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林牧直接一個耳光甩過去，將這暗族青年甩飛。
接着，他伸腳纔在這暗族青年身上：“我說話的時候，不喜歡別人廢話，我問什麼，你就回答什麼。”
暗族青年眼裏閃過一抹怨恨，卻只能忍耐，咬牙道：“我是這裏的老闆。”
其他暗族大漢也在旁邊戰戰兢兢的看着，不敢上前。
剛纔林牧的出手，已讓他們知道這個男子實力非同小可，不是他們能夠抗衡的。
“立契約，解除他們母子的債務。”
林牧冷冷道。
“不可能。”
暗族青年提高聲音道：“他們欠了我百萬暗金……”
不等他說話，林牧就一腳踩在他的嘴上：“我說過，別和我廢話，你已經收了兩倍多的利息，我沒殺你已經是仁至義盡。”
“好。”
暗族青年恨意滔天，但林牧用實力強行壓迫他，他也只能忍耐。
最終，他不得不讓人立下契約，解除了這對暗族母子的債務。
劫後餘生，而且還解除壓在身上的債務，這對暗族母子簡直有種柳暗花明的感覺，激動地喜極而泣。
接着那暗族婦女就領着那少年，砰砰砰給林牧跪地磕頭。
“你們還是儘快離開這個地方吧。”
林牧淡淡道。
說完，他沒有再停留。
他不是什麼救世主，能幫的已經幫了，接下來的生活，還得這對母子自己去過。
接下來，他沒有離開這座城池。
而是根據酒館那些暗族的議論之地，來到了城池的中央。
城中央有座高臺，高臺上捆着一個光頭人類。
是的，是人類。
更確切的說，是一個僧人。
這僧人，穿着一身布制的禪衣，被人用鎖鏈鎖在一根銅柱上，渾身的衣服都已破破爛爛，身上到處都是血痕和污穢。
由此可見，這僧人沒少遭人毆打和侮辱。
甚至，此刻他就看到，周圍時不時的有暗族跑過來，朝他身上扔東西。
林牧皺了皺眉。
這僧人的修爲還不弱，是一名王者。
不僅如此，這僧人林牧認識。
當初在黑暗森林，他爲了杜絕凡界的後患，將大圓滿君主以及大圓滿君主以上的強者，全部弄到了暗星裏，拖入了暗域。
這個僧人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對方在黑暗森林的名氣可不小，是佛教的現在佛琉璃孔梵，也就是梵棄的師父。
這是一個與婆娑薄伽其名的存在。
但很顯然，琉璃孔梵已被這些暗族，當做可以肆意虐待的玩物，就好像被人類的抓起來的野獸一樣。
對於佛教林牧還是有些好感的。
畢竟，在黑暗森林的時候，佛教是凡界的盟友。
如今看到了，他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
當即，他飛落到琉璃孔梵的身前。
琉璃孔梵神色很平靜，沒有什麼痛苦和屈辱之色，彷彿遭遇折磨的不是他。
察覺到林牧出現，他微微睜眼，然後
露出淡淡笑意，顯然是認出了林牧。
暗族與人類其實很相像，就好像人類的影子，林牧化身暗族，相貌沒有刻意去改變，琉璃孔梵認不出他並不出奇。
林牧誠懇道。
琉璃孔梵目光寧靜，搖搖頭道：“沒什麼好佩服的，他們折磨的只是我的肉身，但我早已關閉心靈，對他們的折磨不去看，不去理會，自然感受不到什麼痛苦。”
“心靈？”
林牧微愣，腦海裏似乎有靈光閃過。
心靈？
過去，他實力弱小的時候，要在困境中掙扎，很多時候都要依靠心靈的力量。
但在他成就老祖之後，獲得強大規則力量，反而一味尋求規則力量上的突破，忽略了心靈的力量。
“可笑！”
這時，一名穿着暗影鎧甲的暗族中年將領帶着一羣暗族士兵走了過來。
他譏諷的看着琉璃孔梵：“你這是典型的自欺欺人，即便你關閉了心靈，折磨依然存在，羞辱也依然存在。這一輩子，你都只能被綁在這，當我暗族的玩物，永無休止！”
“這禿驢可真搞笑，成天一副高人模樣，真把自己當什麼無敵存在了。”
“就是，以爲自己是無敵的大羅者啊。”
四周的暗族士兵都嗤笑起來。
琉璃孔梵毫不動怒，淡然道：“這世間，哪有什麼真正的無敵存在，只有真正的無敵之心。”
轟隆……
琉璃孔梵這句話，在其他暗族聽來是死鴨子嘴硬，但落入林牧的耳中，卻如九天雷霆，瞬間炸開。
這世間，哪有什麼真正的無敵存在，只有真正的無敵之心！
一直以來，他與斬仙飛刀，不就是在追求那所謂的無敵，所謂的出則必殺。
但是，世上從來就沒有誰能永恆無敵。
任何生靈都會失敗，他林牧修行至今近三萬年，同樣不是沒有失敗過。
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面對失敗的勇氣。
唯有永遠不畏懼失敗，永遠帶着堅定的意志全力以赴，這樣才能一次次的渡過難關，絕境逢生。
過去這麼多年，他被擊敗過不少次，但至少到現在，他還站立着，過去的那些敵人卻一個個都倒下。
所以，他的實力，他的手段，他這個人，從來就沒有無敵過，真正無敵的，是他的心，是那顆無敵的心。
頃刻間，林牧彷彿遭到醍醐灌頂。
他那破碎的無敵意志，再次重組起來。
斬仙飛刀中，蘊含的無敵精氣神，也發生蛻變。
不破不立，破而後立！
打碎原有的虛假無敵意志，鑄造真正的無敵意志。
真正的無敵意志，不是來源修爲，不是來源於肉身，也不是來源於所謂的榮耀，而是來源於心靈。
這一次，林牧的修爲沒有突破，可是他的心境卻完全涅槃。
在他體內深處，玉棗樹曾給他的半道氣數，微微顫動，似乎與他的心靈產生了共鳴。
這讓林牧意識到，氣數之力，很可能與心靈力量有關。
或者說，這兩者之間，有着本質上的聯繫。
心靈與氣數，都是看不見，摸不着，堪稱世間最神祕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