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景象何其壯觀。
然而，這一切與那龍輦之上的身影相比，卻完全不值一提。
龍輦上，坐着一具白骨骷髏。
這白骨骷髏很像人類。
只不過它的骨架很大，足有萬丈高，這顯然不是人類。
它的血肉，早已在三十五個紀元的封印中徹底腐朽，消失不見。
但即便是骸骨，它的強大依然讓衆聖無法直視。
在衆聖和林牧的感知中，白骨骷髏的每一根骨頭，都強大得超出他們理解範疇。
就算是上果位聖器，也沒法與其骨頭相比。
林牧眼神凝重。
符祖！
這白骨骷髏，無疑便是符祖。
被大數封印三十五個紀元後，符祖終於破封而出。
這不要說對黑暗森林，對整個大數世界來說，恐怕都是一場浩劫。
當年，符祖就入侵過大數世界，從而導致世界崩潰，大荒覆滅。
大數世界發展至今，有兩場最大浩劫，一是大蠻覆滅，二就是大荒覆滅。
之後的兩場浩劫，神國終結和仙宮崩塌，與這兩場浩劫相比，都算是微不足道。
不僅林牧，此刻黑暗森林所有修士都心神窒息。
來自各大世界的至聖，皆惶恐不安。
他們來黑暗森林，是爲了爭奪造化，但現在看來，這裏蘊藏的危機，比他們想象的還要更恐怖。
退！
所有至聖，不約而同做出決定，帶來自己國家的修士，以最快速度後退，遠離兩界關區域。
雖然整個黑暗森林，如今都已危機重重，但其他地方顯然比兩界關附近好點。
兩界關附近，明顯已成了漩渦中心，稍不留神，即便是至聖，也會被撕成碎片。
林牧同樣沒打算在這停留，心神微微一動，決定與其他修士一樣，遠離兩界關區域。
然而，下一刻他卻是臉色猛沉。
他的身體根本動不了。
一股至強力量，已將他身周空間牢牢鎖定。
毫無疑問，在此時的黑暗森林內，能做到這點的，只有符祖。
轉念一想他又不覺得奇怪。
畢竟符祖的多枚祖符，都與他發生過關係，符祖會鎖定他很正常。
而且在他的推測中，符祖與黃天在某種程度上，存在着聯繫。
他是黃天的棋子已毋庸置疑。
以此推論，他很可能也是符祖的棋子。
至於說黃天會不會是符祖，這個可能早就被林牧排除。
黃天化身之一，黑暗聖祖在黑暗森林呆過很長時間，卻一直沒有遭遇封印。
僅從這一點就可以斷定，黃天不是符祖。
就在林牧思索時，他的身體和魂魄都陡然一沉，一股前所未聞的威壓，降臨到他身上。
咔咔咔……
在這威壓的壓迫下，他渾身骨頭髮出脆響，有種難以支撐之感，血液和細胞也都陷入凝固，無法再運轉。
林牧艱難擡頭，頓時心生如墜深淵。
龍輦上，符祖的眼眶部位，正對着他。
儘管符祖的眼眶處，已是空洞一片，但林牧仍能感覺到，那裏似乎是有瞳仁的。
符祖正在觀察他。
這黑暗森林有無數生靈，上果位至聖都有十幾位。
林牧真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種感覺，或許該說這是他的榮幸？
片刻後，林牧隱隱捕捉到，符祖的目光微頓，似乎流露出一絲困惑的情緒。
對於這點，林牧不難猜測。
符祖會鎖定他，很可能是在尋找其他符祖。
但天符、力符和火符，都被他放在道界裏，他又斬斷了與道界的聯繫，符祖自然察覺不到這三枚祖符的存在。
轟隆隆！
黑暗森林邊緣空間，忽然劇烈震顫起來，彷彿有一股巨力，在試圖進入黑暗森林。
不過，現在的黑暗森林，已被符祖的力量籠罩。
所有外來試圖進入黑暗森林的力量，自然而然就被符祖的力量阻攔在外。
這突然的變化，立即轉移了符祖的注意力。
察覺到身周的威壓消退，林牧暗鬆口氣，後背已被冷汗溼透。
他內心不由慶幸這異變的出現。
否則再讓符祖的威壓在他身上停留多點時間，縱然他的意志不會崩潰，他的肉身和神魂也承受不住。
此時此刻，他真切體會到，他與序列級存在有多大差距。
可以說，符祖還不是真的序列之主，只能說是準序列強者。
即便這樣他感覺對方偉岸無邊，完全不是他能抗衡的。
那麼序列之主有多強，就更加難以想象。
在這之前，林牧心靈深處，多多少少還有點自傲。
儘管他的修爲，還只是皇者境界，但他的實力已比肩大圓滿上果位至聖，自認在諸天萬界，都算得上是絕頂強者。
如今，隨着符祖的破封，他就好像被人澆了盆冷水，所有自傲情緒都熄滅。
修行之路，越往後越艱難。
從一個凡夫俗子，一步步走到今天，他可以說已走過修行之路的大部分路程。
單從實力來說，他比肩大圓滿上果位至聖，距離序列之主只差四步。
將凡人到序列之路，比擬成一百步的話，那他就是已經走了九十六步，還差最後四步。
然而，最後這四步纔是最難的。
每一步的難度，不亞於前面九十六步加在一起。
就好像凡人登山。
對凡人來說，攀登一座萬米高山，最難的不是前面九千六百米，而是最後的四百米。
到了九千六百米，每往後攀登一米，往往都是一個新的記錄。
由此可見，他與序列之主的差距有多大。
別說序列之主，只要他沒有達到第一步水平，那麼他和第一步強者的差距，就是凡人和上果位至聖的差距。
就比如之前的九霄至聖，明明距離第一步只有一線之隔，但當林牧爆發出真正堪比第一步的力量，瞬間就將九霄至聖擊敗，讓後者不得不逃遁。
同樣的，以林牧此刻實力，如果遇到第一步強者，他也只能逃。
天穹上方，黑暗森林邊緣空間，那股外力的衝擊越來越劇烈。
林牧心神微動，對這衝擊黑暗森林的力量，隱約感到熟悉。
這力量能讓符祖如此重視，明顯也是序列級的。
他怎麼會對序列級的力量感到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