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即怒罵道:“狗孃養的東西!你看老子做什麼!老子讓你念出來!念出來!”
“你停下來做什麼!”
親兵捱了罵,卻不敢不聽桓楚的。
桓楚讓親兵當着全軍將士的面兒,把吳王的書信念出來,其本質目的,就是想要告訴全軍將士們,自己和那該死的吳王沒有半點瓜葛。
現在倒好了,儼然是有一種掉進黃河都洗不清楚的感覺了。
桓楚牛一樣的眼睛,瞪着親兵。
親兵只好繼續唸了起來。
這封書信,出自於秦國吳王嬴子嬰之手。
大致的意思是說,上一次多虧了桓楚你把那四千軍的行軍路線告知於寡人,這才全殲這四千人。
明天你帶着你手底下的人,往那邊那邊過來,我們在這邊設置了一個埋伏圈。
到時候,就一口氣把你手底下的人都喫掉。
這份功勞到了我大秦之後,足以封侯云云。
到時候,就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親兵鼓起勇氣唸完了。
可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蟬。
不說是這個時候沒有人相信桓楚,但至少這個時候,很多人都是帶一種說不明道不清的情緒。
礙於主將之威,也沒有人敢表露出不滿來。
桓楚只是厲聲喝道:“此乃秦賊離間之計也!天下人誰不知道,我大楚的使臣到了秦國之後,就被扣留在秦國,先有項聲,後有範韌!
這些人都是不得已,才留在秦國的!”
“而今,秦國又在這裏玩弄這等操縱人心的小伎倆,本將豈會爲其所惑?”
“簡直可笑!可笑至極!”
桓楚隨即振臂喝道:“收兵回營!派遣斥候,密切探查秦軍動向,尤其是派遣斥候去嬴子嬰所說的地方,看看是否真的有秦軍活動的跡象!”
“得令!”
軍中將校們們應喏的聲音,還是和以往那樣,充滿了精神。
可是,桓楚自己卻隱約覺得,似乎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拍馬回營。
卸下甲冑,坐在軍營中。
桓楚隱約覺得什麼地方不對勁,可是最後只能歸結於自己心理的作用。
自己軍中的人,雖然不能說是多麼聰明。
可是,秦軍如此明顯的離間之計,誰還看不出來呢?
想到這裏,桓楚倒也放鬆下來。
與此同時,虞子期領着大軍後撤,和韓談等人湊在一塊。
“楚軍中的人,這個時候雖然對桓楚有些懷疑,但是也應該看得出來這個就是我軍的離間之計。”虞子期大笑道:“而且,我相信桓楚這廝,必定會派遣斥候,前去查看。”
“放心便是,六千新軍,可都是用錢餵養出來的,現在早就已經埋伏好了。”
韓談眼裏透露着一絲快意:“現在楚軍的斥候過去,只怕都還沒有摸清楚是什麼狀況,立刻就會被黑槍打死!”
“等到這些斥候軍死掉以後,桓楚或許就能察覺到自己可能被盯上作文章了!”
武臣不慌不忙的說道:“這主要是爲了逼迫項羽現身!”
“請了!”
韓談和武臣兩人聞言,急忙抱拳行禮!
虞子期微微行了一禮,便拍馬離去。
看着虞子期大隊兵馬離去,武臣心中多少有些緊張起來,但是卻也不好意思在韓談面前表露出來,便問道:
“這意思是,今天晚上我們是要在僮縣外邊過夜?”
韓談很清楚武臣是什麼樣的人,但是卻也沒有因爲知道武臣是什麼樣的人,就輕視武臣。
“過夜說不上,爲了防止桓楚發現問題之後,忽然直接偷襲我軍,虞子期在外邊留下了五千騎兵作爲策應!”
他伸手比劃了一下:“就在那邊!”
“我們在約定的地方,留下了四千軍,兩千人找地方埋伏好了,兩千人分散開來,就是爲了防止那些斥候之中,有機靈的人能逃走!”
他進一步解釋道:“只要沒有人回去,桓楚就會增派人過來這邊查看,他一旦真的增派人過這邊查看,明日裏就會有第二封書信送到,言說我軍已經按照約定的辦法,把楚軍的斥候一一殺掉!”
武臣驚訝萬分的說道:“斥候乃是大軍的耳目,如果我們今天晚上可以用這個辦法,把楚軍的斥候殺掉大部的話,那豈不是說,桓楚真的就是黃泥巴掉褲襠裏邊,不是屎也是屎了?”
“自然!”
韓談眯眼笑道:“兵法謀曰,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很多人都是覺得,這是吹牛逼的,兩國對峙,怎麼可能不用交鋒,就可以取得勝利?”
“現在看來,其實是可以的!”
武臣急忙道:“受教了受教了!跟着廠某事,雖然只有短短一天的時間,可是比我一年學到的東西都多啊!”
這種讚譽之詞,韓談只當做是虎狼之詞來聽,並不在意。
武臣察言觀色,非常有一個混子的本質潛能,立刻就發現韓談不喜歡聽這個,當即話鋒一轉的說道:“廠公此謀,再加上此前虞子期將軍放出去的那些人,找到了楚軍另外一個上將軍之後,必定可以讓桓楚百口莫辯自己清白!”
“這可不是我想出來的注意。”韓談並不在意武臣這樣子,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爲人處世的習慣。
武臣以前是商賈出身,自然會有一些讓大丈夫所鄙夷的陋習。
一聽這話,武臣更是驚訝的追問起來:“那卻不知,究竟是我大秦那一位高才想出來的?啊?莫不成是陛下?”
“也不是陛下。”韓談笑道:“我與你直說,這是皇后娘娘想出來的辦法!”
“皇后當真是陛下的賢內助,堪稱我大秦婦德之典範!”
雖然不喜武臣言談舉止,但是韓談自己卻清楚,武臣這樣的人,在大秦朝堂上,就算是不討人喜歡,但是卻絕對能喫得開。
俗話說得好,伸手不打笑臉人。
武臣的姐姐又是皇帝的后妃,也就只有虞子期那種人,纔會不把武臣放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