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姑娘,傾舞呢?”
見到熟人,蒼堇月上前,聲音急促,“昨個下午傾舞被一個男人帶走了!”
“什麼!”墨君睿心頭忍不住一顫,連忙問道:“是誰?”
蒼堇月使勁地搖頭,一雙眼佈滿了血絲,長長的睫毛還掛着淚珠。
墨君睿見狀,心中瞬時有了一股不好的預感,昨個下午到現在仍未回來?
她被人帶走,她會不會被?
其餘的他不敢在想下去,自從來到了桐城,因爲慕容白的事,他便是沒有再想過兒女之情,二人常常見面,他也不再看她,就是怕她的一個眼神,勾起了他不顧一切的想要與她在一起的心思。
現在慕容白沒事,他終是放下心中的大石,可她卻是失去了蹤跡,他拔腿便是往地牢外而去。
他離開後,夏侯燁隨後而來,見蒼堇月一人獨自坐在角落,眼神是從未有過的彷徨,他與她被迫成親四載,她與他的關係仍舊沒有進展,彼此都想戰勝對方,從未有人肯率先妥協。
可如今看到她這般模樣,他原本以爲會很快意,可是卻是從未有過的心疼。
這幾日,她在這該是很難受吧,她們幾人形同姐妹,親眼看着自己最好的姐妹被帶走,一夜未歸,這一夜她該是如何熬過。
“堇月,我帶你回家!”
他只是低低地說了一句,然後蹲下身子將她整個人打橫抱了起來,他知道此時的她需要的是好好休息。
蒼堇月原本想要拒絕,但是此時的他溫柔如春風拂過一般,讓人無法拒絕,而且,他的懷裏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好似芝蘭一般,聞着讓人心裏很舒服。
她靜靜地閉上眼,嘴裏似有若無地瓢出了‘謝謝’二個字。
或許這一場李睦的奪權,讓原本安逸生活在此處的人都意識到,所有的安逸都不是永遠存在的,而在被關押的這幾日,他想的最多的竟然是每日與他吵得不可開交的蒼堇月。
他甚至還想要見到她,原來在不知
不覺中,他發現,他早已對這隻有着利爪的小貓產生了感情。
“堇月,等回去後,爺擡你做正妻!”
他低沉的嗓音自頭頂響起,蒼堇月眉尖微蹙,嘴角卻是高傲的一哼,“我,並不稀罕!”
夏侯燁恍若未聞,“爲夫只是告訴你而已,不是問你的意見!”
蒼堇月心中怒火攀升,“夏侯燁,你什麼意思,什麼叫通知我?”
“恩,你是小妾,沒有資格反駁爺,想與爺平起平坐,那麼,你成爲我的妻,這樣一來,你便有資格了!”
蒼堇月平素雖是大大咧咧,卻也是因爲他這麼一句話而俏臉一紅,他這是坐牢坐傻了?還是又想出了什麼新奇的招數來對付她?
挑眉,她仍是堅持,“不用!”
見她堅持,夏侯燁倒是率先服軟了,“堇月,這麼多年了,反正我們也是夫妻,就搭個夥吧,你看他們都成雙成對,我這有媳婦卻跟沒媳婦一樣,多可憐。”
看他故作委屈的樣子,蒼堇月臉頰抽搐不已,他對自己從來都是凶神惡煞,恨得牙癢癢,現在居然跟自己說搭個夥?想跟她搭夥的從桐城的街南排到街北。
他以爲她是軟柿子隨便他捏圓銼扁嗎?
她纔不會陷入他所織就的溫柔陷阱,她知道這個男人的惡劣,她纔不會上當,在這一場角逐裏,誰認真誰就輸了!
於是,她笑嘻嘻地回答,“既然有媳婦和沒媳婦差不多,那麼,你便休了我吧!”
只要他將她趕出府,那麼一切都好說,這場荒誕的婚事,早就應該結束了。
夏侯燁身子一顫,卻是沒有迴應她,他想清楚了,但是她似乎沒有想明白,無論如何,此時她在身邊,每日與她這般鬥嘴,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墨君睿幾番打聽下來,昨夜帶走傾舞的是那守城將軍手下的副將,垂涎這傾舞的姿色,昨兒下午便是將她給帶走了。
當他尋到那男人的房中,此時屋內黑漆漆的沒有一絲光亮,但是他卻是明顯感覺到,有女子淺淺的呼吸。
他幾乎下意識的便是猜到這女子就是賀蘭傾舞。
當他點燃燭火,牀幃內,角落的女子雙手抱着膝蓋,面色慘白如紙,渾身在忍不住的輕輕顫抖。
“傾舞!”
他喚了一句,可身在恐懼被的女子卻沒有察覺,仍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沒有任何的反應。
而她看到在他的身邊,躺着一具早就嚥氣了的男子屍體,而牀榻已被鮮血染紅了,賀蘭傾舞手中拿着一把帶着血的匕首。
幸好,她沒事!
墨君睿鬆了一口氣,他徐徐靠近牀榻,小聲道:“傾舞,沒事了!慕容白回來了,他奪回了桐城,都沒事了!”
見賀蘭傾舞仍舊沒有給他任何迴應,他一急,便是跨上了牀榻,一把將她抱起來。
“傾舞,你醒醒!”他搖晃她,可她眼神沒有焦距,只是呆呆地望着。
他知道她是刺激過渡了,他心裏也是着急不已,一時間沒了主意,於是,他低下頭吻住了她。
如果讓她清醒,是不是隻要她憤怒就行。
果然,當他正食髓知味,‘啪’的一聲,賀蘭傾舞一個巴掌便是拍在了他俊逸無雙的臉上。
“墨君睿!”
見她終是有了反應,他開心一笑,將她抱緊,“傾舞,還好你沒事!”
賀蘭傾舞面頰微熱,抖着脣道:“我,殺了他,我殺人了!”
“他罪有應得!現在沒事了,慕容白也回來了,我們可以在一起了!”
“你是狀元郎,我是青樓女子!還請公子謹言慎行!”
她雖曾流落青樓,卻也不是隨隨便便別人一勾手指就能跟着他的,而且這些年,他一直對她都是充滿了鄙夷,就算是遇見了也不會正眼瞧她。
賀蘭傾舞說完,便是像沒事人一般的將他推開,隨即站直了身子,高傲的離開。
彼時無望城。
夜鳶還未入睡,鳳燈下,他將上午飛鴿傳書收到的信箋再次從袖中拿了出來。
他淡然地看完,卻是不自覺地捏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