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不懂嗎?”
周青臣笑了笑,揹負着雙手,眼神審視的看着春梨。
春梨搖頭:“確實是聽不懂,但小人自然清楚,自己是掌印一手提拔起來的。
這份恩情,小人一會一直記在心中。”
“沒什麼,有本事的人,自然就應該往上爬。”周青臣轉過身去,緩緩地向着遠處走去:
“但是,你需要記住一點,不管做什麼事情,手腳都要乾淨。
如果落人口舌的話,恐怕一切都不會如你想的那般簡單。”
春梨站在原地,看着周青臣遠去的背影,臉上忽而露出很悲傷的神色來。
他似乎喃喃低語了一句:“破綻麼……我沒有破綻的,李皇妃的想法,或許可以左右陛下。
但是,掌印似乎忘記了一點。
陛下如果建立西廠,那西廠的目的就是的監督東廠。
怎麼可能讓兩個關係莫逆的人,分別執掌東廠和西廠呢?
如果真是那樣,你和督公都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周公,莫要怪我!
我,只是爲了你好。”
“你對我的恩情,春梨從未忘記過。”
“這個世界上啊,哪裏會有那麼多的對與錯呢?”
春梨訥訥的自語着,往前走了去。
無人知道,他究竟是爲了自己野心,還是真的出於報恩。
嬴胡亥一覺睡醒,已經是大天亮。
但,李夭和蒙蕙,卻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壓了下來。
不打算在大清早,就向着皇帝稟告這樣的小事兒。
朝臣內爭,任何時候,都是沒有辦法避免的事情。
更況且,這事兒發生在後宮裏,本身也是兩位皇后掌管的。
她們本就掌控實權處置。
至於那所謂的後宮不得干政,還需要經歷很漫長的歷史,人們纔會得出這樣的結論來。
可,很多時候,這句話更像是放在嘴皮子上說說而已。
後宮干政,永遠比賢能的朝臣們,更加厲害。
這就像是民間人們常說的一句話,娶了老婆忘了娘一樣。
枕邊人的親密和信任,在絕大多數的情況下,永遠是超過任何人的。
“陛下,韓信已經回到咸陽城了,人正在驛館中,未曾回家去。
看這樣子,是等着陛下召見呢!”
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似乎對於韓談並沒有多少影響。
他這會兒,依舊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向着嬴胡亥稟報國事。
嬴胡亥想了想,而後看向李夭,含笑道:“桃子有多久時間,沒有和香姬在一塊兒玩鬧過了?”
香姬是韓信的夫人,也是大秦現在最爲尊貴的貴婦人之一。
“沒多久,前幾天還在一起搓麻將來着……”
李夭含笑道:“陛下可是想要臣妾先去上將軍府邸麼?”
“嗯,先過去看看,朕今日就不在阿房宮中接見韓信。
去墨家兵工廠!
朕要讓上將軍看看,這蒸汽火車!”
“遵旨!”
衆人齊齊領命。
“李愛卿他們,商議的可有什麼結果了?”
嬴胡亥未曾立刻出發,反而是轉頭看向韓談。
韓談拱手稟報道:“目前來說,還沒有拿出一個具體結果來。
但是,李尚書覺得,想要讓巴江加入他們的商議之中。
畢竟,在四位大人中,並沒有誰非常精通商賈之道的。
嬴胡亥想了想,點頭道:“也好,那就着巴江參與此事!”
“傳令下去,啓程前往墨家兵工廠去。”
“喏!”
韓談躬身退下。
嬴胡亥便看向了蒙蕙:“蕙兒就跟隨朕一併前往墨家兵工廠去。
桃子則去和香姬聊聊心。”
“陛下,臣妾等也想要跟隨陛下去墨家兵工廠。”
虞姬立刻湊上前來。
嬴胡亥含笑着看了看衆人:“朕今天是去會見韓信,你們跟着去,想什麼話?
最遲黃昏時分便回來了,你們搓幾盤麻將的時間而已。”
虞姬聞言,頗爲無奈的點了點頭:“既然陛下以國事爲重,臣妾自然不敢任性妄爲,只是手裏實在是沒錢了……”
嬴胡亥錯愕無比的看着虞姬,感情說什麼想跟着自己去看蒸汽火車,完全就是浮雲啊!
只有最後那三個字:沒錢了。
纔是她內心最真實的寫照。
嬴胡亥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衣袂,想說什麼,卻被一邊上的蒙蕙扯着拉走了。
“記賬!記賬!再不行,也可以預支月俸不是?”
一時間,虞姬頗感失落,我見猶憐的感嘆起來:
“看看,這就是失寵后妃的悽慘生活啊!
問自己的老公要錢,都沒得給!”
頓時,鬨鬧的笑聲,迴盪在這大殿內外。
“來來來!擺桌子,都別愣着了!”
王玉興奮的喊道,轉頭吩咐自己的女官:“去把那一副玉石做的麻將拿來!”
“不行!那麻將上被你做了手腳,你幾乎每次都能贏了!”
虞姬據理力爭道,紅着臉,分毫不讓步。
“那就用我的吧!”許莫負轉頭吩咐了一句:“去把本宮的金牌取來,那上邊可是做不出什麼手腳來的。”
鑑於自己幾乎沒有怎麼和許莫負打過牌,虞姬下意識的選擇相信這位陌生的牌友。
只是……
幾輪殺下來之後,她又再度心痛的失去了一個月的俸祿……
“不行!不行,一定有問題!”
虞姬又開始人慫怪刀鈍起來。
“月兒,去把本宮的牌拿來!”
在悄悄的藏了幾張牌以後,虞姬轉頭,向着月兒吩咐道。
月兒非常乖巧的轉身就要去取牌。
許莫負則笑了笑:“好妹妹,把姐姐的金牌拿來?”
“金牌?什麼金牌?”虞姬一臉茫然的看着許莫負,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金牌:
“不都在呢?姐姐可不能含血噴人啊!
雖說我是三連跪,可是你也不能懷疑我高尚的人格,貞潔的傲岸情操吧?”
一邊上的王玉紅着臉道:“虞姐姐,我都看到那金牌在你衣袖裏反射出來的金光了……
你……
你就不能藏好點嗎?”
如果換成一般的人話,這會兒肯定面紅耳赤,覺得不好意思的。
可,虞姬卻臉不紅,氣不喘,一臉驚訝的從衣袖中摸出來了那幾個金牌。
放在了桌子上,一臉認真地說道:
“看看吧!老許!
我就說你這金牌也有問題,竟然會自己跑到我的衣袖裏邊來?
月兒!
快點去把我的牌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