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霍錦言 >第105章 別哭了
    “我可沒保護你。”江辭別彆扭扭的狡辯。

    她聲音低啞:“洽談會你去。”

    然而這個決定,得到了江老以及整個尚江國際股東們的反對。

    理由跟江辭的一樣。

    他不行。

    身份的確夠,但他沒有資歷,經歷又少,一旦進入那種場合,可能把尚江國際賣了都不自知。

    這也是江辭第一次遇到詆譭自己的言辭時,沒有開口反駁。

    他的確不能勝任這個工作,小打小鬧還行。

    會議不歡而散,蘇奈臨走都沒敲定這次會議到底參不參加,如果參加誰去參加。

    ☆

    提前下了班。

    蘇奈回到公寓裏,期間聯絡了公寓的售樓處,想要再挑選一套公寓,售樓處的小姐準備給她聯繫下。

    這座公寓不算豪華,可因爲面前是兩座大橋,現在格外搶手,供不應求,房價上漲都沒人出售。

    客廳裏。

    蘇奈環視着這座公寓,面積不大,90多平方,但足夠溫馨,因爲有了霍錦言的存在變的更溫暖了。

    這是她的家,一個不存在鬧事,卻安逸平靜的家。

    屬於她自己的。

    有錢趴在她腿邊。

    蘇奈低着頭,臉埋在膝蓋上,腦子裏全都是被她埋藏在記憶深處的畫面。

    驚恐、無助、歇斯底里。

    “哼。”

    有錢擔心的原地哼唧唧,把爪子放在她脖子上。

    蘇奈擡起頭,眼眶猩紅,瞳仁裏盪漾着扭曲掙扎的光芒,她盯着有錢的臉,咬着牙,逼迫自己不要慌。

    他們並不在,她還安全!

    她沒在他們眼皮底下,他們不敢來!

    不停的安撫自己。

    可蘇奈的呼吸愈發的急促,以至於頭暈眼花,眼前一片恍惚。

    “汪!”

    有錢的叫聲是蘇奈最後的記憶。

    ☆

    夢裏全都是小孩子撕心裂肺叫喊掙扎的聲音,她看不見人,眼前白茫茫一片,只有無數的針管以及屏幕上的數據。

    她拼了命的逃,不想被他們按在手術檯上當成小白鼠一樣做實驗活體和數據。

    可就在即將逃出圍牆的時候,一隻手抓住了她的腳踝,她驚恐回眸。

    卻發現那人竟是霍錦言,他正詭異的看着她笑。

    “一一,你逃不掉的。”

    “滾!”

    一聲怒吼。

    吼醒了蘇奈,她倏然睜眼,呼吸急促,臉頰上沒半分血色,目光驚恐而狠厲。

    霍錦言剛握着她的腳準備放進被子裏,卻聽到這一聲吼。

    他立刻擡頭。

    蘇奈的視線也隨之轉來,與霍錦言對視的那一剎那她竟沒分清現實還是夢境。

    幾乎是下意識的抽回他握着的腳踝,爬起來縮在牀頭擡手指着他——

    “鬆開我!滾!滾啊!”

    霍錦言心尖驟然一縮,他漆黑的瞳仁裏映着女人驚恐的臉。

    他張了張嘴,卻還是聽她的意思,趕緊下牀,一點點後退,生怕激怒她。

    當房門關上,霍錦言臉色白而沉。

    而臥室裏的蘇奈嚇到眼淚無聲往下掉,她慌亂的抓着被子裹住身體,瑟瑟發抖,那個眼神,像個被世界都遺棄的寵物,想要找尋一個安全的地方保護自己。

    整座房裏安靜的詭異。

    霍錦言一直坐在客廳沙發上抽菸。

    他知道蘇奈應該是做噩夢了。

    可想起那句話,和蘇奈那麼陌生又含恨的目光,他的心臟像是被手攥住了似的,又疼又無法呼吸。

    下午的時候,他明明還在跟當事人談事情,可就覺得心煩意亂,給蘇奈打電話沒人接。

    他越想越覺得不舒服,就直接提前走了回家。

    往常都是先到她公司的,可今天莫名其妙的就把車開回了家。

    一進門,就看見有錢焦急的圍着地上的女人轉。

    她暈過去了。

    是心有所感麼?

    那一刻,霍錦言一個無神論者竟然開始感謝老天給了他這種感應。

    剛把她放到牀上準備蓋好被子,她就醒了。

    讓他滾。

    ☆

    晚上八點。

    蘇奈始終保持那會兒的姿勢沒動。

    她抱着被子縮在角落,頭髮亂糟糟的。

    霍錦言小心翼翼進來的時候,她都沒有察覺。

    但蘇奈沒有睡着,因爲還睜着眼睛,那雙漂亮的眼睛裏此時空洞一片,露在外面不知道在看什麼。

    他坐到她旁邊,見她不再抗拒,才緩慢伸手捋了捋她的頭髮。

    無助弱小。

    這是霍錦言看到的。

    原來她也有這一面,他誤以爲她無堅不摧。

    “可以動麼?我做了飯,去喫飯好不好?”他柔聲安撫。

    蘇奈僵硬而緩慢的搖了搖頭。

    他又問:“那喝點水?”

    她還是搖頭。

    霍錦言只好安安靜靜的陪她在這裏坐着,因爲這個時候顯然不是問原因的時機。

    過了許久,久到飯菜應該已經涼了。

    “對不起。”她說。

    霍錦言低頭,她的眼睛溼漉漉的,裏面注滿了歉意與愧疚。

    她懊悔,痛恨。

    竟然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她那麼在意的一個男人,從追他開始到昨天,她都不願意說一句重話的人,竟然被她指着鼻子罵滾。

    她心裏難受。

    可那會兒,她根本分不清,也控制不住自己。

    霍錦言安靜了半晌,才笑出來,“道什麼歉?”

    “我那會兒,睡糊塗了。”

    她解釋,“夢裏有一羣野獸,我要跑,你抓着我不讓我跑,我嚇一跳,我不是想罵你。”

    霍錦言無聲輕笑,把她的被子扯開,又把女人拉到懷裏抱着,輕輕撫摸她的頭頂,抱在懷裏緩緩晃盪,像是在哄孩子。

    “我不生氣,你無心之舉,不用道歉。”

    蘇奈閉着眼睛,可淚水擠破眼皮還是流了出來,她不知道哪根筋沒對,那股子委屈和恐懼突然翻涌,控制着她的情緒。

    她竟突然間放聲大哭,像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哽咽到呼吸都不順暢了。

    “我以爲你走了。”

    那會兒有一次開關門的聲音。

    “我去買菜了。”霍錦言聽着她哭,心裏翻江倒海的。

    “哭什麼啊,別哭。”

    蘇奈幾乎是控制不住的,她就窩在男人的脖頸處,眼淚也弄溼了他的脖子和衣領。

    “我以爲你被我罵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我不是想罵你,我沒有……”

    她一遍遍的解釋,也不知道是想讓他信服,還是讓自己舒服點。

    當愛一個人到深處的時候,你一不小心給了對方一個冷臉,都會內疚不已,恨不能把心掏給對方,告訴他,你不是那個意思。

    “聽話,別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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