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實是，林牧傲立虛空，那些雷霆根本無法對他造成半點傷害。
“這……”
“不好，這不是普通邪魔，而是魔頭，竟能抵擋影聖大人的雷罰。”
“魔頭雖強，但只要影聖真正出手，同樣只有死路一條。”
儘管林牧的表現很強悍，可影殿的高手對影聖有着絕對信仰，仍堅信影聖能滅殺林牧。
“朱玄九！”
林牧嘴脣微動，冰冷的聲音迴盪天地之間。
朱玄九，乃是影聖的本名。
話音落下，影聖衆高手都震怒不已。
“放肆！”
“竟敢直呼影聖大人名諱，你這魔頭理當千刀萬剮。”
“無法無天，還請影聖大人速速誅殺此魔頭。”
一個個影聖高手，目呲欲裂的盯着林牧，似乎恨不得將林牧吃了。
還有數以百萬計的影殿信徒，唯恐影聖震怒，都惶恐的跪拜下來，不斷朝影殿中心位置磕頭。
數百萬的信徒何其之多。
放眼望去，密密麻麻，令人觸目驚心。
林牧無動於衷，只是俯瞰着下方。
影聖內心寒意升騰，威嚴的聲音傳出：“汝，何人？”
他是至聖，不是尋常修士，自然不會被輕易激怒。
即便生出殺機，他的心神也始終冷漠平靜。
“吾之名，爾尚無資格知曉。”
林牧傲然而立。
此刻，他的面容已化爲老子的模樣。
沒辦法，影殿生靈太多，他不可能全部滅殺，今日之戰，肯定會泄露出去。
而他本我身份，絕對不能暴露，否則將來他的麻煩就大了。
思前想後，他決定用老子的身份。
老子身爲三聖之師，身上有大氣運，這個身份林牧不打算捨棄，遲早還是要用。
之前林牧就想過，找個時機讓老子再現。
毫無疑問，現在就是絕佳時機。
“汝之言沒錯，死人的名字，本聖的確無需知曉。”
影聖眼睛微眯。
下一刻，殺意滔天。
“萬影。”
不計其數的影子，鋪天蓋地的涌向林牧。
林牧不敢大意。
影聖這一手，有點像乾元的血神子。
不同的是，兩者一個是血，一個是影。
聖人的攻擊的確恐怖。
“天道，地道。”
林牧飛快運轉力量，施展天道和地道，抵擋外來攻擊。
轟轟轟……
天道和地道，形成一重結界，將他身體籠罩。
外面，是無數影子，如雨點敲擊在結界上。
他的天道和地道，威力強悍絕倫，連鄭方都擋不住。
但此刻，在影聖的攻擊下，竟劇烈震盪搖晃，隱隱有些無法支撐的跡象。
林牧暗驚，卻沒慌亂。
他知道不是天道和地道不行，而是他修爲太弱，無法將天道和地道的威力完全發揮出來。
既然如此……
林牧打不算和影聖久戰。
聖人底蘊太強，真要長時間耗下去，失敗的必定是他。
好在，這次他既然趕來，就有他的底牌。
他的雙目，開始有鮮血流出。
一絲絲恐怖到壓抑的氣息，也隨之從他體內散發出來。
“恩？”
影聖心神一跳，竟生出一絲不安感。
他可是堂堂聖人，不朽無上存在，怎麼會在一個大羅者身上感受到威脅？
“影劍！”
毫不遲疑，他當機立斷，決定以最快速度滅殺林牧。
一把絕世之劍，出現在虛空中。
這道劍，如同一抹模糊影子，在半空若隱若現。
它散發出來的波動，足以毀滅世界。
聖人之威，真的不是開玩笑的。
每當有聖戰出現，不知多少個世界要遭殃。
別說像宇宙那樣的小世界，就是黑暗森林這種稍微大些的世界，那也是彈指間灰飛煙滅。
嗡！
影聖這等存在，決定動手後，不可能有任何遲緩和猶豫。
瞬息間，影劍便洞穿虛空，射向林牧。
幾乎它前一刻剛出現，下一刻就來到林牧身前。
以它的威力，只要真的擊中林牧，林牧必定形神俱滅。
這時，他雙目流出更多血淚。
眼皮微微睜開了一道縫隙。
自從他創造出永恆之眼，便一直處於瞎子狀態，這還是第一次睜開眼睛。
無法形容的力量，以不可描述的速度擴散，剎那傳出不知多少光年。
偌大個影界，空間範圍幾乎媲美的大羅天的世界，竟是驟然凝固。
可以秒殺皇者的影劍，也在距離林牧三丈外的地方停下，無法再進分寸。
下方，影殿衆高手和信徒，臉上都流露出駭然之色，而這駭然之色，也彷彿凍結在臉上，顯得更是鮮明生動。
“這是……”
影聖目中泛起震撼光芒。
儘管皇天屬於靈界，但即便靈界衆生，也從未見過皇天，更沒見過永恆之眼。
皇天何等存在，足以壓制上果位聖人。
影聖雖然是下果位聖人，依然沒資格真正接觸皇天。
所以，他同樣認不出林牧的眼睛是何來歷。
咔嚓咔嚓……
林牧的眼睛縫隙，睜得越來越開。
隱約間，已露出一雙漆黑如夜的瞳仁。
這樣的瞳仁，曾經林牧在永恆祕境裏見過。
那時他心中充滿敬畏，只覺這樣的瞳仁至高無上。
如今，這樣的瞳仁屬於他自己。
四周虛空，飛快裂開。
瀰漫在上空的黑色雷電，就如同遇到水的火苗，以冰雪消融之勢熄滅。
轟隆！
最終，林牧雙目徹底張開。
影聖心頭顫抖，莫名的生出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
通體爲黑，彷彿是永恆的盡頭。
再配合林牧眼眶裏，不斷流出的鮮血，就顯得更是詭異驚悚。
“破，給我破。”
他怒發須張，想要打破這個局面。
就算感覺到了強烈危機，可他身爲聖人，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全力以赴的運轉力量。
嗡嗡嗡……
影劍劇烈顫動，威力以恐怖趨勢增長。
它和林牧之間的無形屏障，也被它的劍尖，一點點的擠了出去，不斷接近林牧。
然而，就在下一刻，一股超越一切的威壓降臨。
距離林牧還有半丈不到的影劍，再也動彈不了分毫。
幾乎同時，影聖只覺意識一陣天旋地轉，進入了一片無垠的虛無之中。
在這虛無的核心，他看到了一隻黑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