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千古聖君秦二世 >第163章 向死而生
    這種“演戲”持續了沒多長時間,大祭司忽然停了下來,他從身上取出一個酒壺,然後拉開了祁連被他撒過鹽巴的手臂,這個動作又疼得祁連呲牙,差點昏死過去。

    “忍着點,我們已經走出匈奴軍大營,在朝着秦人的營地走去!”

    大祭司面無表情地說着,用酒水沖洗着祁連的傷口。

    祁連整個人瘋狂的顫抖了片刻,隨後腦袋一歪,昏死了過去。

    大閼氏抽出一把匕首,把祁連身上的繩索全部劃斷,她看着大祭司,有些無奈的說道:

    “這個孩子比起當年的你來,實在是差的太遠了,清洗傷口這樣的事情,竟然都讓他疼得昏死了過去。”

    大祭司搖了搖頭:“都怪我當年太過於信任頭曼,如果我多一個心眼兒的話,那我們一家人也不至於像現在一樣,要去秦人那邊搖尾乞憐。”

    說着,大祭司從一邊去來一套乾淨的袍子,幫着祁連換上。

    大閼氏眼淚一顆接着一顆:“你說,如果秦人的皇帝不接納我們,我們該怎麼辦?”

    大祭司沉默了一會,他看着昏迷中的祁連緊皺着眉頭,自己也不由得皺緊了眉頭:

    “如果我們不出來,不去投靠秦人皇帝,那我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兒子死掉,世界上有比這樣更痛苦的事情嗎?”

    大閼氏已經哭得哽咽起來。

    大祭司卻沒有掉一個眼淚:“但我們去投靠秦人的皇帝,尚且有一線生機。”

    他忽然忍不住笑了起來:“就像是秦人的那個吳狗子一樣,他當初來見大單于,本就是抱着必死之心來的,結果活下來了。”

    大閼氏擦掉眼角的淚水:“希望我們對於秦人的皇帝還有一些用處。”

    從匈奴軍營到大秦軍營這段路程,是大祭司這一生走過最遠的路。

    這遠比當年他身受重傷,一個人遠走他鄉,最後苟延殘喘活下來的那段時間更加艱難。

    一個人心裏一旦有了牽掛,那無論他做什麼事情的時候,他身上都有幾座看不見的東西壓在他身上。

    “走吧,我大秦皇帝就在大帳中!”到了大秦軍營以後,那個像是女人一樣的宦官,忽然從那非常誇張的高大露天臥榻上走了下來。

    也正是到了這個時候,大祭司才發現這個大秦皇帝最爲信任的宦官,他的腳有些問題,走路的時候,一搖一拐的。

    祁連還在昏迷,大祭司和大閼氏兩人都沒有選擇叫醒他,一來是這個孩子已經吃了太多太多的苦,在不確定這一家人能不能活下來之前,能然他多睡一會兒,就讓他多睡一會兒。

    二者,怎麼說這件事情,成爲了最大的問題。

    或者說,大祭司不知該怎麼面對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兒子。

    那麼同樣,祁連那邊,或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自己這個忽然冒出來的父親,而自己曾經以爲的父親,卻是自己真正的殺父仇人。

    “其實,你們如果不來的話,應該還能活一些時間?”韓談忍不住笑了起來。

    大祭司眼睛看向了左右,秦軍並沒有任何異常的動作,反而不遠處那些秦軍正在操練,震天動地的怒吼聲。

    遠處霹靂炸開一樣的弓弦振動聲音,所有的一切,都領大祭司感到有些恐懼。

    “但如果我們不來的話,我們可能會死得更快!”大祭司伸手指了指身後的馬車:

    “那裏邊的人,是頭曼的大閼氏,但……”大祭司嘲諷一笑,他伸手指着自己:“你可能不知道,在二十五年前的時候,她是我的大閼氏,而我是匈奴的左賢王!”

    韓談喫驚的看着大祭司,隨即冷笑:“這樣的謊話,你只管說來,我又怎麼會當真?”

    “可這是真的?”大祭司苦笑一聲:“算了,我還是見到你們大秦的皇帝再說吧,我認爲,他會相信我說的是真的!”

    一刻鐘後,大祭司見到了嬴胡亥。

    兩刻鐘,嬴胡亥揉了揉有些發漲的腦袋,而大祭司卻已經說的口乾舌燥了。

    不過目前來看,嬴胡亥總算是弄明白了冒頓單于怎麼回弄出一個影子。

    “皇帝難道不相信我說的?”大祭司有些絕望,如果大秦皇帝不相信的話,那也就意味着,他們馬上就要人頭落地。

    “這故事離奇無比,如果不是真的發生過這樣的故事,那誰能編的出來?”嬴胡亥反問了一句。

    大祭司急忙磕頭,可還不等他說話,嬴胡亥又問了一句:“可是,你怎麼確認祁連就是你的兒子?”

    嬴胡亥的目光落在了大閼氏身上,大閼氏不自覺的有些發抖,感受着秦人皇帝非常侵略的目光,她渾身上下都有些不自在。

    在不知道臣吉還活着的時候,她已經不把自己當做人看,而只是把自己當做一件工具來看。

    一件能爲了自己兒子繼承大單于位置,去做任何下賤事情的工具。

    可,現在臣吉就在自己面前,她再也無法和以前那樣,把自己當做一件工具看。

    這或許和人們常說的女爲悅己者容,是同一個道理。

    “你們既然說,祁連你們兩人的兒子,那不妨來試試我們華夏人的辦法。”

    “什麼辦法?”大閼氏驚恐的看着嬴胡亥。

    嬴胡亥咧嘴一笑:“滴血認親!”

    “滴血認親?”大祭司似乎沒有聽說過。

    而且大帳中許多將領們,似乎也沒有聽說過這滴血認親究竟是什麼東西。

    “自周代以來,天下戰亂,號稱一百多個國家,列國紛爭戰亂,那自然就會有許多親人離散。

    那怎麼確認這個已經和自己分別十多年的人是自己的兒子?

    於是有人想出了一個辦法,滴血認親。”

    嬴胡亥命人端來一碗清水,隨即道:“滴血認親的道理很簡單,那就是將父母的一滴血丟落在這碗水裏,如果這個人是你的孩子,那麼你們的血就會融在一起。

    如果這個人不是你們的孩子,那麼這兩滴血就不會融在一起。

    這就是朕所說的滴血認親!”

    嬴胡亥咧嘴一笑:“就是不知你們願不願意試試看。”

    “願意!”大祭司激動不已:“快去把祁連叫醒……”他遲疑了一下:“你還是把我們過往的事情,都和他說一遍吧。”

    “好!”大閼氏眼中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定一樣。

    嬴胡亥揹負雙手,看着一邊上的韓談道:“關於匈奴大祭司的事情,你都記清楚了嗎?”

    “奴婢記下來了。”韓談咧嘴一笑:“這事情太過於稀奇,恐怕百十年後,千百年後,都會傳爲美談。”

    嬴胡亥卻惡趣一笑:“自然是美談,而且搞不定千百年後,有一羣撲街寫手,會把這段歷史記載拿出來左寫右寫,最後會寫成什麼樣子,恐怕都無人得知了!”

    韓談一愣:“撲街寫手?”

    嬴胡亥卻爽朗一笑,這份內心深處的記憶,獨屬於他一個人所有。

    這是屬於自己的快樂,屬於曾經那個時代的快樂。

    《千古聖君秦二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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