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間似乎從沒想過這個問題，可兩個人在一起時間久了，新鮮感消失以後，能不能撐過乏味的生活很重要。
倘若熬不住乏味的日子，就會出軌。
蘇奈放下筷子，琥珀色的水眸裏凝聚着深倦的笑意，“霍錦言，我還沒嫁給你呢，怎麼可能出軌？”
提到‘嫁’這個字，男人的手指微微蜷縮了下。
他們在一起九年了啊。
九年……從年輕熬到了接近中年。
後來，他們沒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蘇奈要去公司了，她跟女兒親吻告別，便行色匆匆的走了。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九年前。
電視還亮着，多多無意間換臺，看到了財經頻道，裏面還在重播關於尚江國際的新聞。
“是媽媽！”多多激動的指着電視屏幕。
霍錦言扭頭看過去。
電視裏的女人彷彿渾身都散發着耀眼的光輝，讓人忍不住側目，站在千人面前，她淡然自若，像個指點江山的女王，正帶領那麼龐大的企業，即將重新衝向巔峯。
正在遠處窗前抽菸的男人，手在微微發抖，香菸都有點夾不住了。
他收回落在電視屏幕上的視線，按耐住內心的不安與慌亂。
這時，客廳桌上的電話響了。
他熄滅香菸走過去接聽，“喂。”
向陽的聲音傳來，“指紋對比出來了，你是過來看，還是送到你律所？”
男人瞥了眼沙發上的女兒，“我過去。”
“好。”
掛了電話，霍錦言猶豫了下才說：“多多，爸爸送你到叔叔的公司好嗎？”
“爸爸有事不能去律所嗎？”
平時爸爸不忙的時候，都帶着她去律所，要外出的時候纔會把她送到叔叔那裏。
她跳下沙發蹭蹭蹭的往樓上跑，過了會兒，竟自己穿戴好，揹着一個小揹包站在樓梯口，頭髮都梳好了，裹着一件白白的小羽絨服可愛極了。
“爸爸，我收拾好嘍！”
這麼乖的女兒，霍錦言滿足的笑了。
“好，等爸爸一下。”
……
霍氏集團門口。
他沒有下車，多多自己就能打開車門跳下去，霍清絕的祕書親自下來迎接小公主。
“爸爸再見！”小姑娘跟爸爸揮手告別。
霍錦言凝視着那小小的一團，“你要聽話，不能給叔叔惹麻煩。”
“嗯嗯！”
親眼看着女祕書帶着多多進了公司，霍錦言才驅車離開。
霍清絕在開會，所以纔沒有親自下來接。
多多也好幾天沒有看見叔叔了，她揹着小揹包噠噠噠的來到會議室門口，趴着透明玻璃上，臉蛋都擠變形了，就那麼看着叔叔。
會議室裏有人注意到了小傢伙的樣子，沒忍住笑出了聲。
霍清絕察覺到以後看過去，登時站了起來，闊步走出去開門。
“叔叔。”小姑娘脆生生的喊了聲。
男人的心都化了，微微彎腰把她抱起來。
這個小身板還真是一點也不長啊。
看着還是跟四五歲的孩子一樣，一點也不像讀一年級的孩子。
小傢伙趴在叔叔的肩上，被抱着進入會議室。
總裁抱着侄女一起開會，他們都習慣了，從前的幾年，總裁時不時的就會帶着小公主來公司。
惹得那些女人喜歡的不得了。
多多安安靜靜的聽着，打小她就聽叔叔或者爸爸開會，有的時候還聽喬叔叔和小舅舅開會，一直守着薰陶，以至於多多一點也不怕人多。
開完會。
霍清絕抱着她從會議室出來，女祕書開口道：“總裁，方小姐在待客廳等您。”
聞言，他停下了腳步，看向懷裏的小姑娘，“多多去辦公室玩，叔叔一會就回來。”
“好呀！”
等叔叔走後，小姑娘倒騰着步子往茶水室走，輕車熟路的爬上椅子，站在椅子上煮咖啡。
叔叔愛喝咖啡，方姿阿姨喜歡喝茶。
“多多小姐，水燙呀，你下來，我來幫你煮。”女祕書心驚膽戰的。
小姑娘調皮的眨眨眼，“我可以的！謝謝蔚姐姐。”
女祕書叫蔚爽，是個三十出頭的女性，被這麼小的小娃娃叫姐姐，她自然開心了。
……
待客廳。
方姿坐在沙發中，靜默的望着男人走進來。
她還是覺得他依舊得她心，看着都覺得捨不得，但最近他們一點聯繫都沒有，他似乎在冷暴力自己。
“霍清絕，晚上你能不能回家，我爸爸過生日。”她說。
霍清絕張了張嘴，晚上他有個非常重要的會議，還很可能要加班。
“我儘量吧。”他猶豫着迴應。
方姿深吸一口氣，“清絕，我爸媽知道咱倆得事，你就當是幫幫忙，你說盡量，我也不好跟我爸媽說，他們一直問你會不會去。”
話落，許久許久，待客廳裏都沒有聲音。
男人微微垂下眼眸，“方姿，何必呢？”
方姿擰眉，“什麼意思？”
他直勾勾的盯着面前的女人，“都鬧成這樣了，還走那些形式有什麼意義呢？”
醫院的事都快人盡皆知了，這會兒還裝夫妻一點意義都沒有。
“就因爲一個蘇奈，我還能不要我的婚姻了嗎？”
霍清絕一聽這句話，頓時不耐煩起來，“就這事兒吧，我記住了，我儘量過去，你去哪兒跟司機說，讓他送你。”
說完，他起身就要走。
“霍清絕。”
方姿焦急的起身，“怎麼一提到她，你就這個反應？你知道她做了什麼噁心的事嗎？她給喬書林介紹了個年輕的女祕書，昨天被我跟宋隨看見兩個人一起去開房了，她就是故意的！”
這一刻，方姿扭曲的想要讓霍清絕看清楚蘇奈的真面目！
“方姿，你夠了。”他有點無奈。
但凡有點理智的人，都不會那樣想事情，更何況蘇奈的爲人，他也不能說蘇奈有多正直，但這種噁心人的手段，壓根不會入了蘇奈的眼。
見他要走，方姿急切的走過去要拉他。
“叔叔，方姿阿姨，我給你們煮了茶和咖啡！”
小姑娘笨拙的端着燙燙的咖啡和茶過來。
方姿看清多多那張跟蘇奈簡直一模一樣的臉，也不知道哪根筋沒搭對，竟對着那個托盤推了下。
“我不喝！”
滾燙的茶和咖啡當即灑了出來，落在小姑娘柔軟白嫩的手背上。
“呀！”多多痛呼一聲。
霍清絕瞪大了眼睛，“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