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老爺比劃了一下,而後感慨道:“據說,現在自己開了一家食肆,每天收入幾百兩,還不忘買地種菜,真是個勤勞能幹的孩子。”
樂雅一愣。
她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佩服陸笙的點,和父親誇讚的點壓根兒就不一樣。
“每天收入幾百兩?”
一旁的彭氏瞬間就傻眼了,“那小姑娘多大了?”
花老爺啜了一口茶,“聽里正說,今年剛十七歲。”
“十七歲?我滴個乖乖!”
彭氏一直以爲,這個小村莊的人都沒出息,卻不想,竟然還有一個神人。
一天收入幾百兩,花家一天收入,勉強也就幾十上百兩吧?
樂雅眨了眨眼,“除此之外,陶叔叔沒告訴你別的了?”
“別的?”花老爺蹙眉,“什麼別的?”
“呃……沒什麼。”
樂雅笑了笑,“爹,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屋了。”
花老爺頷首,“去吧。”
彭氏看了看樂雅,又朝外邊看了眼,疑惑地蹙了下眉。
她記得樂雅出門時,明明帶了小芬的,怎麼回來時,卻沒見她跟着樂雅回來?
“老爺,妾身有些乏了,想回去躺一下。”
她扶了扶額,做出一副昏昏欲睡的表情。
花老爺輕嘆一聲,點了點頭,“你也去吧。”
“那妾身就先行告退了!”
彭氏起身?朝花老爺微微頷首後,這才讓小憐扶着自己回屋。
“到底怎麼回事兒?”
一回到房間?她就忍不住問出聲。
小憐不解地看着她,卻聽她問:“你今天也看見了吧?”
“看見……什麼?”
這沒頭沒尾的問題,讓小憐只覺得莫名其妙,只好小心翼翼地問。
“看見小芬啊,你沒看到她跟着花樂雅那小蹄子出門了嗎?”
“哦?原來夫人說的是這個啊!”
小憐這才反應過來?她點頭道:“看見了。”
“對吧?我就說我沒看錯,還是我讓她跟着花樂雅的?可是,回來的時候就花樂雅一個人回來?小芬她去了哪裏?”
聽完彭氏的話,小憐也覺得奇怪。
“會不會是替大姑娘辦事兒去了?”小憐猜測。
“辦事?”
彭氏覺得有些道理。
“那……你讓人幫忙看着點,等她回來?就讓她過來一趟。”
“是!”
然而?彭氏讓人盯了一個晚上?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沒看見小芬的身影。
喫早飯的時候,她看着樂雅試探地問:“大姑娘?我記得昨兒小芬有跟你出去吧?怎麼沒見人跟你一起回來?”
樂雅停下喝粥的動作?疑惑地看着她?“不是姨娘你讓她辦事兒去了嗎?”
“辦……辦什麼事兒?那是你的丫鬟?我哪能使喚得動?”
彭氏心虛地眼珠子亂轉。
“可是?她的賣身契在姨娘的手裏,你怎麼可能使喚不動她?”
樂雅放下湯勺?看着她疑惑道:“而且,她昨兒到了鎮上之後,說是姨娘你讓她幫忙買東西?讓我先回來的,怎麼?她到現在還沒回來嗎?”
“可是,她明明這麼說的呀,阿福都聽見了,不信你去問問。”
彭氏忽然反應過來,頓時瞪大眼睛道:“那個小蹄子一定是逃跑了!”
“怎麼回事兒?”
花老爺也疑惑地看向二人詢問。
“就是姨娘派到我身邊的那個丫鬟小芬,跟我到了鎮上之後,我買了書,讓她先帶回馬車去等,結果我回來時,只見書不見人,問了阿福才知道,是姨娘託小芬買東西,還讓我們別等了。”
樂雅一臉無辜地解釋着。
小芬逃走,對她半點影響都沒有。
可對彭氏來說,那既是十兩銀子,又是一個眼線,丟了她當然會心疼不甘。
“老爺,那個賤蹄子一定是逃了!”彭氏似的連粥都喝不下了。
花老爺不以爲然,“逃了逃了,再買一個乖順的回來就是。”
“可是……就這麼放過她?”彭氏很是不滿。
“不然呢?”
花老爺擦拭一下脣角,看着她道:“已經過去一天,你現在去追,你覺得還能追得上?”
“老爺,咱們可以報官啊!”
彭氏提議:“她敢逃,就讓衙門的人幫忙找回來,直接處死。”
“要報官你自己去。”
花老爺說罷起身,“樂雅,你今兒就在家照看你弟,爹有事出趟門。”
“是!”
等花老爺離開,彭氏才拍桌而起,等着樂雅問:“那個小蹄子,是不是你故意放走的?”
“我故意?”
樂雅冷笑,“阿福親眼所見,不信你去問問。”
阿福是父親的人,彭氏就是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去質問阿福。
況且,人本來就不是她放走的,是她自己逃的,又怪不了她。
“你……”彭氏一時無言。
好一會兒,她才又咬牙切齒問:“既然如此,昨天她逃跑時,你爲何不報官?”
“這逃跑的奴隸被抓回來,可是要被打死的。”
樂雅冷哼,“我娘纔剛得以安葬,家裏可不能見血。”
彭氏知道樂雅就是故意把人放走的,可是,她又不能拿她怎麼樣,氣的她差點背過氣去。
小憐見她直拍胸口,忙勸道:“夫人彆氣,爲了一個逃跑的賤奴,不值得。”
“扶我回去,我不吃了!”
她對小憐說着話,可是一雙眼卻恨恨地瞪着樂雅。
樂雅朝她勾脣一笑,“對了姨娘,我最近不需要婢女,你也不必再給我買了。”
要不是彭氏掌權,她才懶得理她。
“姐姐,我喫飽了。”
樂佟放下湯勺,望着樂雅笑。
樂雅微微一笑,“佟佟真乖,今兒姐帶你去交新朋友。”
“新朋友?”
樂佟眨了眨眼,“會有人跟我玩兒嗎?”
他在玉溪鎮那些年,除了父親和姐姐,幾乎都沒人陪他玩兒的。
“會的,走吧,姐姐現在就帶你去見新朋友。”
樂雅用茶水漱完口後,直接牽着樂佟起身出門。
沒有小芬跟着,她感覺自在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