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初雖是太子,卻早就是北齊掌權之人,相比慕容白這皇帝,他要忙碌得多。
落落雖與他置氣,卻還是每日爲他準備膳食,只是每次做好之後都是遣了宮娥送去,宮娥回來稟告,她都會隨意而問,而每次的答案都是他在宴客。
在宴席上估計也不能好好喫飯,喝那麼多酒,也不知道身子喫不喫得消,不過有水櫻在他身邊,她的話他應該能聽些進去。
她也聽宮裏人在說,太子殿下與水纓郡主兩人一同招待各國來賓,張弛有度,沉穩大氣,頗受衆人稱頌,雖然兩人婚事還未公佈,卻儼然是未來太子妃的身份與他出入各種場合。
細細數來,她似有整整三日不曾見過他,而他在那次來爲她上藥之後亦不曾踏足過不落殿。
這日,落落最好的朋友小彩告訴她,它談戀愛了,而且今日它的孩子都出來了。
落落感慨,這動物的速度也太快了,她纔剛剛知道它戀愛,然後立馬就告訴她,這小崽子都出來了。
整個宮內大家都是忙得熱火朝天,就只有她是個大閒人,她除了會給慕容初做飯,也不會其他了,哪裏能像水纓那般,當他的左膀右臂,這樣一對比,自己與慕容初之間差的不止是一道鴻溝而已。
嘆息了一聲,落落看了一眼冷冰冰的寢殿,“小彩,我們一起去看看你的孩子?”
心血來潮想去看一眼小彩的孩子,於是她就獨自來到了御花園。
小彩說御花園是它們相遇的地方,所以,它們將窩安在了此處。
擡頭看着眼前一棵青翠高大的樹,落落問道:“小彩,這就是你的窩?”
“是的,落落,怎麼樣?”
“眼光不錯,要不要我找人將你這家再佈置佈置?”
小彩撲閃着翅膀,高興不已,“好呀好呀。”
“小彩,你這速度也是夠快,居然連孩子也有了,我去瞧瞧小傢伙,看跟你長得是不是一個樣!”
提起裙襬,落落就開始爬樹。
“落落,你當心點,別摔着了!”
“你忘記了嗎?迷心島的樹比這得都高,那麼多年,你可曾瞧見我摔着過?”
不過,真得許久不曾爬樹了,雖然在宮裏,所有人對她都很好,但是迷心島的生活更是愜意。
雖然許久不曾爬樹,但是她的動作還是很利索,沒一下就爬了上去,看着窩裏的沒毛小崽子,“小彩,這就是你的孩子們?”
不是一隻而是一窩,每個都小小的,還沒長毛,軟軟的身子是透明的,現在也看不出像誰。
不過,她倒是第一次見到小彩的對象,以爲會是跟它一般色彩斑斕,可今日一見卻是一隻極爲普通的全身灰色的鳥,這倒是讓她微微有些詫異。
她一直以爲,小彩這麼漂亮的一隻鳥,應該找一隻跟它一樣絢麗多彩的,才相匹配。
她正沉浸在逗弄嗷嗷待哺的小鳥的歡樂中,當一大羣人走入御花園之時,她並未發現。
直到一聲熟悉的咳嗽聲傳入耳際,她低頭一看,便是見到一身皇太子正裝雍容無雙的慕容初正負手站在不遠處,幾日不見,他似乎更爲俊逸了,陽光淡淡的照在他的身上,似乎給他鍍了一層光芒,使得他周遭的一切都黯然失色,而在他的身邊,除了與他登對的霍水纓,還有許多她並不認識卻是穿着得體的男女。
許多異樣的目光紛紛掃來,落落回過神來,如鍼芒在背,自己身爲北齊的公主,衆目睽睽之下居然在御花園中爬樹,實在是丟臉至極。
她不知道是當即爬下樹的好,還是繼續待在上頭,心下一慌,腳底不由一滑,下一瞬便是整個人從樹上掉了下來。
“落落!”
“……”
無數的聲音傳入耳際,落落感覺自己心臟頓時停止了跳動。
這下要摔成殘廢了!
在她正要與地面做親密接觸之時,原本的疼痛沒有襲來,卻是落入了一個帶着男子陽剛氣息的懷抱。
她從驚懼中回神,擡眸便是看到了一雙熾烈如火,卻帶着一絲野性的眼眸。
“美人從天而降!”
雖然是眼前之人讓自己倖免於難,但是落落當時腦中只有兩個字。
輕浮!
“多謝公子相救,請放我下來!”
看他衣着不凡,想必是這次朝貢的貴客,雖然此人舉止輕浮卻是不能得罪,況且,他救她是事實。
“方纔見你與那鳥交流,想不到一個小小的宮女,還有這樣的本事!”
落落嘴角微抽,這人什麼眼力,她平日喜歡着素色,穿得並不張揚,她這也不是宮女的裝束。
“請放我下來!”落落再次提醒,這次她的聲音已經夾雜着怒氣了,這人就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嗎?
他好心救了她一命,這丫頭居然沒有半點感激,反而對他透着敵意,龍司琪不但沒有生氣卻是覺得甚是有趣,眼眸中添了一股挑逗的意味,朝她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
“不放,你這小宮女不如跟本世子回了北狄如何?”
這人自稱是本世子,想必是北狄龍炫庭之子,落落皺眉,“你能放我下來嗎?”
她在衆目睽睽之下爬樹,已是丟盡了顏面,現在還狼狽的從樹上落下,還被一個陌生男子抱在了懷裏。
“放開她!”
一道冰冷的眸光掃來,看似無害,卻是冷厲如風,讓人心中一寒,落落掙扎着望去,慕
容初就在一丈之外,面色黑沉如墨。
龍炫庭神色威嚴,眉毛緊蹙,“司琪,還不放下!”
蘇嫵不動聲色地看了幾人一眼,連忙道:“大哥,這便是你的兒子?”
“逆子一向紈絝,我這一轉眼就不見了蹤跡,還想着這次帶他來見識見識,倒是讓你笑話了!”龍炫庭瞥了一眼龍司琪,臉色不悅道:“還不快過來見過皇帝陛下與皇后娘娘!”
龍司琪聳聳肩將落落放下,卻湊近她耳邊曖昧地說了句,“小丫頭,你且等等我,本世子這就要了你去!”
落落心中一跳,還沒等她阻止,他已經走開!
低垂着眸子,完全不敢看慕容初的方向,他現在估計該恨死自己了。
“司琪見過陛下,娘娘!”龍司琪恭敬地行禮,“皇后娘娘傾城傾國,難怪……”說到這,他看了一眼龍炫庭,“我父王經常提起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