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笙一如既往地將兩個小娃哄睡纔回屋。
因爲暫時沒睡意,所以,她打算坐等那幾只魂回來。
等啊等,差不多到子時他們纔回來。
然而,連同他們一起回來的,還有一個撐着油紙傘的銀髮男子。
那把傘陸笙太熟悉了,因爲,那是她給師父做的,上面還畫着敦煌飛仙圖,那是她親自畫的。
可是,燭光之下的那張臉,卻完全是陌生的。
“你是何人?爲何拿我師父的傘?”
陸笙瞪着來人,怒聲質問。
一聲嘆息過後,陸笙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徒兒的脾氣還是這麼暴。”
她和師父生活了二十幾年,這聲音可以說是到了刻入骨髓的那種熟悉。
陸笙的眼眶瞬間就紅了。
“你是……師父?”
“除了爲師,還能有誰?”
“真的是師父!”
陸笙扯着陸洲的袖子,癟着嘴,可憐兮兮地望着他,眼裏的淚一滴一滴地往下流。
“師父,徒兒可想你了!”
陸洲輕嘆,小徒弟還是這麼愛哭。
“給你的改命符爲何沒用?”
他早就將改命符給了她,讓她早些用,她卻不聽,還自己偷偷溜出去偷喫。
等他找到人時,就只剩一具屍體,氣得他當場跳腳。
“我怎麼知道喫碗麪會碰到煤氣泄漏啊?”
陸笙有些心虛,“還有,那改命符太珍貴了,我捨不得用。”
那可是師父廢了十年修爲給她畫的,她哪敢輕易用?
陸洲冷哼,“爲師看你在這兒生活的不錯啊,要不,改命符還我?”
“哎喲,師父別這麼小氣嘛。”
“還不是因爲你?”陸洲冷哼,“這是爲師不顧天意付出的代價。”
他硬闖時空的代價,就是失去那一身皮囊。
“那您這不顧天意的代價值了!”陸笙笑嘻嘻地道:“不僅找回了您唯一的親人我,還得了這麼一副傾國傾城的皮囊。”
見她目光亮晶晶地盯着自己瞧,陸洲忙伸手將她的臉扭過一旁去。
“別垂涎爲師的軀體,爲師是你爹。”
陸笙冷哼,“您這老軀殼徒兒纔不稀罕,我已經見過比您更年輕俊美的人了。”
“見過了?”
陸洲驚訝,“是不是臨江府的知府大人?”
“咦——”
陸笙驚訝,“師父如何知道的?”
她方纔似乎沒和他提過吧?
“有什麼事是爲師不知道的?”陸洲尋了張板凳坐下,看着她道:“此人確實不錯,就是命相過短,不出三十就會死。”
“啊?”
陸笙瞳孔一張,急忙問:“爲何啊?”
“他自小聰明過人,得罪了一些人,所以被下了死咒。”
“那……師父也不能解嗎?”
對她那麼好的楚斯寒,怎麼能活不過三十呢?
他必須要長命百歲纔行!
陸洲輕咳一聲,慢悠悠地道:“爲師有些口渴了。”
“哎喲,師父!”
陸笙雙手搭在他肩膀,撒嬌地搖了搖。
“行了!”
陸洲冷哼,不悅地控訴道:“徒兒,你變了!你以前事事都以師父爲先,如今,爲了一個外人,連杯水都捨不得給爲師倒,爲師心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