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蘇嫵爲什麼會突然跑出來,而且還這樣一幅失魂落魄的表情。
認識她那麼多年,她從來沒有看到過蘇嫵會這樣。
除了……
“蘇嫵!”伊凝喚了一句,她沒有迴應。
心口一陣抽搐,伊凝上前,用她小小卻溫暖的手握住了她,感覺她全身竟然都在抽搐着。
“蘇嫵,我們先回去吧。”花船坊外人流穿梭,他們兩個‘大男人’這樣太過引人注目。
聽得伊凝焦急而關切的聲音,蘇嫵恍惚回神,那癱軟無力的身子也有了一些好轉,默默地被她攙扶着回到了先前的雅室。
“先喝杯茶!”伊凝倒了一杯茶水遞給她。
蘇嫵雙手捧着,卻沒有喝,茶杯亦在輕輕地顫抖。
片刻後,聽得蘇嫵彷彿從天際傳來的一句話。
“伊凝,我剛纔看到了葉霖祁。”
這個名字讓伊凝全身一僵,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蘇嫵,葉教官已經死了很多年了,他怎麼可能出現在這,你別忘記了,還是我們親手將他火化的!”
“伊凝,剛纔我的確看到了他,雖然只是一瞬,我敢肯定,就是他。”似乎是想讓她相信,更是讓自己相信,她又道:“那是葉霖祁,我怎麼會看錯,我們都能穿越時空,他會不會死而復生,你不是經常看那些小說,有什麼重生的嗎?”
伊凝看着她眼底的熱切,本不想潑她的涼水,但是人死不能復生,她不能再讓她活在過去了。這些年她雖然看似從那段感情裏走了出來,可是她卻知道,她的心早就爲他封閉。
她的心不會爲任何人再跳動,因爲那個曾經讓她跳動的人,早就死在了她的槍下。
“蘇嫵,你剛纔追出去不是沒看到嗎?你別這樣,你忘記他死的時候你答應過他什麼嗎?”
“好好活下去,幸福下去!”蘇嫵目光深遠,她的腦海裏浮現了許多的畫面,許多許多她和葉霖祁在一起的世界,他曾帶給她的歡樂和溫暖。
她一雙眸子通紅,卻是始終沒有一滴眼淚落下,
“幸福。”她喃喃低語,她怎麼會幸福,她怎麼能幸福,是她親手結束了這個世界上最愛她,她也最愛的人的生命。
在她對他開了那一槍後,她還有幸福可言嗎?
她這種人,早該下地獄了。
活着,對於
她來說,從來都是煎熬。
伊凝看着她眼底熟悉的絕望,心裏的恐慌在逐漸蔓延,她上前抱住她,輕輕撫着她的後背。
“蘇嫵,你別這樣,你當時也是身不由己,葉教官他那麼愛你,他不會怪你,”
“伊凝。”蘇嫵的聲音有些哽咽,兩人相擁了半天,她的情緒纔算平復了。
“有請傾舞姑娘!”
隨着一聲尖細的男聲響起,原本熱鬧非凡的花船坊頓時便安靜了下來,衆人將目光移向坊內中心的舞臺之上。
只見一個妙齡少女邁着輕盈的步伐徐徐而來,那女子肌膚賽雪,一雙美眸好似一泓清泉,雖是青樓女子,周身卻無半點的脂粉氣息,這般的雅緻清秀,用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來形容甚是貼切。
“小女子賀蘭傾舞,見過各位老爺少爺!”她的聲音好似黃鸝出谷,不緊不慢,不愧是出了名的才女。
臺下那一雙雙色眯眯的眼直勾勾地盯着臺上的女子,蘇嫵已恢復如此,此次出門,伊凝的目的是想見識這花船坊的頭牌,而她的目的與她一樣,只是,她更關注的是她傳言的才氣。
“這賀蘭傾舞的確長得不錯,可惜了,好白菜要被豬給拱了!”伊凝暗自惋惜,雖然如此,她卻也不想多管閒事,自己的破事還一大堆呢。
“傾舞乃官家之女,家道中落流落風塵,今日拍賣初夜,傾舞自小立誓,此生絕不嫁昏庸之輩,傾舞不才,在座各位客官若能賦詩一首令我心服,傾舞便願終生相隨,不死不悔。”
賀蘭傾舞說完,朝衆人福了個禮。
擦紅抹綠的老鴇在一旁補充一句,“各位看官,若要寫詩,需交納十兩白銀,有意願者速來報名!”
話音一落,臺下衆人紛紛掏錢報名,那場面相當熱鬧。
“蘇嫵,這老鴇還真黑,十兩白銀相當於兩千張毛爺爺,報名就這麼貴,這些男人簡直了。”伊凝翻了個白眼,覺得這戲也看夠了,也沒什麼稀罕的。
“伊凝,去報名!”
“納尼?”伊凝以爲自己聽差了,她有些懷疑的重複了一遍,“蘇嫵,你說要我去報名?”
“嗯。”
見蘇嫵點頭,伊凝仍是不願意相信,“姐啊,你不是受什麼刺激了吧?我雖然很牛b,你讓我上去唱個歌或者耍套拳還行,讓我去作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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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串人物:葉霖祁,由璇璣讀者羣的倔強客串,後面的回憶會有穿插的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