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霍錦言 >第848章 瘦的只剩皮包骨
    霍錦言低着頭,屏幕上的照片是蘇奈。

    她站在陽光下自拍的一張,那還是當年他們在一起的時候拍的。

    她又很少拍照,以至於每一張照片霍錦言都保存至今。

    那時候她多自信多狂妄啊。

    可現如今,卻因爲他的原因,去給別人下跪。

    活在世上三十多年,蘇奈沒有爲任何人下跪過,從沒有……

    哪怕是安德歷當年折磨他們,她都不曾求饒過半句。

    霍錦言的眼淚寂靜無聲的往下落……

    “姐夫,我先回去一趟,晚上過來在這跟你喫飯。”

    江辭剛剛得知他住院的消息,便急急忙忙過來了。

    居然是骨癌……

    他姐這幾十年過的,真是風風雨雨,波瀾不斷。

    而他在當年卻還不停地給她添麻煩。

    ☆

    德國。

    一家中餐廳裏。

    如卿把她帶過來,點了六道菜,都是一些比較好消化的食物,其中就有一道烤豬蹄,軟糯香噴。

    蘇奈的確愛啃豬蹄,戴上手套就開始啃,她一句話也不說,旁邊擺着一大杯的啤酒,一口豬蹄一口酒。

    她的眼睛裏泛着一絲水霧,亮晶晶的,好像一直都是這樣。

    “你什麼時候還成了淚眼?”如卿納悶。

    她不怎麼愛哭,也不消極抑鬱。

    可自打知道霍錦言得了骨癌,她每天晚上躺在牀上都會忍不住的流淚。

    她怕啊。

    怕霍錦言會有什麼意外,怕那些人救不了他。

    “我從來不信奉什麼神仙,但也算不上真正的無神論者,可我現在,除了祈求神明和蒼天把幸運贈送給他以外,我好想什麼都做不了了……”

    說着,她有一絲哽咽。

    如卿眨眨眼,“哭了?別哭啊。”

    女人抿了抿脣,“沒哭,酒沒嚥下去,差點吐出來。”

    她這個胃啊,一點都不知道體諒她一下。

    許是心情不美麗,酒量都跟着直線下降了,那麼大個酒杯,她不過喝了四杯多,腦袋就有點暈頭轉向了。

    “我們訂機票回國吧。”如卿說。

    蘇奈擰着眉略微低頭,說完如卿才反應過來她聽不見。

    也就沒再說這事兒。

    ……

    硬把她揹着送回酒店後,如卿就回了自己的房間。

    蘇奈還沒爛醉,她想霍錦言,艱難得把視頻通話撥過去,霍錦言過了很久才接,他剛在哄小遇丞睡覺,沒太注意。

    “你那兒都天黑了,怎麼還不睡?”霍錦言慢慢的走出病房到門口那裏坐下。

    “我想你了!”

    她醉了。

    說話居然都有點口齒不清。

    見蘇奈醉酒實在太不容易了,哪怕他們在一起這麼多年,霍錦言見到她醉酒的時候都極少。

    “喝醉了?”

    “沒醉。”蘇奈眼巴巴的望着屏幕。

    她是那種哪怕爛醉如泥,也仍舊會保留一絲理智在,以防自己做出什麼太出格的事兒。

    女人的臉在屏幕上顯得非常大,尤其是眼睛,毛茸茸的,裏面還有一層朦朧的霧氣,她嗓音沙啞,說話的速度也已經變慢。

    “霍錦言,你不能死,你得好好活着,好好接受治療,還要陪我到老呢。”

    之前她說,等他們這些事都解決了,他們就離開這裏,遠離這些紛爭,安安靜靜的去生活。

    後來她說,等你回來,我們辦場婚禮,我就答應離婚。

    再後來她又說,等你痊癒了,我們就辦婚禮。

    等啊等……

    怎麼總要等……

    蘇奈揉了揉眼睛,已經困到撐不住了,她把手機丟在了一邊,嘴裏不停地嘟囔道:“我不能沒有你,你走了我怎麼辦啊……你走了幾個月我就覺得我快死了……”

    她什麼都聽不見了。

    以至於沒聽見他在那邊說:“可我一次次的在等你,等了不知多少個年頭。”

    ☆

    蘇奈頭痛欲裂,大半夜翻身起來,趴在馬桶旁邊吐的個天翻地覆。

    她的胃很不舒服,不舒服到她恨不得把胃給摘了。

    渾渾噩噩的過了一夜。

    一早,蘇奈起身去衛生間上廁所,等衝馬桶的時候纔看見馬桶裏有一絲絲血色,她摸了摸小腹。

    來月經了?

    可用紙巾擦了擦,並沒有血。

    她頭疼,也懶得想那麼多,渾身無力的走回牀上趴在那像是一灘泥似的。

    “姐?”

    如卿還特意晚來了一會兒,見她還趴在那走過去拍了拍。

    蘇奈睜開眼睛,“你來了,快扶我起來。”

    她都已經站不起來了。

    當被如卿輕飄飄的扶起來時,她道:“我覺得我現在像個八十歲的人。”

    “是,瘦的只剩下皮了。”如卿都不需要費力,一隻手就能拖得住她。

    怎麼瘦成這樣。

    “帶你去醫院看耳朵了。”如卿也不知道她聽沒聽見,扶着她就往外面走。

    蘇奈不知道要去哪兒,反正跟着如卿走也不會出什麼事。

    坐進車子裏,她閉着眼睛靠在那休息。

    大概過了四五分鐘,車子在當地的耳科醫院停下了。

    如卿拉着她往上面走,他好像預約了一些專家,在跟對方那羣人交涉。

    蘇奈坐在椅子上等着,眼睛冷不防往走廊的盡頭瞥了眼,卻瞧見了一個人。

    沒等她反應過來什麼,如卿已經拉着她進了一間科室。

    那羣人在對她的耳朵做各種檢查,好像問她能不能感受到什麼聲音。

    蘇奈很用力的去感受,但除了非常微弱的一絲聲音外,她什麼都聽不見。

    醫生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神情有些不大好。

    本以爲她聽不見了,專家說話就沒什麼顧及,只用德語道:“她耳朵能夠完全康復的機率,大概……不足百分之五,是大腦受到了刺激導致的耳朵失聰,不是外界人爲導致。”

    蘇奈看清了,也看懂了。

    她起身,對專家們道謝:“謝謝醫生,辛苦了。”

    說完,女人邁開腿往外面走。

    “不……”

    一聲求救恰好在醫院的安全通道門外擠進來,不過其餘的聲音都被門給淹沒了。

    蘇奈壓根沒聽見,可她低頭的剎那,看見了安全通道門口的地面上掉了一個東西。

    那是……

    她走過去彎下腰確認。

    這是她送給卡爾的那根棒棒糖。

    如卿這時候跟了過來,“怎麼了?”

    蘇奈的眼眸裏掠過一絲極深的光。

    她趕忙推開那道門往通道里面走,“那傻孩子好像出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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