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都走了。
楚嬌忍不住彎下了腰，“叔叔阿姨，我真不知道那是豆奶，我……”
曲芳華點頭，“阿姨知道，你也別自責，你也不知情，沒事的，你好好休息休息，我去做點飯回頭送醫院去。”
可說是這樣說，但孫子都住了院，換做是誰都不會當做什麼也沒發生。
肉眼可見的感覺到他們對自己的冷淡，楚嬌也沒臉繼續待在這裏，找了個理由就先走了。
她想去醫院，可又怕被嫌棄，只能安安分分的等在家裏。
一整天過去，她才接到霍清絕的電話。
“你在哪？”
“在家。”
“我那裏？”
“嗯。”
霍清絕說：“你等我。”
掛了電話，楚嬌莫名的有點心慌。
大概四十多分鐘以後，霍清絕拎着晚飯回來的，“還熱着，你趕緊喫。”
“孩子怎麼樣了？”楚嬌忙問。
他晃了晃脖子，“已經沒事了。”
見他直奔着樓上去，楚嬌突然問：“你是不是不相信我？”
霍清絕還沒等邁上臺階，就回過頭，“我什麼時候說過我不相信你了？我從沒質問過你一句。”
“那你爲什麼對我這麼冷淡？”楚嬌心裏慌慌的。
“孩子都成那樣了，我心裏着急。”
楚嬌幾乎是下意識的說：“又不是你生的。”
聞言，霍清絕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什麼？”
楚嬌自覺自己說錯了話，“沒……沒什麼。”
那時候，霍清絕靜靜地注視她，許久後纔開口：“我記得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特別單純，不是那種傻乎乎的單純，而是沒什麼心機，眼睛也是乾淨的，現在你怎麼會有如此惡劣扭曲的想法？”
“即便不是我生的，那也是我侄子，那也是一條命，而且還是因爲我們的過失導致孩子進的醫院，該有的愧疚和同情你都沒有的麼？”
霍清絕的音量提高了不少，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失望和不滿。
“我……我說了我不是有意的，可你……”
“停！”
霍清絕盯着她，“你千萬別又拿我說事兒，我們家裏沒有人埋怨你一句，是你在那胡思亂想，誰也沒有說你是有意的，你還要怎麼樣？”
“是我還要怎麼樣，還是你！”
楚嬌喊了出來，“自打她回來，你就忙前忙後的，眼睛一刻也離不開她，難道你不會因爲你喜歡你弟媳婦的事兒，而感到羞恥麼？”
果然……
時間總能改變一些人。
霍清絕已經不想再說什麼了，他望着有些歇斯底里的楚嬌，“我從沒想過有一天你會變成這樣。”
失望的語氣刺痛了楚嬌的心。
“都是你逼的！兩年來你日日夜夜想着她，哪怕你不說，我也看得出來！你是拿我當透明的麼？你不在意我的感受，那你幹嘛還要我在你身邊？”
“你是不是覺得我非你不可？”
霍清絕走了過來，“楚嬌，咱倆從認識的那天起，你就把話跟你說的很明白，該給你的，我欠過你的麼？就因爲你比我年紀小，凡是能滿足你的，我幾乎都會滿足你，但我們不是在談戀愛，我給了你足夠的尊重，我也說了，如果你要走，你告訴我一聲，可你不能因爲你突變的情意，就來同等的約束我，也不要拿你的情感，來指責我的情感，懂麼？”
“你知不知道每次你拿着她的照片坐在客廳裏，一夜又一夜的時候，我在幹嘛？你知不知道你因爲找她的下落，而一次次忘記去學校接我的時候，我在幹嘛？”
“那又怎麼樣？”
霍清絕很是平靜，“我從沒答應過你，我要給你愛情。”
說完，他就轉了身。
“你不覺得你的感情是骯髒的麼？”她大聲質問。
霍清絕剎那間變了目光，陰冷回眸，“楚嬌，如果我骯髒，你此時此刻就已經在監獄了，知道嗎？”
“你會做飯，你鼻子特別靈，而且你很聰明，記憶力非常好，豆奶和牛奶發熱後的味道別人聞不出，但你常年做飯，你對食物的辨別能力非常高，你敢說你不知道那是豆奶？！”
“我媽把那瓶奶放在那三四天了，你也在廚房好幾天了，你敢說你沒認出來？！”
霍清絕擲地有聲，“楚嬌，你怎麼跟我鬧騰，我都能理解，我也不會覺得你厭煩，畢竟咱倆之間，我的確不能給你同等的感情，可你不能對一個小孩子下手啊，即便你做了，你能得到什麼呢？”
當客廳裏安靜下來時，楚嬌的臉是慘白的。
樓上書房的門被霍清絕關上了。
她扶着餐桌一點點蹲下去，眼神慌亂又自責。
連她自己都不知道，昨晚她怎麼就倒進去了豆奶……
暴躁和嫉妒，已經佔據了她的理智。
她也沒想到那孩子的過敏會如此嚴重……
而且霍清絕他……居然知道……
惶恐，害怕。
他們之間，好像徹底完了。
☆
一整夜。
翌日一早，霍清絕下了樓。
她做好了飯，坐在那裏像個木乃伊。
霍清絕走過來坐下，彷彿昨天什麼也沒發生似的拿起筷子喫飯。
良久，到底是楚嬌先開了口：“今天，我就離開吧。”
霍清絕擡眸，輕笑一聲，目光平靜，“楚嬌，要不，我給你報考一個電影學院吧，你戲其實演的挺不錯的，《那個她》的女主角如果是你演，效果應該更不錯。”
“你什麼意思？”楚嬌的表情淡了下來。
“沒什麼意思。”霍清絕擦了擦嘴，也不吃了，“你有多瞭解蘇奈這個人？”
楚嬌現在一點也不想聽見那個名字。
“你不怎麼了解她這個人，你只是聽聞過她的事對吧？”
男人起了身，把碗筷收進廚房刷了，洗了洗手又回來。
“她能有那些成就，不是因爲她運氣好，是因爲她從不做偷雞摸狗喪盡天良的事，最重要的是，她這人，睚眥必報。”
話落，霍清絕奔着門口走了去，聲音早已沒了往日的溫和，“但是，我不會讓她找你麻煩，你今天走的時候，把鑰匙留下吧。”
當房門關上，楚嬌眼底的淚滑落，清澈的瞳仁裏多出了幾絲恨意。
她突然想起當年那個方姿罵她的話，她說，她跟霍清絕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
楚嬌笑的又冷又沉。
原來，是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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