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有因爲戰爭被毀之後,就出現了蕭條之色。
無數的人走到這裏邊來,都存了搏一把,徹底改面自己命運的念頭。
任何一次角鬥開始的時候,都會下盤口。
自然就有許多人都跟着多來賭。
有人一夜暴富,也有人一夜傾家蕩產,妻離子散。
嬴胡亥聽着中行說的介紹,倒也不難明白,這地方爲什麼會變得這麼火爆了。
不僅這個時代如此。
在未來,哪怕是文明高度發達的時代。
這樣的事情也是沒有辦法避免的。
人性固有的人貪婪,就已經決定這東西,只要有人的時候,就會存在。
嬴胡亥也懶得去多做干涉。
畢竟,秦帝國現在到未來,還需要很久很久的路子去走的。
從鬥獸城這邊進去以後,就已經能感受到這裏邊那罪惡的氣息了。
奴隸就像是牲口一樣,被奴隸主拴着手腳,然後放在大街邊上,仿若是貨物一樣,任由來來往往的人挑挑揀揀。
也虧的是嬴胡亥過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普通的馬車乘坐着。
否則的話,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
李夭爬在車窗邊上,看着外邊街道邊上的那些奴隸販子。
整個人靈動的大眼睛,充滿了好奇。
那種樣子,就像是隨時都會忍不住,加入到奴隸販子們討教還價的熱鬧氣氛之中去一樣。
看到這一幕,嬴胡亥趕緊示意趕車的韓談速度稍微快一點。
這堂堂大秦皇后,如果真的直接加入到了奴隸販子討價還價的話題之中去。
那才真的是不知道史官們知道了以後,會如何記載這件事情呢。
“戰場上下來的那些俘虜,但凡是投降的人,不是彙編到了其他的軍隊中。
就是在關中開荒務農去了。”
嬴胡亥隨口說道,朝廷的這些政令,幾乎都出自於他一人之手。
“只有那些負隅頑抗,一直都不肯歸順我大秦的人,這纔會進入角鬥場裏邊的。”
“這麼說,應該是有許多漢國賊將,這會兒還在角鬥場裏邊?”
李夭眼睛發亮:“那卻不知,是否會出現賊將單對單的廝殺呢?”
“自然是有的。”這一點,中行說了解的更多。
他拱手說道:“只是,這樣互相廝殺的話,終究是有一個要倒下的。
本着持續使用的原則。
很少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反而是從驪山那邊抓取到不少的虎豹,蟒蛇這些猛獸。
關在籠子裏餓幾天之後,就放在鬥獸城上,讓那些武夫們和這些猛獸相互廝殺。”
“此外,便是從西域抓到的那些奴賊。”
中行說含笑道:“這些奴賊頗爲兇悍,互相廝殺搏鬥的時候,也是最爲惹人注目,許多人看了一遍又一遍,依舊樂此不彼。”
李夭越發興奮:“那這麼說,今天就能看到樊噲出場?”
“本來按照順序的話,今天是不能看到的,可是皇后和陛下,是何等身份的人?
東廠的番子過去知會了一聲,今天安排的是勇戰猛虎,還有和草原上兇悍的馬賊騎兵衝鋒交戰。”
“可以看到!”中行說頷首道:“但是那些戰馬,都只是一般的劣馬。
但是騎着馬的騎士們,身上卻穿戴的都是甲冑。
這樣,圍觀的人羣看了去,也就越發感覺真實了。”
“甚至於,有兵家門人弟子,直接出現在角鬥場上,用這些奴賊排兵佈陣,互相對決。
精彩刺激之處,全然無法用言語來描述。”
嬴胡亥聽罷,目中閃過幾分錯愕之色。
這事情,他卻還真的是全然不知。
不過,這倒也有一個好處,兵家門人如果有這樣作爲練手的話。
那將來到了戰場上,恐怕也是誰人見了,都會感到畏懼的存在。
也就不會出現紙上談兵那種情況了。
“而且,一旦是兵家門人約斗的情況出現,那一場決鬥,幾乎都是萬衆矚目的。”
韓談含笑着補充道。
李夭不解的問道:“這又是爲何?只不過是區區幾個兵家的年輕弟子而已。
有這麼高的關注度?”
“娘娘有所不知。”韓談笑道:“科舉考試結束之後,有達官貴人在榜下捉婿。
乃是美談!
可同樣,再者角鬥場之中。
如果雙方都是在實力對等的情況下,短短的時間裏邊,就可以讓這些桀驁不馴的奴賊,組成陣型,進退有度,攻伐有序的話。
那麼這個兵家門人最低的成就,也是可以在軍中成爲一軍校尉的。
就對於普通人家而言,一軍校尉的官職,也絕對是光耀門楣的。”
“原來如此!”李夭噓噓道:“這麼說,這個角鬥場出現之後,確實是改變了許多人的命運。”
“不僅僅這些。”韓談繼續介紹着說道:“還有別的呢!”
“還有別的?”李夭驚訝道:“還有什麼?你快些說說!”
“我朝兵部在這邊,也是有人盯着的。”韓談含笑道:“不知道是誰想出來了歪路子。
以自由人的身份,進入角鬥場之中,參與那些奴隸、奴賊的戰鬥。
從而在其中表現出彩,以此直接進入軍中。”
“竟然還有這辦法?”李夭轉頭看向嬴胡亥:“陛下,這算是捷徑嗎?”
“是捷徑。”嬴胡亥雖然也是第一次聽說,但是卻並不反感這種做法。
“那如果是出彩的話,進入軍中,至少都可以獲得屯長(五十人主),甚至於,直接成爲百夫長,也是可能的。”
李夭一聽,頓時睜大眼睛:“這軍中成爲屯長,至少也是要立功的啊!”
她又看着韓談問道:“那,有多少人可以直接被選中呢?”
“難!”韓談搖頭說道:“野路子出生的人,大部分都只是憑藉着自己的一身蠻力,想要搏一個前程富貴。
可是,這生死搏殺,可完全是兩回事兒。”
“這又是爲何?”李夭搖頭道:“如估計說,力氣大的話,那不是在爭鬥中,反而佔據優勢?”
“話是如此說,但卻又並非完全是如此的。”嬴胡亥含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