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下來靠在沙發裏,雙腿疊放,冷漠的雙眼盯着那個哭哭啼啼的女人。
“你剛剛聽見什麼了?”
女祕書慌亂的搖頭,“我什麼都沒聽見!我什麼都沒聽見!”
她的確被財富與愛慕衝昏了大腦,可這會兒被那位女總裁的目光早就嚇得清醒了。
哪裏還敢動別的心思。
這種人物想弄死她,不過是分分鐘眨眨眼的事,一點都不麻煩。
“外面敲門的人,你認識吧?”蘇奈點了點菸灰,似笑非笑。
女祕書渾身一抖,“我……”
外面是誰,蘇奈不知道,但這點伎倆都不用猜,都能想得到是什麼套路。
“蘇總,蘇總,求您放過我!我再也不敢了!”
女祕書見她沉默不語,早就嚇得膽子都破了,她連忙起身下牀跪地磕頭。
蘇奈沒什麼反應,只說:“先把衣服穿上。”
女祕書淚流不止,顫顫巍巍的撿起來衣服往身上套,因爲過於緊張,襯衫的扣子都扣錯了。
“這事兒你別跟我說,你得親自跟你的老闆說,沒準他還因爲我多管閒事破壞了一場姻緣呢,我只是怕他被人弄死了所以纔過來的。”
蘇奈可沒想參與這件事。
“蘇總,已經控制住了,需要馬上去醫院。”
“打電話了?”
“嗯,估計也快到了。”
蘇奈示意他,“去門口等。”
孫特助去了門口後,她便進了浴室,男人穿着衣服泡在冷水裏,臉都凍白了,可人還是沒清醒。
她沒再看霍清絕,轉身回到臥室,“我不管你的老闆什麼意思,但剛剛在這間房裏發生的任何事,你都不能往外說半個字。”
“是是是,我明白!”女祕書低着頭,腿都在發抖。
臨走前,蘇奈看她一眼,“你身材挺好的,你要是真心地,努努力沒準還真能讓他看上,可惜你用了最濫的手段。”
客廳裏。
門一打開,孫特助就看見一羣記者在那裏等着,他皺眉:“你們在這裏做什麼?”
“我們聽說霍總在裏面,想要採訪一下。”
“霍總喝多了在吐,我剛給醫院打了電話,醫生馬上就到了,請你們讓一讓。”
吐了?
不是說霍總有戀情要曝光嗎?
這會兒,電梯裏的確上來一批醫護人員。
記者們不敢擋着,等霍清絕被遮住臉擡上擔架送走後,孫特助推了推眼鏡,“還請各位前輩不要捕風捉影,不然霍氏集團會依法追責的。”
說完,孫特助反手把門拉上,盯着那羣人,“請吧?”
目視着那羣記者離開,孫特助等了五六分鐘以後才重新敲門。
蘇奈去開的門。
“人走了?”
在客廳她都聽見了。
“嗯,咱們也快走吧。”
孫特助掩護她從別的電梯下去停車場。
……
醫院。
蘇奈坐在走廊裏等着霍清絕洗胃,等洗完以後又被送到病房。
她坐在那裏剝桔子,孫特助在一邊拿手機看郵箱。
“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孫特助微微一愣,“我……小美還不想結婚,我倆要是結婚太麻煩了,公司一大堆事呢。”
“看來我得讓江辭給你們兩個發個獎狀,就掛在公司職務表上給其他人看看,多敬業,爲了工作都不結婚了。”
“你都多大了還不着急?江辭那個混小子都要結婚了。”
提起這個,孫特助忽然想起那年20歲的江少爺還在給蘇總惹禍呢。
如今都做了爸爸了。
穩重,能幹,可以獨當一面了。
果然歲月纔是最好的打磨器。
誰能想到當年那個混世小魔王今天能成長爲一個企業的老總?
都是被逼出來的。
曾經的江辭因爲看成山的文件和項目而嚎啕大哭,嚇得他都懵了。
不至於吧。
這也能哭?
如今面對那成山的工作量,江辭淡定的不能再淡定。
與蘇總江總喬總奮鬥的這幾年,孫特助成長了太多。
“我看江辭準備在s市內建分部了。”
之前蘇奈也有這個想法,但一直沒實施。
江辭倒是提到日程來了。
“那天江辭問我,如果分公司建成,誰去負責。”蘇奈喫下最後一瓣橘子,“我推薦喬書林做總經理。”
孫特助推了推眼鏡,“很好啊,喬總細心沉穩,眼光獨到。”
“推薦你做副總。”
聞言,孫特助眼睛都直了,他掏了掏耳朵,“您說什麼?”
“你在尚江國際十幾年了,我跟江辭不在的時候,你都能獨當一面,比江辭的工作經驗還要豐富,所以我推薦了你,新公司選的地址不遠,離總部就二十分鐘車程。”
“如果分公司成立了,公司送你一套房子,你也順便跟人家把婚結了,然後再回來好好工作。”
蘇奈起身,“我去抽支菸。”
孫特助也跟着一起,“我陪您。”
醫院外,這個季節的傍晚多少還有點涼,不過不冷。
孫特助耳朵裏都是剛剛蘇總的那段話。
這些年,蘇總和江總給他的待遇已經快趕得上副總的待遇了。
他非常感激,已經知足。
哪裏奢求過升職加薪這種事?
而且他不過是一個祕書,哪有資格做副總啊。
蘇奈跟他在一起共事這麼多年,太瞭解他在想什麼,“我原以爲跟我在一起這麼久,你應該自信許多了。”
“不是不自信,我是怕自己不行,辜負了您和江總的信任。”
“不行你再回來唄。”
孫特助咧嘴,“那不還得被那羣勢力的高管總監給笑話死?”
蘇奈看着他笑,緊接着孫特助也跟着笑了。
這輩子能遇到一個這麼願意跟着你乾的人,知足吧。
……
抽完煙,蘇奈折返回病房。
霍清絕已經醒了,他睜着眼睛看着天花板,孫特助識趣的退了出去在門外等。
她走過來接了杯水放下,“哪兒還難受嗎?真能喝。”
霍清絕沒什麼反應。
他素來與霍錦言的氣質不一樣,面對外人的時候永遠都是溫和儒雅的,好像一個富貴的少爺。
可此時,他面無表情,甚至還有一點冰冷。
“你聽到了。”
沙啞的嗓音響起,不是疑問,是肯定。
蘇奈擡眼,似有疑惑,“聽到什麼了?”
他扭過頭,脣瓣發白,目光復雜又沉痛,“我喊你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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