宏大的學校禮堂座無虛席,隨着主持人話語落下,一個略帶些清秀的大男孩走上了舞臺。
他正是南墨優,剛剛從乾州大學畢業,畢業前爲學校取得了這一國際性的大獎。
研討大賽今年的主題爲:螞蟻的社會行爲。
雖然是一個辯論性質高於學術性質的比賽,但南墨優憑藉出色的口才和天馬行空的想法,令衆多評委歎爲觀止,從而斬獲大獎。
簡單發表了獲獎感言後,南墨優推開了纏上來的學妹們,匆匆離開了學校禮堂。
校園裏形形色色的人羣在夏天的烈日下做出了妥協,白花花的大腿看得令人眼暈。
南墨優無暇在意眼前的美景,尋了一處無人的林蔭小路,坐在長椅上,自言自語起來:“我已經完成任務了,說好的把這具身體的記憶給我呢”
他的右眼詭異地失去了顏色,變成了一片慘白。
與此同時,視線中多了一塊淡藍色的屏幕:
任務名稱:取得一項與螞蟻有關的國際獎項11
任務評價:勉強完成
任務獎勵:南墨優宿主身體的記憶物品
“提取。”
南墨優輕車熟路地默唸道,手中憑空多出來一枚古銅色的哨子。
哨子雖然小巧,但有繁瑣的花紋,拿在手裏就像眼球一般。
看着這枚哨子,南墨玦陷入了沉思。
他並不是這具身體的原主人,只是在另一個星球上的網絡中重拳出擊,現實中見光去世的死宅罷了。
如果不是腦子一憨,在買泡麪的路上勇救從17樓墜落的少女,可能他仍然還在召喚師峽谷奮戰吧。
至於爲什麼會穿越,那是因爲具體的救援行動是傻乎乎的在下面接着,並且還接準了,從而導致雙雙斃命。
當時爲什麼就沒想起來學的物理
哦,我初中高中大學沒聽過一節物理課呀,那沒事了。
總而言之,自己死後,靈魂降臨到了這個名爲南墨優的少年身上。
大概是高中時期,在一個葬禮上穿越過來的,當時好像是原身的爺爺去世了。
那段時間他整個人昏昏噩噩的,所以記得也不太清楚了。
不知爲何沒有獲得原身的記憶,當時爲了融入這個世界,還手忙腳亂了好一陣子,只能找了個親人過世過於傷心的藉口。
幸好諸多親朋好友也表示了理解。
直到大三,才獲得了標配的系統,第一個任務就是拿到和螞蟻有關的國際性大獎。
在基礎知識並不牢固的情況下,南墨優選擇了研討大賽,並利用了幾個系統獎勵的道具,成功完成任務。
“所以說這具身體過去的記憶,被寄存在了這個哨子上嗎”南墨優坐在長椅上自言自語,“穿越過來,不讓我文抄公,不讓我靈氣復甦,不讓我修仙,反而讓我探索過去的記憶,總感覺有些奇怪呀。”
那個系統堪稱最廢物的系統,不僅沒有商城抽獎什麼的,並且嚴令禁止宿主進行任何爽文裏的操作。
南墨優試探着將哨子湊到嘴邊,輕輕地吹了一下。
“茲”
尖銳富有穿透力的哨聲,在無人的小道上徹響,驚動了飛鳥。
話還沒說完,一股濃濃的睏意襲來,南墨優倚在長椅上,沉沉的睡了過去。
“蘇格拉蟻,明天我就要去上學了,可能這段時間回不來了。”
寬敞明亮的臥室中,一個粉雕玉琢的小男孩對着書桌上搖頭晃腦的螞蟻,輕輕訴說着。
南墨優如同鬼魂一般出現在小男孩身旁,看着小男孩和自己頗爲相像的面容,心知這就是小時候的原身。
小男孩右手兩指捏住螞蟻,放在左手手心,湊到眼前,仔細觀察着。
看起來只是個童心未泯的小孩子罷了。
南墨優如此想着,不經意間也湊了過去,可沒想到,螞蟻做出的舉動卻讓他大喫一驚。
只見那隻螞蟻十分人性化地匍匐在地,最前面的一對節肢合攏起來舉過頭頂,看上去就像在對着神靈祈禱一般。
這螞蟻怕不是成精了吧
更詭異的還在後面,小男孩居然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給人的感覺就好像真的從叫蘇格拉蟻的螞蟻那裏,接受到了什麼信息。
“就這麼說好了。”
小男孩把螞蟻放下,在臥室裏翻箱倒櫃,終於摸索出來一枚如同眼球般的古銅色哨子。
他拿着哨子對螞蟻說:“我回來之後會吹響哨子,這個哨子可是爺爺考古挖出來的,聲音特別奇怪,之前給你吹過,你一定記得住。”
說完,門外就傳來了一個稚嫩的童音,是某個小女孩的。
“優哥,爺爺說要走啦,你趕緊收拾收拾,這間園子以後就不回來啦。”
“知道了”小男孩迴應道,打開窗戶,把螞蟻輕輕放到窗臺上,起身收拾起自己的行李,不多,也就是幾件衣服罷了。
出門前,他回頭看了看仍然在祈禱的螞蟻,攥緊了手中的哨子,表情不捨,最終還是無可奈何地離開了。
南墨優本想跟着出去,卻發現自己無論如何也走不出臥室的門,就像有堵無形的牆壁一樣。
所以到這裏就結束了
他忍不住嘴角抽動,這個破系統不僅禁止了自己當個文抄公,也不能靈氣復甦打怪升級,現在就連給的記憶都是殘缺的。
就這麼一段小男孩玩螞蟻的記憶,對自己有幫助嗎有幫助嗎有嗎有嗎
說起來,這個特別古怪的螞蟻是叫蘇格拉蟻是吧。
南墨優來到窗前俯看着蘇格拉蟻,冥冥中,他感覺這隻螞蟻似曾相識。
原身的記憶就像是迷霧中逐漸顯形的冰山一樣,與這隻螞蟻的點點滴滴浮現了出來。
“這有個小螞蟻誒,要不帶回去養吧。”
“你看天上的那些光點叫星星,等將來,人類就會到那些星星上去,搞殖民擴張”
“我從爺爺那裏偷來了個哨子,你聽,是不是特別像鳥叫”
樹葉下的初次相逢,第一次贈予糖果,帶到臥室裏飼養,及最後的離別。
這些記憶並不算多,只是幾個片段而已,所以接收起來並不喫力。
至少不會發生那種我是誰的感覺。
說不清道不明的聯繫,在二者之間構立起來,南墨優腦海中突然響起了一個狂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