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伊凝屏緊了呼吸,急急地問道:“蘇嫵怎麼了?”
“具體還不清楚,只知道有人打着清君側的名義,帶着桐城的幾門大炮往天闕而去,一路攻城掠地,所向披靡!”
“清君側?”伊凝臉色一鬱,“桐城固若金湯,此人竟然能搶了火器,看來是內部之人所爲,不知道蘇嫵怎麼樣了!我們趕緊去找她吧。”
“好!”
於是,二人原本準備的甜蜜的旅行不得不終止,馬不停蹄地趕去了烽火硝煙的天闕。
彼時,天闕臨城郊外。
蘇嫵此時正在一輛寬敞的馬車內,見一襲黑衣的男子掀簾而入,她立即問道:“如何?”
四九急忙上前稟告道:“夫人,據說右將軍鄺復林綁了李老和田老二人,整個桐城已被他所佔領。”
蘇嫵攥緊了拳頭,“是穆離,早知道當初來天闕之前,就該將他處置了,四九,如今桐城之人如何?”
“回夫人,他雖佔領桐城,卻未曾燒殺搶掠,只是拿了火器,不過,他自稱是前朝太子殿下李睦,打着清君側的名義,如今不僅掌握了桐城的火器,還擁有一支精良的軍隊,其勢大盛。”
穆離倒過來讀的諧音不就是李睦嗎?
難怪每次見他,便是覺得他有一股子深沉的哀痛,沒想到,他竟然是前朝的太子。
蘇嫵與慕容白對望一眼,慕容白對凌宛如道:“娘,我先送你和小初去一個安全的地方。”
凌宛如點頭應了,她知道與其留下來讓他們分神,倒不如與小初在安全的地方等待他們,免去他們的後顧之憂。
“你們倆小心,我會照顧好小初的!”
蘇嫵將目光轉向一旁淡定的慕容初,輕撫着兒子的頭頂,“小初,聽奶奶的話,爹和娘會早些來接你!”
畢竟是小孩子,知道前路兇險,聽得母親的話,頓時便是紅了眼眶,卻是忍着眼淚倔強的不肯落下。
“嗯,娘,你保重。”說完,吸了吸鼻子,他將目光轉向慕容白,“慕容白,你要照顧好我娘,她若是少一根頭髮,我一定不會饒了你!”
慕容白看他老氣橫秋的樣子,鳳眸一眯,“你娘就放心交給我,我肯定會好好照顧她的!”
慕容初這小子走了,那麼蘇嫵就是他一人了,不然有這小子在,他永遠排在他的後面。
慕容初看他笑得得意,知道他的那點心思,忍不住翻了個怪眼,“你別拖我孃的後腿!”
“你這臭小子,會不會說話!信不信老子抽你!”
“娘,慕容白欺負我!”慕容初滿臉委屈,楚楚地看着蘇嫵,蘇嫵相當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慕容白,小初還是個孩子,你能不能好好說話!”
這父子兩人就像是天生的仇人一般,見面就互懟,誰都不肯退一步,這慕容白也是,都是老夫老妻的,還整日跟個孩子爭寵。
“誰叫這小子不當我是他爹的!”
好看的脣角一彎,蘇嫵反問道:“你那樣子像個爹嗎?”
“慕容初,若爺保證你娘毫髮無損,到時候這爹你得認了吧?”
慕容初沒有猶豫,回答道:“成交!”
安排好凌宛如和慕容初之後,蘇嫵夫妻便是踏往桐城的路。
“你怎麼看?”馬車搖晃着前進,她雖是面色平淡,一顆心卻是紊亂不安。
“這穆離當初接近你便是有目的,現在看來,他這棋佈了許久了!”
“以前的事沒有記憶,但是聽嬋碧說過,當初是曲拂救他一命,所以,他留在她身邊報恩。我那時候在曲府倒是沒有發現他的異常,只看出他心思深沉。不過,在曲家出事後他也消失了,我再見他便是我們成親的時候,他奉了大祭司夜鳶的命來監視我。”
“夜鳶,看來這一切與他脫不了干係。”
見他喃喃,蘇嫵問道:“慕白,夜鳶所作所爲,是想要傾覆天闕,如今這穆離既然是前朝太子,更是驗證了之前的猜測,他與穆離合謀要奪回這李家江山,只是夜鳶他到底與皇室有何恩怨?”
“我娘說這莫寒從前是宗真帝的妃子,傳言她當年還有過身孕,不過那孩子胎死腹中,後來她因此而得了瘋症,再後來就沒有她的消息了,有人說她是因爲痛失愛兒投了井,也有人說是現在的皇后娘娘害了她。”
蘇嫵狐疑問道:“皇后?”
“嗯,當時宮裏有流傳,她腹中的孩子是皇后娘娘害死。”
空穴不來風,既然有這樣的傳言,那麼……
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蘇嫵問道:“慕白,宗真帝只有三個孩子嗎?可否有其他的沒有公諸於世的子嗣存在?”
“據記載,僅是三人而已,軒轅羽澈,軒轅允寒,軒轅清鸞!”
蘇嫵望着簾外下着的雪,“穆離想要成事憑他一人之力恐怕很難,這桐城必定有人與他合謀,此人到底是誰?”
“能輕易獲得了火器,想必此人權利不小,阿嫵,你有懷疑的對象嗎?”
“桐城的人都是跟隨我多年,我實在不想懷疑任何人!”
慕容白見她眼中有幾許憔悴,有些心疼地抱住了她,安慰道:“阿嫵,別擔心,我們一定能將這叛徒揪出來,現在這李睦正在準備攻打天闕,定是沒有心力顧及桐城,我們先找機會將桐城奪回了。”
“慕白,他策劃了這麼多年,肯定不會輕易讓我們得逞的,他能兵不血刃的攻陷桐城,我猜他手上定是握有王牌,如今我們只得先去桐城看看情況再說!”
想不到蘇嫵還能這般冷靜,慕容白原本只是想着安慰她而已,其實他自己清楚的很,這桐城定是有天羅地網等着他們。
“阿嫵,你放心好了,爺不會讓你出事的。”
好不容易一家團聚,這穆離竟然出來攪局,他定要他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