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悄悄打量了楚斯寒的臉，發現他表情一如既往地淡然。
三人都騎着馬，楚雲把人送到大門後，也換了一匹馬騎。
陸笙看了眼車伕，對着楚斯寒道：“大人，我會駕車。”
前世在山上生活時，師父就曾養過一匹白馬，她時常用它來拉貨。
楚斯寒勒住馬繩，回過頭凝視着她。
好半晌，才蹙着眉問：“你想一個人駕着馬車回黃陽鎮？”
陸笙點頭，“這馬車的錢我可以現付的。”
一輛馬車，應該要不了多少錢吧？
她手上還有八百兩，應該夠的。
“陸姑娘，這馬車是大人特地給你買的。”
楚雲在一旁插話。
“給我買的？”
陸笙詫異地看向楚斯寒。
他神色淡然地回道：“你時常到鎮上，來回不便，便給你備了一輛，這車伕……”
他瞥了那車伕一眼，淡聲道：“你不要也成。”
這車伕是他的人，本來是想讓他護送小姑娘回黃陽鎮的，可如今她不要，那就罷了。
“謝謝大人！我一個人能行的。”
陸笙笑着道了謝。
雲霆目光似笑非笑地瞥了楚斯寒一眼，眼裏帶着幾分戲謔的笑意。
時逸直接輕嘖一聲，眼神曖昧地來回掃視着楚斯寒和陸笙二人。
那車伕見楚斯寒對自己微微頷首，趕忙作了個揖，無聲退下。
陸笙嘿嘿一笑，坐在了車伕方纔坐的位置上，擡頭望着馬背上的楚斯寒道：“大人，這馬車多少錢？”
“不用。”他轉過頭去，淡聲道：“送你的。”
“謝謝大人！”
陸笙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見，直接對着他那顆完美的後腦勺一陣傻笑。
“出發咯！”
時逸喊了一聲，率先騎着馬走，雲霆緊隨其後。
楚斯寒則調轉馬頭，與陸笙的馬車並齊着走，楚雲則走在最後。
今日的天氣很不錯，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出城的路明明有小半時辰，楚斯寒卻覺得很短，好似一個回神就到了。
“就送到這兒吧。”
陸笙勒住馬繩，看着幾人笑道。
“陸姑娘，要不，我們再送你一段路？”時逸笑着開口。
陸笙笑着搖頭，“不用了，你們貴人事忙，可不能因爲我而耽誤了大事。”
她說罷，笑容微斂，目光下意識地落到楚斯寒的臉上。
他一身青衣，坐在駿馬之上，目光正專注地凝視着她，俊美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他翻身下馬，給了她一個木盒，低聲道：“收好，回去再看。”
陸笙接過盒子之後，再次揚起了笑臉，對着他揮手道：“大人，咱們再會！”
“再會！”
他的聲音明明一如既往地清冷，可陸笙卻從中聽出了淡淡的黯然之感。
“我走了！”
她朝其餘人揮了揮手，然後坐直身子，駕着馬車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城外兩旁的柳樹葉都已落光，只有枝條在風中晃動。
枝頭上有兩隻金雀正嘰嘰喳喳地叫喚着，讓本就亂了心神的楚斯寒情緒更亂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