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層，拳意只是半實化，對身體造成壓迫，但不會攻擊，可這第五層的拳意，直接能傷害人的身體。
但現在他連喘息和思考的時間都沒，身體就勢一滾，果然避開了左側襲來的一道拳意。
肉眼，顯然跟不上變化。
林牧立即用魂力感知，這一感知，他頓時倒吸冷氣，身體閃避得更快了。
一道道拳意，從四周塔壁上的人形符文中釋放，在空中縱橫交錯，四處飛掠，簡直讓人無從躲避。
“該死。”
林牧心神升起一股顫慄，不知不覺間，他距離入口已有兩百多米遠，這中間不知橫隔了多少道拳意，他想出去都辦不到。
“這第五層，居然是絕境！”
現在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領悟拳意，或者死亡。
怪不得，連北蘇葉那種奇才，都從未有過進入第五層的傳聞。
倘若他事先知道點真相，也根本不敢進來。
砰砰砰！
不斷的閃避，可他快不過那些拳意，仍不斷中拳，好在他肉身強大，否則會當場斃命。
此時此刻，他無比感激寧輕雨，是對方給了他《金剛不滅訣》，並用九玄火蟒之血幫他築基。
當下，他快速施展《金剛不滅訣》印法，化解一部分拳意傷害。
“痛苦緩解不少，但繼續這樣下去可不行，光是不停的流血都會讓我喪命。”
林牧心神凜然。
第四層，有七百二十道拳意符文，這第五層，則有一千四百四十道。
如此多的拳意符文，不停的發動攻擊，耗都能把他耗死。
不過他也有種強烈預感，一旦真的掌握這第五拳，他的實力，將產生一個新的飛躍。
種種念頭，在林牧心中一閃而逝，很快他便苦笑起來，如今這局面，他連保命都是個難題，更別提掌握第五拳了。
“先開啓天眼絕支撐一下，不能再這樣受傷。”
此時，林牧已感覺渾身皮肉疼痛無比，五臟六腑也彷彿要碎裂。
天眼絕！
林牧瞳子深處，驟然泛起淡淡銀光。
四周那些難以捕捉的模糊拳意，一下子變得清晰，且速度好像放慢數十倍。
“正好，借這個機會，揣摩拳意，盡力掌握。”
有了天眼絕，他身形變得從容，那些拳意暫時無法傷害到他，給林牧爭取到一段喘息的機會。
搖光，開陽，玉衡，天權！
四招拳法，如星辰變幻，在林牧手中施展開來。
同時，他極力觀察空中那些肆虐的拳意，模仿下一招拳式。
“爲什麼？爲什麼打不出下一招？”
十餘息功夫後，林牧眉頭緊鎖，空中那些拳意招式，他明明能看得清楚，可詭異的是，就是打不出。
或者說，只得其形，不得其神。
“這裏面，一定就關乎到更高意境的祕密。”
林牧眼神透出荒蕪之意，似乎想看破重重虛空之迷霧，發現世間規則之本質。
“那，究竟是什麼？”
不甘心放棄，也不能放棄，林牧一遍又一遍，打出重複的拳招，同時與前面四招進行對比。
入微、精妙、完美、天人合一，更高的，到底是什麼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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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五六分鐘又過去。
林牧的面色越發蒼白，施展天眼絕，對心神的消耗，是無比巨大的。
哪怕他真氣渾厚，這麼長時間的開啓，也有些難以支撐。
但越是在絕境，只要絕境裏的人心不死，不放棄，爆發出來的潛力也越強。
恍惚之中，林牧的心靈，便進入到一種空明的意境裏。
“既然思考不出來，那就不再思考。”
頓時，林牧拋棄一切念頭，什麼都不再去想，跟隨自己的潛意識去走。
沒了刻意的念頭，就不再拘泥於招式，林牧的拳法，開始變得雜亂。
但若有人在這裏觀看，就能發現，他的拳法雖然雜亂，卻漸漸有了一種別樣的韻味。
這種韻味，是招式無法表達出來的。
“衆妙之門，玄之又玄。”
林牧儘管沒去看自己的拳法，但也能感受到那種隨心所欲的暢快之感。
那是一扇玄妙之門，而今，他已來到這扇門跟前。
“玄奧。”
意境之上，即爲玄奧。
林牧心如明鏡，先前不明白的東西，豁然開朗。
當然，明白歸明白，想要推開這扇門，走到裏面去，依然不夠。
怎麼推開？
有道是，水到渠自成，當積累夠了，事情便會自然而然發生。
如果林牧有上百年的修煉經驗，憑藉豐厚的人生經歷，此刻必定能推開這扇門。
可他只有十四歲，閱歷太深，這也是他早就觸摸到這扇門，卻一直無法進入的原因。
現在，他同樣被阻擋在這扇門外，怎麼推都推不開。
不過林牧並不慌亂，先前他茫然失措，是因爲不知道事情根源在哪，如今知道了源頭，就能找到辦法。
“我的人生閱歷，是欠缺許多，可我有老師的記憶，可以彌補這個缺欠。”
林牧沒有刻意去思考，完全是順其自然，無意識的就打開了吳青雲的記憶寶庫。
浩瀚的百餘載修行歲月，帶着厚重的歷史氣息，撲面而來。
什麼是玄奧？
玄奧，徹底超脫了武技招式的範疇，不是對一招一式的理解，而是對物質，對自然，對規則的領悟。
星辰意境，是瞭解星辰變化規律和運行軌跡，星辰玄奧，則需要明悟星辰的意志。
“是包容。”
憑藉林牧自己的知識面，顯然不足以解答這個問題，可吳青雲的記憶裏，有着充分解釋。
星辰，不管是生命星也好，礦物星也好，都有着強大的包容性。
包容星辰上的一切生命和物質，那是一種比大海還要寬闊廣袤的意志。
從星辰出生，到它毀滅，數十億年甚至更悠久的歲月，都無法改變星辰的這種意志。
“我之所以打不出這第五拳，就是因爲我的拳法，缺乏了包容性。”
嗡！
林牧，不再去閃避和抵擋四周拳意。
他的拳法，開始沿着自己心靈設想的軌跡，不斷引導那些拳意，與它們溝通，將它們包容。
片刻後，他打出了第一重變化。
一拳打出後，他的拳頭，彷彿成了一個漩渦，吸收四周一切拳意，這些拳意不僅對他造成傷害，還增強了他的拳法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