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曲拂,明明她早已經不是貞潔的女子,他卻強烈的想要得到她,原來愛與不愛,竟然是這般鮮明的對比,抑或是他從未得到過她,所以她便是成了他的魔障一般。
另外一輛馬車內,夜鳶仍是安靜的端坐在那,好似一尊雕像。
蘇嫵暗歎,這夜鳶演戲還真是一流,世上哪裏有那麼巧的事,他才與軒轅允寒合謀,這馬上就能遇到了從軍營中出逃的曲綰,恐怕也就軒轅允寒會信了,難怪會被他甩的團團轉。
“想說什麼別憋着,對你腹中孩兒不好。”
醇厚清越的嗓音淡淡無波的傳來,蘇嫵倏然擡眸,對上他如鷹一般銳利的眼。
“夜鳶,這曲綰是你故意安排的吧?”此時,她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問句。
“沒錯,是我。”
想不到他沒有絲毫的猶豫就這樣承認了,蘇嫵倒是微微愣了一瞬,便道:“你利用夜鳶我能理解,這曲綰在這裏頭到底扮演什麼角色?”
他不可能隨隨便便布她這枚棋子,她肯定亦是他所謂的計劃中至關重要的一個環節,到底是什麼呢?她越想越迷惘,這夜鳶實在是太過深沉,根本無懈可擊,這樣的對手,讓她既是興奮又是擔憂。
見她興趣甚爲濃郁,夜鳶卻是冷邪一笑,狡黠地勾了勾眼,“想知道嗎?你可以試着求我!”
蘇嫵扯了扯嘴角,這話倒是不像夜鳶嘴裏說出來的,讓她不由自主地想起慕容白那污妖王,萬惡的他每次都是喜歡看她抓狂的樣子,越那般,他越是高興。
“怎麼?看到我會讓你想起慕容白?”
他的眼中總是有那種能看透人心的力量,不用她說什麼,他卻能猜到她內心的想法。
這個對手,果然很棘手。
蘇嫵再次喟嘆。
“怎麼會,你與他一點都不像!”
“哦?呵呵!”
看來他也不會多與她再說什麼了,馬車內再次恢復了寧靜,誰都沒有再說話,但是她知道,他一直都沒有睡過去,她也是,雖然閉着眼,卻是心思浮沉。
越是往天闕,心裏就越是擔憂,她還從未這般彷徨過,現在她的身邊若是有慕容白在,那該是多好。
至少有人讓她罵罵,氣氣她,也是好的。
慕容白,想想與他真正在一起的時候,還真的挺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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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同樣的一輛馬車內,同樣的靜默無語。
自從霍水纓與扶疏離家出走,軒轅扶雪這幾日都是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雖然很累,卻睡不着。
霍君正看她愈加憔悴,心疼到不行,只是經過那採花賊的事,即使兩人同乘一輛馬車,她也不太搭理他,除非事關霍水纓,否則她竟然完完全全當自己是空氣一般存在。
這讓一向自信滿滿的他有些手足無措,原本想着能通過夫妻兩人共同尋找霍水纓而使兩人重歸於好,可是,這一切都是他想得太過美好罷了。
兀自煩惱之時,馬車外傳來急急的稟告之音,“主子,小姐有消息了。”
“水纓,她在哪裏?”終於有霍水纓的消息,她的聲音有些激動,一雙眼期盼地望着他。
“啓稟公主,這是在一家當鋪內發現的玉佩。”
軒轅扶雪移目凌霄的手心,便見一塊通體瑩潤的玉佩,她拿了過來細細一瞧,這的確是霍水纓之物,她從小戴在身上的,絕對不會錯。
“這是水纓的,是她的。”軒轅扶雪已經激動的眼淚溼了眼眶。
霍君正見她那般,握住她的手,柔聲安慰道:“扶雪,你先彆着急,讓我好好問問。”
這個時候,他們的目的都是早些找到水纓,免得她再受苦,於是軒轅扶雪點了點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凌霄,問了那當鋪的夥計沒有?典當者是小姐本人嗎?”
凌霄搖搖頭,說道:“據那當鋪的夥計回憶,典當之人乃是一位四十歲左右的婦人,因爲穿着普通並不像富貴之人,卻拿着這般價值不菲的玉佩而來,夥計還多問了幾句,那婦人說這是她們家祖傳下來的,如果不是家裏人生病,她是不會賤賣的,而當時那女子似乎並不懂這玉佩的價值,見到夥計開的價,她還有些不信!”
“君正,怎麼辦?水纓肯定出事了,不然,她的玉佩怎麼會在別人手之中。”越是這樣想,軒轅扶雪便是越來越害怕,說到最後,全身都忍不住地顫抖了起來,水纓根本沒有江湖經驗,落在那麼一幫人手中,她一個幾歲的孩童,就算平素機靈,又怎能掏出魔爪。
聽到她喚他君正,他心思微動,卻是斂了斂眉,“扶雪,水纓她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你且寬心!”
安慰了她,他又正色吩咐道:“凌霄,既然小姐在這鎮上出現過,就一定會有她的消息,你將所有的暗衛調集過來,另外,所有這鎮上屬於霍家的鋪子全部關門給我將小姐找出來。”
凌霄一愣,猶疑地問道:“主子,這鋪子都關門,主子您會損失……”
霍君正冷然打斷他,“小姐重要還是賺銀子重要?”
凌霄很想說,按照他對霍君正的瞭解,自然是銀子更爲重要,女人與孩子之於他都是浮雲而已。
這還是他當時自己所說,可現在的他卻不敢肯定。
凌霄沒有回答,霍君正卻是補充道:“損失這麼些銀子,爺還是首富,可寶貝女兒沒有了,我找誰去生?”
他這句話不僅將凌霄給雷的裏焦外嫩,一旁暗自憂心的軒轅扶雪也是嘴角抽搐。
對於四年來不聞不問的女兒,他居然好意思說寶貝,再者,想給他生孩子的那不是他招招手的事,以他的財富,什麼樣的女子沒有。
只是前提是,他得行。
一向熱衷牀第之歡的他不僅將府內姬妾遣散,更是不再踏足花船坊,熱心的陪她在這找水纓,要不是因爲他中了那採花賊的媚藥,她還以爲他真的有所改變呢,原來這些年的他虛耗過度,在男女之事上早就力不從心了,所以,他才許久未曾觸碰女人,其實早在他們新婚那晚便是有所徵兆了。
霍君正若是能猜到軒轅扶雪此時心裏的想法,他一定會想直接撞牆,被自己所愛的女人說不行,那得是多大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