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法寶，而是祕技，真正的絕殺祕技。
頃刻間，林牧感受到一股鎮壓萬世之力。
鎮世，並非鎮壓世界，而是鎮壓人的前世，這是一種直指本源的攻擊。
如果林牧是第八觀，都難以破解此擊。
但林牧是第九觀。
第九觀，號稱臥屍人。
心如臥屍，斬斷過去種種。
前世皆寂滅，只餘今生。
馮先雲用這一招對付林牧，註定失效。
當即，林牧非但不退，反而抓住這機會，對馮先雲發動反擊。
“魔殺。”
他瞬間化魔，倏地跳過鎮世鍾，以破碎虛空之勢，殺向馮先雲。
馮先雲眼皮一跳。
按道理，被鎮世鍾鎮壓，魂魄會受到壓制，無法再自如行動。
可是，看林牧這架勢，分明沒受到半點鎮世鐘的影響。
“這怎麼可能。”
馮先雲心中充滿難以置信。
不過他的反應並不慢。
他不再用鎮世鍾攻擊，轉而用之防禦。
咚！
林牧所化魔霧，頓時衝撞在鎮世鐘上，發出恢弘無比的聲音。
鎮世鐘的防禦力，的確強悍。
林牧後退，重新化出身形。
接着，他動作不停，六道輪迴凝聚於掌中，對着馮先雲飛速擊出。
馮先雲同樣後退，避開林牧這一擊。
但他不是真退，而是以退爲進。
退後幾步後，他身形驟然暴起，一腳踹向林牧。
這一腳，有着踏滅山河之威，直擊林牧咽喉。
林牧雙手擋在身前，將馮先雲的腳拖住。
馮先雲居高臨下，伸手一指點出，一道極爲恐怖的指勁，對着林牧射殺而下。
砰砰砰……
頃刻之間，兩人急速騰挪，進行了數十次交鋒。
旁邊也就是鶴聖在，換做至聖以下的修士，恐怕都看不清兩人的交手。
忽然，馮先雲展現出一種神奇步法。
他每一步踏出，天地都好像在於他共鳴。
而林牧，在被這片天地排斥。
這無疑是種高深大勢。
這一手的確玄妙。
須臾之間，林牧開始被馮先雲壓着打。
馮先雲腳步不斷踏出，林牧就不斷後退。
“林牧，我說過，你與我比，還差的太遠。”
馮先雲道：“上一次讓你逃走，是我大意輕心，但這一次，你在劫難逃。”
林牧不爲所動。
被馮先雲這樣壓制，他的心靈卻沒有任何慌亂。
這是第九觀的妙處。
臥屍人，心如臥屍，自然不會慌亂。
越是壓力巨大，反而越會激發出他內心潛力。
此刻，林牧就在思考一個問題，那就是文明史詩，和天地大勢的關係。
馮先雲，如今就代表天地大勢。
林牧以史詩之力對抗，明顯露出敗象。
似乎再絢爛，再輝煌的史詩，在天地面前，也是脆弱不堪的。
這正是——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
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一切史詩文明，在天地面前似乎都不重要，遲早要被雨打風吹去。
那樣的話，文明史詩的存在，又有什麼意義？
人，終究勝不了天？
當然，林牧思想中的天，與普通修士的天不同。
九大序列，纔是高高在上的天。
衆生萬物，一切世界，在它們面前似乎都毫無意義。
事實上。
這個問題也已困擾林牧很久。
當初在六生殿，他凝聚永恆之眼，被皇天險些抹殺的時候，他就有過這種反思。
不過現在，他似乎有了點頭緒。
這還要拜馮先雲所賜。
馮先雲以天地大勢來壓迫林牧，而且又不至於一下子讓林牧崩潰，讓林牧有了在生死壓力下思考的機會。
“我明白了。”
忽然，林牧眼裏流露出釋然之色。
正所謂——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
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文明史詩的存在，不在於它們有沒有被滅去，只在於它們是否存在過。
只要存在過，那麼就是有意義的。
即使被滅，也會有痕跡，也被後世生靈記在心中，並從中學習。
這一領悟，他的心靈境界，彷彿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並不是第十觀。
他知道，他距離第十觀還很遙遠。
是在第九觀上，有了新的突破。
這一刻他才明悟，原來第九觀無比博大高深。
就好比同一個境界的修士，也有強有弱。
之所以會這樣，就是每個修士，對同一境界的領悟程度不同。
第九觀。
以前他觀的是自己。
那麼現在，觀的是史詩文明，觀的是天地萬物。
等看透這一切，明悟史詩文明即便被天地毀滅，也並代表它們就毀滅了，林牧的心態就釋然灑脫了。
此時的他，就好像那白髮漁翁，在江上泛舟，慣看秋月春風。
任何對史詩文明的眷戀，只在一壺濁酒，一番笑談中化解。
下一刻，馮先雲神色一喜。
因爲他感覺到，他擊中了林牧。
這喜悅並未持續多久。
被擊中，甚至似乎擊殺的林牧，身體化爲夢幻泡影，很快又在數十米外重新出現。
“什麼？”
馮先雲瞳孔陡縮。
他也非同小可，隱約意識到林牧此刻狀態的不尋常。
“第九觀！”
猛地，他明白了過來。
這讓他大驚失色。
林牧竟踏入了第九觀？
要知道，就算是他，心靈也還沒有踏入這個境界，一直在苦苦追求。
“還有機會。”
馮先雲沒有被嚇到，反而殺機更濃烈。
第九觀的確恐怖，但不是無敵。
尤其是林牧，現在修爲還弱，即便心境高，也仍有可能被滅殺。
就好像一條神龍，仍處於幼龍狀態，很可能會被猛虎撲殺。
隱約間，馮先雲都意識到，他恐怕是他剷除林牧的最後一個機會。
錯過這個機會，以後他就不可能再殺死林牧了。
所以他更要竭盡全力。
“鬥戰拳法！”
驀地，他打出一套驚天動地的拳法。
鬥戰拳法，爲議會會長，上果位聖人鬥聖所創造。
嗡！
馮先雲的拳速，變得奇快無比。
看起來他只是打出一拳，空中卻出現了數不清的拳影。
最匪夷所思的是，每一個拳影中的打法都不一樣。
這真的是至高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