的貝克大笑道，“嚇到你們了吧，這確實是我最新的研究成果，我在研究人類與智能機器人的異同性時，發現了人類身體裏存在着被稱爲意識一樣的東西，這個東西可以在人類死後也能存在很久，只是因爲無法被肉眼看見，所以沒有被發現過。而這些你們看到的我，就是我利用這臺儀器將我死後的意識保存，並製作出了類似於靈魂一樣的存在。”
霍不凡沒想到會是這樣的。
並不過他也並沒有很驚訝，因爲在他的母星，“意識”這種東西很早就被拿來研究了。
貝克的發現只是比他們晚了很多年，不過速度卻絲毫不遜色與他們，至少靈魂這種存在，不是他們能創造的。
霍不凡懷疑他還有着其他的研究成果。
但是克里夫恣的驚訝就是實打實的了，畢竟這是他第一次見，驚訝萬分，“我的天，意思是人在死後意識還能留存嗎，如果利用科技的力量，豈不是能實現理論上的永生。”
聽到這段話的貝克卻是一皺眉，“千萬不要往這個方向去想，人類去和自然對抗，是有違天命的，永生這種看似很美好的道路，實際上只會遭致毀滅，一個種族想要生生不息，繁衍也是其最基本的手段。”
怎麼也沒想到貝克會說出這樣的一段話，霍不凡陷入了沉思。
毫無疑問，這個男人是最個環保主義者。
“所以我並沒有把這個技術公開。”貝克說道，“這個發現有違自然規律，甚至智子的的數據庫都沒有其任何資料，不要怨我，小夥子，我無法預測這些東西泄露出去後，對現有的宇宙會發生怎麼樣的改變，我能相信的是，一旦獲得了永生，人類就會放棄繁衍，事實證明，放棄了繁衍的種族最後只會走向滅亡。”
“沒事。”霍不凡笑道，“你這麼做是好的。”
然而，他母星的人早已在這條道路上展開了研究。
霍不凡並沒有在這條路上太過於悲觀，任何的科技力量在剛出來時都是令人敬畏的，未來有太多的不可預料時，只有去深入的瞭解，研究，人類纔會從中找到自己需要的道路。永生或許確實是絕大多數的人類的需求，但霍不凡相信，真的那天要是到來了，人類會自己處理好一切的。
這是他與貝克的分歧。
貝克目光祥和，對着艾米麗說道，“辛苦你了，艾米麗，讓你揹負如此艱鉅的使命。”
語氣中的溺愛，讓霍不凡更加覺得他對於艾米麗的情感很不一般。結合那張相片的小女孩，霍不凡的猜測愈加清晰起來。
“這是艾米麗程序第一命令。”艾米麗答道。
“第一命令嗎……”看着眼前神情冷漠的艾米麗，貝克眼神複雜，“看來兩百多年過去了，你並沒有學習到什麼東西，不過能夠前來這裏，也是一種進步吧。艾米麗，是你主動要來的嗎？”
艾米麗搖頭，“不是的，父親，霍不凡判斷這裏存在對計劃有利的事物存在，因此才選擇回來。父親的家中可能留有研究所的備用鑰匙，我們纔不得不過來。”
“霍不凡？哦，就是你是吧，復仇者。”
“對。”霍不凡笑了笑，“爲了來你這裏，還吃了不少苦，我都差點忘了問你，外面那條地獄犬是怎麼回事？”
“地獄犬？”貝克十分疑惑。
“就是那條狗，艾瑞。”霍不凡說道，“它化身成了一條地獄犬對我們發動了攻擊。”
貝克搖頭，“我不知道什麼地獄犬，艾瑞是米婭莎——也就是我的妻子，生前收養的一條流浪狗，在妻子死後，我就把它帶到了我的身邊，也算是一種懷念吧。化身地獄犬……抱歉，我是真的不知道其中的緣由。”
“可能收養的時候就是條地獄幼犬，只是沒被發現而已。”霍不凡笑道。
“說起來，你們是爲了鑰匙前來這裏的吧？”
“機器人的研究？”貝克笑了笑，“如果有人能繼續在這條道路上前進，我也挺開心的。實際上，就算你們不提這個，鑰匙我也會給你的。兩百多年，艾米麗的進步比我想象中的要慢。我在研究所裏給艾米麗留下了一樣的東西，你們進去後就能夠找到，至於要不要使用那個，艾米麗，我希望到時候你能自己做決定。”
“好。”一旁的艾米麗答道。
“如果可以的話。”貝克望向霍不凡，“在你們拿到鑰匙離開之前，小夥子，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行。”霍不凡點了點頭。
艾米麗小心翼翼地將霍不凡扶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和克里夫恣一同離開了臥室，並順帶將門給關上。
臥室內只剩下霍不凡和靈魂形態的貝克。
“把你留下來，是想跟你說說艾米麗的事情。”貝克說道。
霍不凡笑道，“你直說就是了。”
貝克嘆了口氣，“艾米麗是智能型戰鬥機器人AYI型的最後一款產品，我在她身上傾注了我全部的心血。霍不凡，不知道爲什麼，艾米麗對你的態度有點不同於他人，如果可以，我希望你是那個能改變她的人。”
“大概是因爲我是復仇者的原因吧。”霍不凡說道，“你說的改變，是指將她的改造得更強嗎？”
貝克搖了搖頭，“不，你和艾米麗相處這麼長的時間，應該注意到了她有許多不同的地方。”
“其實也就一個月而已。”霍不凡說道，“大概是由於你的情感模擬系統，她確實在很多地方不像人類。”
“艾米麗是與衆不同的。”貝克說道，“她傾注了我的全部心血，以及我所有的……愛。”
“愛？”霍不凡很意外地答道。
“是的，愛。”貝克笑了笑，說道，“有沒有興趣聽個故事。”
“只要你時間夠，我樂意奉陪。”
“其實我一開始的研究方向，並不是機器人，而是能源。”
“哦？”霍不凡對此很意外。
“但能源涉及到了利益太多，我在能源方向取得的成就越大，他們對我的怨恨也就越大。”
霍不凡很理解這個道理。
就像現在，如果石油的地位被取代了，那麼世界立馬就會進入一場金融風暴。
“那一年……”貝克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我的妻子米婭莎和我那才小五歲女兒艾麗卡，被一場精心安排的意外奪走了生命，那一年，我人生中最愛的兩個人永遠離開了我……”
貝克無淚而泣，霍不凡沉默不言。
“儘管後面酋長傾盡舉國之力幫我找到了犯人，也無法彌補我的傷痛，我根本無法再專心研究，只要一接觸這些，妻子和女兒倒在血泊中的模樣就會出現在我的眼前……”
“最後，爲了讓昔日的笑臉重現，我決定進擊智能機器人領域。”
艾麗卡，艾米麗……霍不凡看向桌面上的相片，“艾米麗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被製造出來的嗎？”
“是的。”貝克答道，“我按照艾麗卡長大後的模樣，製造出來了艾米麗，想讓她陪伴着我走過剩餘的時光，爲了讓她看起來更像人類，我還製作出了情感模擬系統。”
“那你還挺成功的。”
“不……”貝克搖頭，“並不成功，艾米麗的表現並沒有符合我的期望，她的思維方式依舊是智能程序的思維方式。”
“這很正常。”霍不凡對此不以爲意，“她畢竟是個機器人。”
“你不懂。”貝克激烈地否定道，“我在艾米麗身上不知道傾注了多少東西，艾米麗的表現證明我之前的一切都是失敗的。”
“呃……”霍不凡沒想到他會這麼激動，“我覺得還蠻成功的。”
至少他絕大多數情況都不會將艾米麗當作一個機器人來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