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娘,這叫什麼話啊,哪裏有收了錢不做事情的道理?”
“就算是不幫着我們做事情,那至少有什麼消息的話,也應該知會我們一聲吧?”
田都已經有些氣急敗壞了。
夏說得到了秦國皇帝的祕密召見,沒人和他們說。
是沒有任何人和他們說。
收了錢的,不僅僅只是韓談一個人,還有其他的人也一樣收了錢。
可是,韓談收的錢纔是最多的。
除此之外,項他收錢了、項聲也收錢了,甚至於楚國相國的長子範韌,也一樣收了錢。
這些人,同樣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
想到這點,別說田都肺都要氣炸了,就是武涉也一樣。
他心中更是涼到了極點。
以前,楚國那邊還有風聲說,項聲和項他投秦,其實本質上都是作爲細作的一種存在。
其目的就是爲了偷竊到秦國的核心技術。
比如說秦人那破甲力度極強的橫刀和陌刀鍛造技術。
又比如說,秦人制作紙張的技術等等。
這些東西,都是其他國家的人,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的問題了。
至於那珍貴無比的玻璃鏡子,那就更加不用說了。
武涉甚至都能回憶起來,自己的老婆第一次看到玻璃鏡子中成像後的女人,臉上是何等的欣喜若狂了。
又比如說……秦人的水泥路,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
爲什麼那些建築材料攪拌以後,只需要一夜的時間,就會變成堅固乾淨的平整道路。
甚至於,他們第一次來到秦國的感覺,就是太乾淨了!
不管是咸陽城內外,還是在不遠處的長安城,又或者是新修建起來的秦城,乃至於就在咸陽城外邊的忠烈城。
這些地方,都透露着一種叫做乾淨的東西。
但凡是眼睛所能看到的地方,全部都被幹淨平整的水泥道路所鋪滿。
規劃整齊的排水溝。
他們甚至在街道上看到了一種叫做人行道、行車道的東西。
甚至於,第一次看到秦國關中寬敞的道路上,居然劃分左右兩邊這種行車道的時候。
武涉和田都兩人,都感覺自己像是來到了一個異族人的國度。
田都以前沒有來過關中,所以感覺上不是非常強烈。
可是,武涉是跟隨項羽打入關中,在咸陽城外眺望咸陽宮的。
這種前後不到一兩年時間的改變,真的是太讓人感觸良多了。
“鎮定些!”
武涉覺得田都就算是很聰明,一開始讓自己都被他騙了。
但是,這個人身上還是攜帶着商人身上的那種毛糙之感。
相反,其他的使臣,在這樣的情況下,只會在心中這樣想着,但是並不會直接就表現的異常狂躁。
田都安坐了下來,端着熱乎乎的茶水一飲而盡以後,這才滿臉難受的看着武涉:
“我是真的沒有想到,竟然有這麼多的人,都已經背叛了大楚。”
武涉聽着這句話,覺得這真的是一個傻逼中的戰鬥機。
自己難道不知道這些人已經背叛了大楚嗎?
你現在卻還是這樣說出來,是覺得我還不怎麼難受?還可以繼續變得更加難受?
他心裏翻了翻白眼,覺得這次,絕對不是田都還有心思再度試探自己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而今之計,秦國皇帝都已經開始直接和夏說會面,我在想,我們是否可以想辦法接近夏說麼?”
武涉心裏倒是有了主意。
“夏說怎麼可能願意見我們?”田都搖頭道:“他倒是能夠恨死我們,這倒是真的,畢竟趙王和趙國丞相,全部都是因爲我們而死的。”
“你這話說的就不對。”武涉搖頭道:“秦國有多少的將士,是因爲我們死掉的?
可是,國與國之間,本就不能摻雜許多的個人情感,那樣的話,國家就不稱之爲國家了。”
“我讓人去給陳勝送拜帖,希望可以通過陳勝見到夏說。”
“見到之後呢?”田都整個人煩躁的不行,他揉着額頭說道:“依照現在的情況來看,秦國確實是準備和我們開戰了!
你想想看,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爲什麼秦國皇帝會冊封蒙恬爲陳王?
我們之前策劃了許多次的起義,就是在陳郡。
可是,現在陳郡都已經成爲了蒙恬的封地。”
武涉冷眼看着田都:“冷靜一點,蒙恬的封地只是陳縣一座城池,哪有那麼多?
而且,按照秦國遵循的推恩令來說。
蒙恬不管生了幾個兒子,所有的封地,都必須要均等分的分出去的。”
“這辦法,真的是讓人沒的說……”
田都讓人打來冷水,自己把整個腦袋,都埋到了冷水裏邊。
武涉看着田都這種令人震驚的做法,下意識的張大了嘴巴!
要知道,現在冬天都還沒有完全過去呢。
外邊就算不是滴水成冰的天氣,可是在水溝裏邊,還是能看到細碎的冰塊的……
直到武涉以爲田都已經在水盆中被嗆死了以後,田都這才“嗚咽”的一聲,擡起頭來,任由寒氣逼人的冷水撒落在自己身上。
他的臉色也變得鐵青起來。
田都呼呼喘着粗氣,發着抖,讓隨從趕緊給自己換衣服……
他居然被凍得手指都不能彎曲……
武涉越發覺得這個人腦子有問題……
他真的不知道,爲什麼田橫會讓這個人跟隨自己出使秦國……
這種想法,武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從來到了秦國後,究竟出現了多少次。
“別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田都打着哆嗦,捧着熱乎乎的茶水,眼睛也有些血紅。
他說道:“我爹是齊國的宗室後人,我娘只不過是一個小妾而已,她就算是在懷着我的時候,我爹只要有客人到了,也會讓我娘去陪這些人。
所以,我娘在懷着我的時候,喝了太多的酒水。
以至於我生下來的時候,渾身赤紅。
才幾歲的時候,就會常常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所以,我一直都在想一些辦法,可以讓自己在激動的時候冷靜下來。”
武涉聽完以後,臉上露出敬意來:“沒什麼,每個人都會有些不堪忍受的過往的……陳勝那邊現在還沒有消息傳回來。
我想,我們可以嘗試着去大秦學宮裏邊,請求醫家的門人爲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