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回去,這裏沒事。”
見孩子們有些驚慌,林雲立即出去安慰他們,讓他們都回各自住處。
五六分鐘後,等他重新回到房間時,林牧已恢復冷靜,只是眼睛裏,彷彿多了一層寒霜。
“林牧,喬家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逼迫你現身,你可不能中他們的計。”林雲不由緊張道。
林牧是這個他和院子裏所有孩子的主心骨,若林牧出事,他一個人很難支撐下去,他可不想再重複上次的經歷。
“喬家的目的我很清楚,可我沒料到,他們竟會這樣無恥,會無所不用其極。”林牧寒聲道。
這次回到西川城,他便察覺到氣氛城內很緊張,猜到是喬家在這裏佈下了陷阱。
所以他一直沒用本來面目現身,始終以黑袍丹師的身份行走。
他這一招也很有效。
一個是世家子弟,稚嫩少年,一個是高明丹師,聲音蒼老,誰也沒有將這兩個身份聯繫在一起。
正因此,不管喬家怎麼佈局行動,他都安全得很。
然而,他還是低估了喬家這種勢力。
對方在找不到他後,竟開始用這種卑劣手段,抓了他在乎的人,想直接逼他出來。
“喬家?”
識海里的夜千澈,也聽到兩人的對話,聲音微微透出驚訝。
“你知道喬家的來歷?”
林牧心中一動。
他現在雖然成長不少,但畢竟年紀輕,見識還是有限,對於喬家這種家族,他就從未接觸過,也摸不清對方底細。
“不錯,以前在夏家的時候,偶爾聽別人提起過。”
夜千澈道凝重道,“喬家族長,是燕國天元候,擔任天元府主,而凌風學院,也正是喬家創辦的。”
“天元候!”
林牧心神陡然沉到谷底。
他猜到喬玉石的背景不凡,否則也不會讓林正等人那樣卑躬屈膝,但也沒想到,對方竟來自侯門之家。
“若我還控制着九玄火蟒的屍體,對這喬家倒也不用在意,可是現在,我建議你還是有多遠躲多遠。”
夜千澈顯然認爲,如今的林牧,和喬家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
“林牧,你怎麼了?”
見林牧突然沉默,林雲連忙問道。
林牧停止和夜千澈交流,然後開始把身上的金幣和丹藥都交給林雲,自己只留了一些大還丹。
“你要做什麼?”林雲神色大變。
“去看看七長老。”林牧語氣平靜如死水。
“你瘋了?”
林雲瞪大眼睛看着他,“現在喬家肯定已佈下天羅地網,就等着你往裏面鑽,你還跑去送死?”
“我不是什麼英雄,但做事情從來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林牧堅定有力道,“自父親失蹤後,長輩中只有七長老對我一如既往,我不可能在明知他落難的情況下都無動於衷。”
“所以明知會死,你還是要去?”
林雲的目光變得無比複雜。
“義之所在,雖千萬人吾亦往矣。”
林牧聲音淡淡,“何況不嘗試,又怎麼知道沒有機會?”
“那我也和你一塊去。”林雲毅然道。
林牧按住他的肩膀,“這些孩子,也需要人照顧,從這些天的情況來看,你做的很好,若我留下,也沒把握比你做的更好。”
林雲的眼眶,頓時紅了。
“別多想,睡一覺也許就雨過天晴了。”
林牧嘆了聲,不等林雲反應過來,忽然出手,將他擊暈過去。
林雲和他的關係,也不是什麼祕密,他甚至懷疑,林雲能躲過一劫,正是因爲最近一直在孤兒所。
否則,要是林雲也在林府,說不定也已被抓。
走出房門的時候,林牧發現,孩子們或在各自房間的門口,或在院子裏,膽怯的望着他。
“雲先生身體不舒服,正在睡覺,你們要照顧好他,我出去一趟就回來。”林牧微微一笑。
“牧先生你要早點回來。”
“我們會照顧好雲先生的。”
孩子們紛紛說道。
林牧雙目溫和,不急不慢的走出院子,將大門反手關上。
大門關上,他輕閉眼睛,靠在門上休息片刻,儘量平復自己的情緒。
片刻後,他張開眼皮,瞳子裏再也看不到絲毫溫和,有的只是冷冽的殺機。
接着他的身影,化作一道幽靈般的殘影,快速朝林家掠去。
半個小時後,林府門外。
即便林牧心中做過很多猜測,可當他看清七長老的境遇,內心依然受到劇烈衝擊。
七長老的遭遇,比他想象的惡劣得多。
衣衫破爛,有很多鞭打的痕跡,蒼老的身體,就那樣被吊在林府門外。
一個矮胖老頭坐在旁邊,指揮着兩個小輩,對七長老罵罵咧咧,抽打不斷。
  這老頭林牧認識,是高家五長老,以前和七長老便有過節。
喬家將七長老交給此人,無疑就是不想讓七長老好過。
強烈的酸楚情緒,幾乎要衝潰林牧的情緒,讓他這個經歷了多次生死的男兒,都險些落淚。
理智告訴他,此時絕不應該出面,喬家這樣做,顯然是將七長老當做誘餌,想將他引入陷阱。
假如林牧是個梟雄,這一刻,應該做的是立即轉身離開。
可惜,他只是個平凡少年,做不到那樣冷血。
對敵人他可以不留情面,但對善待自己的親人,他無法坐視不理。
更別說,七長老完全是被他拖累。
若非他得罪了喬家,七長老根本不會遭受這樣的虐待。
同時林家的態度,也讓他心涼至極。
七長老就被吊在林府大門口,林家那些人,居然忍得下?
林家的人選擇龜縮,他林牧做不到,不然他和林家其他人又有何區別!
而且,就算是喬家又如何,敢這樣對待他,他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拼他個血流成河。
“林鵬,識趣的,把林牧的下落說出來,何必在這遭受沒必要的罪。”高家五長老冷笑道。
林鵬,正是七長老的名字。
“我說過,我不知道。”七長老聲音很虛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