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九千年後，我準備將這機會給你這年輕的後生，你送我一詩，我送你仙緣。”
“這便是你我在玄墨仙苑的交易。”
蘇浪恍然想起在玄墨仙苑的一切。
卻沒料到這玄墨仙子的脾氣竟然會是這麼古怪的。
通天劍梯的仙門是玄墨仙子道侶青雲劍聖所留。
自然是爲了給玄墨仙子的。
自己也不是那種着急成仙不擇手段的，所以完全就本着圓人心意的想法去做的。
誰知這玄墨仙子竟然會來這麼一招。
我不去。
是你因爲我在地界還有一宗的徒弟要管，一個失蹤的徒弟要找回來。
姐姐你都快要壽終正寢了，還不飛上去找你家老伴
蘇浪畢竟在青雲密藏和青雲劍聖交流過。
本着和那貨有一面之緣要做好事。
結果玄墨仙子不想飛昇。
這飛仙門總不能便宜別人啊
“我不可穿過仙門。”蘇浪喃喃了一句，而後補充着問道；
“仙子究竟是不可，還是不敢”
這一語。
可無異於點中了關鍵。
玄墨仙子那張白髮遮面的蒼老面孔，拂過一抹惶恐。
蘇浪道；“實不相瞞。”
“我曾在數月前的青雲密藏之中，見到過青雲劍聖的分身，與其本人也算有過一面之緣。”
“青雲劍聖正氣慷慨，被迫飛昇之際，不忘下大手段留下這通天劍梯，顯然是在凡塵之中有所牽掛。”
“而那個牽掛如今看來，正是仙子你”
“你不是不可穿過仙門羽化飛仙，而是不敢”
“你不敢以如今姿態面見昔日道侶，你擔心青雲劍聖九千年內，早在仙界移情別戀，九千年內只是題詩青雲在記憶中思念，可真到了這最後關頭，反而心生恐懼，不敢面對”
玄墨仙子再次沉默。
蘇浪說對了。
但是她也並非是不屑遮掩之人。
坐在石亭之前中。
注視着蘇浪的所言所說。
“你說對了。”
“可爲何你不飛仙呢”
蘇浪搖了搖頭道；“我不飛仙，是因爲我知道我日後還會有無數次飛仙的機會”
“我在凡間還有上萬弟子宗門牽掛，還要找回一個走丟了的丫頭，你說我在凡間還有這麼多的瑣事，我在仙界之中卻是非親非故，壽元充實、又爲何要着急飛仙呢”
“若能在凡間逍遙永生，又何須非入仙界這一點，你倒是很像青雲”玄墨仙子的笑一瞬間便是隱去眼中。
而後道；“可惜我已然老了他九千歲啊。”玄墨仙子取出一盞銅鏡；
“九千歲的我，如今只不過是一灘老皮枯骨，而他早已爲仙，無論何時均是那張風華容顏。”
“我已是配不上青雲”
“不配了”
玄墨仙子這一番話中的辛酸苦楚。
此時彷彿已然化作了實質的情緒瀰漫全場。
無數修士爲之感嘆，甚至將那仙門的事情忘到一旁。
低聲議論；
“九千年前，玄墨仙子比青雲劍聖小了足足三千歲，連輩分都要喊一聲師尊。”
“可是九千年後，玄墨仙子反而老了青雲劍聖足足六千年”
“修行一途最爲悲痛者，莫過於彼此相愛，卻又仙人兩隔啊”
“是啊，青雲劍聖在仙子看來，就像是我眼中的蘇公子那樣，如今早早就不是可以得到的人了，只需遠遠的觀望着他便是可以了”
蘇浪看着玄墨仙子這低沉的氣場。
清楚。
這大概就是人心中的自卑吧
今君已是天上人，吾已化作白髮翁。
九千年來玄墨仙子一直皆在玄墨劍池之內等待着問道仙門者。
又何嘗不是在誠惶誠恐
她最怕的。
不是自己飛仙不成而隕落。
反而怕的是，當自己飛仙成功，以一張陌生面孔尋到青雲劍聖之時。
面對的卻是後者那雙看待陌生人的臉龐。
這等恐懼。
在玄墨仙子心中已經反覆九千年了。
任何一點對自身的猜忌。
哪怕是極小的猜忌。
在九千年這個龐大數字的堆積下。
都會演化爲心魔
哪怕是修爲再過強大的修士。
在面對無形的心魔之時，也脆弱如幾十年如一瞬的凡人。
現在自己如果想幫青雲劍聖把她的老婆送過去。
至少也要讓他的老婆找回信心。
欸，自己就是這麼的善良，分明可以不管的
一般的說辭鼓勵絕對沒用。
那就用更直接的
“我曾經見過青雲劍聖。”
“你莫要騙我”玄墨仙子道。
蘇浪從懷裏逃出一本祕籍；
千面無相功
“你你當真見過青雲”玄墨仙子不經道。
作爲九千年前青雲劍聖的道侶。
她對於青雲劍聖的底牌是再瞭解不過的了。
若說除了劍道，那麼青雲劍聖最喜歡的莫過於是易容術了。
這本千面無相功，可是他最常用的輔助手段
“青雲劍聖曾對我說過，有一個人已經在凡間等了他九千年，無論那位故人如今是什麼模樣，他都想要親自再見一見你，爲了讓我這等天才級別的人來幫你飛仙，他可是滿足了我很多要求呢，傳我千面無相功就是其一”蘇浪信誓旦旦。
彷彿當初的自己真的是狠狠坑了一筆青雲劍聖那般。
果不其然。
玄墨仙子很上道；
“你若膽敢向青雲提出什麼無理要求，本座必不饒你”好一個必不饒你。
與其說是威脅，倒不如說是威懾。
蘇浪明顯發現，玄墨仙子的氣場由低沉變成上揚了。
畢竟編一個謊話，讓玄墨仙子心境好起來也算是蘇浪煞費苦心了。
青雲老哥啊，以後等我飛昇仙界，你一定得好好照顧我啊，這麼煞費苦心才能把你老婆騙到仙界
蘇浪趁機打鐵道；
“你在青雲劍聖心中有幾何地位，實則在於你親眼去看。”
“如今前去仙界的機會就在眼前，跨過仙門，你便不是一個耄耋之年的老者”
“你會重歸妙齡、容顏永駐，你便還是那個與青雲劍聖結識劍池之前的玄墨仙子”
“你還是曾經的那個少女，沒有一絲絲改變”
蘇浪一席話。
仿若幽無窮魔力。
“他真的還記得我嗎”玄墨仙子摸了摸自己衰老的面龐，惶恐不安。
蘇浪道；
“我想一個專門爲了道侶，非要壓制到壽元將近才飛昇的青雲劍聖。”
“一個飛昇之後，依舊爲你操心九千年，助你打開仙路的青雲劍聖，是必然沒有理由忘卻你的”
“快過仙門”
作者題外話：第五更，求銀票，求收藏，歐克，補更完畢
累死了，睡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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