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齊十三年,春臨,河清海晏。

    自楚懷帝慕容白一統天下之後,蘇嫵與他一起治理北齊,運用現代的科學,提倡文化,改革政治、教育制度,發展農、工、商業等,僅僅幾年,北齊迅猛發展,四海歸心,楚懷帝與蘇後人人稱頌。

    桐城東宮,今日張燈結綵,宮人行色匆匆。

    “都打好了精神,等會有貴客將至,都仔細伺候着!”

    落落剛從宮外回來,聽得這道尖細的聲音腳步微微一頓。

    阿初竟然這般厲害,居然知道她提早回來了?居然說她是貴客?落落無奈搖頭,擡步而走,離殿門尚有一小段距離,卻突然聽得裏頭傳來一聲久違卻好聽的女聲。

    “參見太子殿下!”

    聽這聲音出自去凌雲山學藝的霍水纓,原來,他準備的這些,是爲了她。

    嘴角輕笑,她一直都知道,在慕容初的心裏,那個唯一就是霍水纓,有些東西,不是你的,無論你怎麼努力,你永遠抓不住,就算暫時抓住了,也終將有一日會消失。

    屋內,霍水纓一襲緋衣臨窗而立,英姿颯爽,宛如落塵仙子,燭影搖曳,映在她那張芙蓉秀面上,饒是看多了美人的慕容初也不禁微微一頓,今日學成歸來,半途卻被她給請到了東宮。

    他有話要跟對她說,他不能再等了。

    “起來吧,在我面前,就不必多禮了!”

    霍水纓心頭一跳,他居然自稱是我,這讓她有些不太自在,她剛下山,還沒有回家就被這慕容初的人帶到了這東宮,不知道他找自己來究竟所爲何事!

    當年慕容白建立北齊,霍君正成了唯一的異性王爺,霍水纓與妹妹亦被封爲北齊的郡主,她更是玄思門掌門墨子仙座下弟子。

    霍水纓每年都會找機會回來見軒轅扶雪一面,但是每次,總能好巧不巧的遇到慕容初,而每每見面,他都不與自己說話,只是靜靜看着自己,那樣的眼神,是她那個年紀所不能讀懂的,只是去年,他突然跟自己說。

    “霍水纓,等你下山,我們成親!”

    當時,她驚的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一向驕傲看不起人的慕容初,居然拉下身份要與自己成親,她一度懷疑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否則那慕容初怎麼可能會說那樣的話。

    霍水纓與慕容初之間雖然沒有婚約,但是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們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他們都等着霍水纓學成歸來,爲他們舉行盛大的婚禮。

    男子的聲音傳出來,似有不悅,“霍水纓,若不是等你一句願意,我早就立你爲這北齊的太子妃了!”

    霍水纓微微一頓,目光掠過慕容初俊朗的臉,那雙眼眸深沉幽暗,讓人望而生畏,不愧是北齊的儲君,早就不同於往日的那個少年了。

    “慕容初……。你明知道我……”

    他自小不就是討厭她嗎?而她也不喜歡他,第一眼開始就不喜歡。

    所以,這慕容初肯定是故意的,他即使真的要娶自己也是想要折磨她,將她困在那宮闕深深中,無法實現她畢生所願。

    “我知道你學武是爲了鋤強扶弱,做我的太子妃,也不妨礙你!”

    霍水纓看着他認真的臉,心裏一陣疑惑,“慕容初,你父皇就你一個子嗣,將來你必定要成爲皇帝,我並不喜歡這後宮與人勾心鬥角之事!”

    她從前在天闕見慣了各種宮廷中的爾虞我詐,讓她放棄她的夢想,終生被困在這宮牆之內,她委實不願,況且,對於慕容初,她說不上是什麼感覺,總覺得他神祕莫測,讓人高不可攀,況且,她的心裏早就有了喜歡之人。

    “水纓,我父皇此生就我母后一個女人,他日待我登上帝位,我也會像我父皇那般,散盡後宮,只爲你一人設立後位。”

    去年慕容初已經向她表明了要立她爲太子妃的想法,她還以爲自己聽錯了,如今舊事重提,霍水纓倒是有些不知道怎麼拒絕他了,慕容初這些年行事作風越發的狠厲,如果惹怒了他,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依照他的脾氣,如果她告訴他自己喜歡的不是他而是若贇,他會不會對付若贇?

    若贇雖然與她一樣是玄思門的弟子,頗受師父器重,但是,一個凌雲山豈能與北齊抗衡?

    而且此事也不知道會不會連累霍家,雖然爹不僅是首富,還是異性王爺,但是那都是基於慕容白的關係,如果慕容初登位,這一切不知道會不會有所改變,雖然從前的爹對她娘不好,但是自從他懸崖勒馬之後,這些年她也原諒了他,她沒在孃的身邊,都是爹他一人悉心照顧着。

    “出來!”正在霍水纓有些侷促之時,慕容初突然厲喝一聲。

    殿外的落落心臟一緊,她並不是有意偷聽他們說話,只是,現在就這樣出去委實尷尬,正在她硬着頭皮打算推門而入之時,屋內又有另外一聲清脆悅耳的女聲響起。

    “哥,你警覺性有待提升,我在樑上待了半日,你居然現在才發現我。”一襲淡雅衣裙的女子從房梁一躍而下,一雙紫眸瀲灩如水。

    慕容初微微皺眉,“芯兒,你是堂堂北齊公主,公主要有公主的模樣,莫要胡鬧!”

    霍水纓趕緊彎腰行禮,“水纓參見公主。”

    “水纓姐,我們之間何必那麼客氣,我知道你今日回來,還想着來你府上找你,沒想到你卻被我哥給搶來了,想不到我哥這種冰山美男居然還有霸道總裁的一面,是不是感覺他特別的帥氣?”

    慕容初嘴角微抽,這些新鮮的詞語不必說,肯定是璇璣表嬸教她的,真是小小年紀不學好。

    “慕容芯,你再這樣下去,小心將來嫁不出去。”

    “慕容初,你就是羨慕嫉妒恨,追本公主的男人從你這東宮能排到南門,你信麼?誰像你,白張了一副好皮囊!”

    “慕容芯,你臉皮怎麼那麼厚?”

    慕容芯調皮一笑,“彼此彼此!”

    “慕容芯,說來你年紀也不小了,父皇母后不在宮內,擇日爲兄爲你尋個駙馬?”

    慕容芯纔不會被他嚇倒,璇璣嬸說過,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慕容初一向是刀子嘴豆腐心,跟娘一個樣子,他們兄妹,慕容初似娘,而她更像爹,不過她自我感覺比他爹長得好看,至少她有一雙世間絕無僅有的紫眸。

    “慕容初,你敢!小心我讓落落姐放老鼠來咬你。”

    慕容初天不怕地不怕,在千軍萬馬之前如入無人之境,但是唯獨有一個軟肋,就是怕老鼠,每次用這一招都能讓他抓狂,屢試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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