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趣閣 > 霍錦言 >第211章 蘇奈兒時的噩夢
    “你好,洛娜。”

    蘇奈沒有選擇說中國名,一個隨口的英文名,倒是能省不少事兒。

    羅錚脫下厚重的軍大衣,抖了抖上面的雪,“暴風雪馬上就來了,你們一會去看看附近居民有沒有沒弄好的東西,到時候搭把手。”

    “好!”

    軍哥哥們的勢氣總是那麼震撼。

    蘇奈曾在部隊待過一段時間,但她沒有切身的去感受,那時候她每天都心驚膽戰,徹底放鬆的機會是沒有的。

    這會兒聽着他們在聊天,蘇奈不由得覺得放鬆。

    他們各個臉上都有着紅傷,是凍的,手指都彎曲着,滿是傷痕。

    這是中國軍人。

    “洛娜,你是哪國混血?”羅錚很自然的問。

    蘇奈靠在角落裏,忽略掉那些軍人的目光,“隊長看像哪國的?”

    “俄國?德國?”

    羅錚挑眉,他倒是沒有什麼紅傷,看着格外的鐵骨錚錚。

    蘇奈笑了,“嗯,德國的。”

    “暴風雪車子根本開不了,耗子你把我的屋子收拾一下騰出來給她住,明天暴風雪停了你送她離開。”

    “不用管我,你們忙你們的,我自己就可以。”

    蘇奈沒那麼多講究,在哪兒她都住過,不想給他們添麻煩。

    羅錚的牙齒格外的白,可能是皮膚曬得太黑的緣故,顯的。

    “任何優待都以女士先來。”

    蘇奈挑挑眉,不再說什麼,她心裏有事早早地就去休息了。

    昏昏欲睡的時候,她隱約聽見一陣吵聲。

    “小鍋小鍋!”

    那是痛徹心扉的叫喊聲。

    蘇奈皺眉坐起來,仔細辨認外面的言語。

    似乎有人受傷了。

    她沒太敢靠的太近,開着門靜靜地注視他們在急救其中一個人。

    羅錚緊緊的握着拳,站在一邊不吭聲,額頭上都是冷汗,緊張的不行。

    “隊長,來不及了!”耗子大哭,他是隨軍軍醫,搶救不過來了。

    那一刻,蘇奈感受到了沉痛。

    他們沒有嚎啕大哭,都在默默地圍着受傷的戰友。

    直到耗子宣佈小鍋犧牲,羅錚才啞着嗓子:“敬禮!”

    幾十號人在這座大廳裏對小鍋敬禮。

    可戰爭還沒結束,今晚有偷渡的人過來,發生了激烈的戰鬥,小鍋就是因此受傷的。

    “收拾東西,都跟我走。”羅錚作爲隊長,再悲慟也得繼續執行任務。

    蘇奈從始至終都沒吭聲,可羅錚還是注意到她了,他猶豫着說:“你要是害怕,就去隔壁大嬸家,我們可能一夜都不會回來。”

    這叫鐵骨柔情。

    蘇奈沒有笑,“你們去吧,我替你們守着他。”

    羅錚略有詫異,好半天才點頭:“謝謝。”

    目送他們離開,踏着暴雪與黑夜,去堅守正義與和平。

    她慢慢靠近地上已經犧牲的軍人,看着也不過二十幾歲,應該還沒她大。

    可此時已經臉色蒼白,沒了呼吸與往日鮮活的笑容。

    她記得那會兒他還遞給她一顆玉米來着,活生生的人,不到一個晚上,就已經天人永隔。

    蘇奈就拿着小馬紮坐在小鍋身邊,她不害怕,跟這種滿身正氣的人在一起,縱使他死了,靈魂也會保護他熱愛的土地與國家。

    ☆

    這夜太過漫長。

    蘇奈坐了很久,直到聽見遠處傳來的槍聲,她眉心一擰。

    接着,不出兩分鐘,就又聽到一陣急匆匆的跑聲,是嘎吱嘎吱踩雪地的聲音。

    來人離得越來越近。

    屋裏的燈是開着的。

    蘇奈快速的找到開關關閉,然後躲避到黑暗處,緊盯着門口的方向。

    “不許動!”

    “不許動!”

    是那羣軍人的吼聲。

    門口傳來吱呀的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撞到了門上。

    下一刻,忽然有人推門快速進入。

    蘇奈看清了,那是個戴着口罩和帽子的男人,黑夜裏也看不清太多,很高很瘦,眼睛是黑色的。

    這應該是中國人。

    那人一進來,就抵擋住房門,這門是軍人們住的,很堅硬。

    外面的羅錚心都要跳出來了,他咬牙:“洛娜還在裏面!”

    耗子都要忘了他們這裏今天多出個女人了!

    “怎麼辦隊長?!”

    羅錚睫毛上都掛着風雪,“保護人質安全。”

    那個人身手十分敏捷,下手又狠,洛娜如果被他發現,一定是會被當做人質的。

    “你出來,你什麼都不要動,我放你走!”羅錚揚聲對着門裏大喊。

    他們是軍人,一切以國家利益與人民的安全爲先,兄弟死在這個人手上,他們雖然不想放過,可必須要保證人質安危。

    他們一路追着他,誰知道這個人竟然朝着他們的駐紮地點跑來了。

    這裏有居民,他們不敢太輕舉妄動,怕惹急了這個人,會傷及無辜。

    抵着門的人聽見羅錚的話,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他開始四周環視。

    蘇奈就在他右手邊一個大缸的後面蹲着,她屏住鼻息,小心翼翼的抽吸氣,但內心格外鎮定。

    這種刀口舔血的日子,她也曾不幸的度過兩年。

    這人身上有槍,而且威懾力還很大。

    從小鍋身上的槍眼就能看得出來那是改裝過的槍支,可以瞬間打穿一張十公分左右厚的鐵板。

    打死一個人,太輕鬆了。

    可這人身上沒有揹包,只有一個小挎包。

    那就應該不是運送毒品的。

    更不可能是盜獵一類。

    難道僅僅是偷渡入境?

    如果是這樣,不至於讓那羣軍人動槍。

    這人一定有別的罪行。

    在蘇奈思考分析期間,那個人已經慢慢的走到小鍋身邊了。

    他似乎還彎了下腰,看了眼小鍋。

    還輕笑一聲,那是輕蔑和嘲諷。

    “活該你死!”

    幾乎是頃刻間,蘇奈竟認出了這個聲音!

    這是安德歷的義弟,專門負責安德歷在實驗基地裏的藥劑藥物醫藥用品一類。

    爲人心狠手辣,常年陰森森的,好像從沒有感情。

    小五的腿曾被打斷,就是他動的手!

    這個聲音,蘇奈死都不會忘,在小時候這個聲音簡直是她的噩夢。

    那人轉了一圈,唯獨沒往蘇奈躲着的大綱後面的角落裏看,他對着門外大喊。

    “你們會放我走?”

    羅錚聽清了,“你現在出來,我們退開,我放你走!”

    那人似乎有些狐疑,這裏明明只有一個死人,難道還怕他利用一具屍體不成?

    他慢慢轉了個圈,盯着小鍋的屍體:“既然你都死了,那就試試這個新的藥劑,打傷我的手臂,一條命可不夠你賠的。”

    眼瞅着針就要扎進小鍋的屍身裏時,一道聲音突然的響起讓那人幾乎嚇掉了膽子。

    驚恐的望着身後的方向。

    女人的聲音帶着笑,“康姆,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不是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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