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
三人稍作遲疑。
夏禾率先上前一步,向着嬴胡亥拱手一拜的說道:“啓奏陛下,奴婢覺得此書之中,全都是狂言!”
“吧嗒——”
玉石雕琢成的棋子,頓時就掉了一地。
嬴胡亥眼神犀利的看向夏禾,感覺自己的感情自己把這三個人弄進來,那是給自己心裏添堵的?
可偏偏,這夏禾完全一副不怕死的模樣,這要換成是別的人。
這會兒恐怕都已經被嚇個半死了。
看着灑落了一地的棋子,夏禾趕緊走上前來,跪在嬴胡亥身側的棋盤邊上,撿起棋子來。
這完全還是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
“秋豐,你怎麼看呢?”
秋豐上前拱手一拜:“陛下,奴婢也覺得那是狂徒之言。”
嬴胡亥倒反而冷靜了下來:“冬暖,你也覺得是狂徒之言?”
“是陛下!”
嬴胡亥嗤笑一聲:“你三個人穿一條褲子的吧?那外邊大殿侍奉着的春梨,是不是也覺得這是狂徒之言。”
冬暖拱手說道:“陛下,金融帝國這本書裏邊所寫的金融體系,在我大秦完全就沒有辦法建立起來。
所以,臣等都認爲這是狂徒之言。”
“那你們知道這本書是誰寫的嗎?”
嬴胡亥似笑非笑的看着三人。
“臣等知道,此書乃是陛下所作。”
“哈哈哈……”嬴胡亥真的是被逗笑了:“你們知道是朕寫的,卻還敢當着朕的面抨擊此書是狂徒所作?”
夏禾把棋子規整好,面色一正的說道:“臣等侍奉陛下,自然需要公正公平。
如果只是單純的說好話迎合陛下,那早晚要出事的。
臣等認真翻看過此書,又結合我大秦目前的商業情況,認真研討過,猜得出狂言之書的結論。
如果,單純因爲這本書是陛下寫的,那就不分好壞的大加讚譽。
這只是佞臣所爲。”
“當初,先帝就是被你們這張嘴給說服了,愣是沒有斬了你們的腦袋。”
嬴胡亥擺了擺手道:“得了,李斯他們都來了,朕聽聽他們的看法。”
說完這話,嬴胡亥又補充了一句:“把春梨叫進來,你們四人就在一邊上旁聽。
如果覺得什麼地方,想要發表一下自己的看法,那自然是可以的。”
“遵旨!”
大殿,不是三兩步就可以走出去的。
從嬴胡亥跪坐的御案往下走,一共是十四臺平整的臺階。
其中九條寬,九臺窄。
這是按照九五人皇位修造的。
臺階之下,是鋪了一層精美地磚的大殿內部,從嬴胡亥這邊往外看去,視線極其開闊。
按照秦人以步子丈量的方法來看,從臺階算起,往外走,正好不多不少的一千步。
每隔一百步,就是即刻粗壯的需要幾個人才能合圍過來的銅柱!
銅柱邊上,有一個大鼎,大鼎中燃燒着烈火,以此作爲照明。
而且,還有火燭,作爲分開的照明工具。
嬴胡亥面前的臺階上,除了允許他自己上下行走的位置以外,全然是點了燈盞。
燈盞不多,正好是一千燈盞。
君王威儀,奢靡如此。
這會兒,李斯他們快幣走了進來。
臣子在臺階下,距離君王二十步開外的地方。
如果是官職更加低微的人,那就要在百步開外。
嬴胡亥杵着下巴,看着那一千多燈盞,嘴角忽而浮現了一絲笑意。
他這段時間太閒了,所以腦海中古今對比的想法就會冒出許多來。
比如現在,他就想起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爲什麼古代的大臣們,在被皇帝下令抄家問斬的那一瞬間,不直接衝上去宰了皇帝?
這就非常有意思了。
就連李斯他們這樣的重臣,在和自己開會的時候,不算上臺階的距離,就已經和自己距離足足有二十步開外。
算上臺階這段距離,那就快五十步。
人又不會飛,怎麼一下子就把自己刺殺於此呢?
此其一也。
其二。
朝臣上朝的時候,不準攜帶兵刃。
大殿外是侍衛軍、禁軍。
大殿內,皇帝的龍案左右兩側的垂落下來的江山屏風下,就是身披甲冑,腰掛利刃的禁軍。
嬴胡亥感覺,這種情況下,就算是把項羽丟進來。
一沒有披甲,二手中沒有趁手的兵刃。
諸多禁軍一擁而上,就是霸王也要完蛋。
更不用說那些其他的大臣了。
問出這個問題的人,才真的是拒絕讀書,請求放豬的典型代表。
“臣等參見吾皇萬歲!”
李斯等人齊齊參拜的聲音,把嬴胡亥從自己的小思慮中拉了回來。
他微微頷首,朗聲道:“衆卿平身!都入座吧!”
“謝吾皇!”
待的衆人落座以後,嬴胡亥這才問道:“事情商議得如何了?”
衆人互相看了看,最後都把目光落到了李斯身上。
李斯拱手說道:“啓奏陛下,臣等經過商議之後,覺得銀行金融體系,在目下來說,是無法建立起來的。”
嬴胡亥眉頭微微一皺,眼角的餘光下意識地看了看一邊上的夏禾等人。
結果,他們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來,當真就和李夭說的那樣,像是三塊木頭一樣。
“巴江,你也是這樣覺得呢?”
嬴胡亥率先看向巴江,要說朝臣中,對於商賈的瞭解,那肯定是沒有巴江這個本身就是商賈出身的人瞭解了。
巴江微微欠身,表示敬意,隨後含笑道:“陛下的金融體系,非常超前,絕非是我們這個時代可以擁有的東西。
臣也覺得,目下來說,是沒有辦法建立起來的。
但是,卻可以讓戶部出面,建立銀行,民衆存錢進來,我們分給利息。
與子錢家協定借貸的利息,以此來穩定住關中的商業情況。
至少可以將之控制在一個穩定的良好發展狀況下。”
嬴胡亥眉頭又是不受控制的皺了幾下,隨後問道:
“那,可有完整的方案?”
李斯立刻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一份令書:“臣等商議出來一些,請陛下過目。”
一邊上的夏禾立刻快步走下去,將李斯手中的令書呈給了嬴胡亥。
卻不知銀行當立,又或是無可作爲,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