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種？”於碩和金十六異口同聲的問道。</p>
胡新明一擺手制止了二人的疑問，“我晚上畫個圖樣，明天金十六你找人做一個試，要是行的話，就多做幾個，要是不行就另說。”</p>
金十六激動的差點又要跪下叩頭了，不管明天的試驗效果如何，這位胡大人肯爲他們這些鐵匠動腦筋想辦法，就已經讓他很感動了。</p>
看了幾家鐵匠鋪以後，胡新明和於碩就趕回了胡宅。</p>
胡新明直接進了書房，讓丫鬟小紅幫着磨墨，自己則在一張白紙上開始畫圖。</p>
於碩站在一旁，看他畫的認真，不像是在開玩笑，這纔好奇的問道：“小胡，你真的會設計化鐵爐？”</p>
小胡一邊畫圖，一邊用英語對於碩說，“我之前在駐村扶貧時，聽老民兵們說過在上世紀六七十年代，他們用過一套製造手榴彈的簡易工具。”</p>
小胡接着就給於碩介紹了一下他從老民兵那裏聽到的這套簡易工具。</p>
這套工具叫七人背，可以製造地雷、手榴彈，還可以製作農具。據老民兵說，全套設備七個人就能揹着走，所以才叫七人背，如果七人操作熟練，配合密切，那麼從點火化鐵開始，到生產出第一顆手榴彈只需要半個小時。</p>
聽到這裏，於碩都驚了，他雖然是炮兵出身，可手榴彈是扔過的。細想起來，品類還不少，老式的67式和77式木柄手榴彈，新式的82-3式手榴彈和86式全塑無柄鋼珠手榴彈，他都扔過。自然也知道，手榴彈這種武器，看似簡單，實則結構複雜，就算是老式的67式木柄手榴彈，其隱藏於彈柄之內的發火裝置也是比較複雜的，七個人就能完成生產和組裝？</p>
小胡點頭說道：“當然了，這種從化鐵到製成手榴彈只要半個小時是有前提的，那就是需要提前準備好發火裝置。”</p>
於碩就更加好奇了，發火裝置是手榴彈最複雜的，也是最核心的裝置。如果自己沒記錯的話，一個合格的手榴彈發火裝置包括拉火環，拉火繩、火帽、拉絲簧、固定夾片、固定圈、導火索和雷管等，這些東西全部可以自制完成？</p>
小胡給出了肯定的答案，“不然呢？當年全國大辦民兵師，步槍不夠，機槍很少，但起碼也要發給民兵們幾顆手榴彈吧，這套設備就是爲了給當年的民兵提供一件可用武器而設計的，所以你也不要指望這套設備生產出來的手榴彈或是地雷能有多大威力或是儲存多長時間。聽老民兵說，七人背生產的手榴彈中裝藥大多是黑火藥，只有少數裝填的是硝銨炸藥。”</p>
於碩緊皺眉頭，“黑火藥？不說威力吧，黑火藥易受潮啊，這樣生產出來的手榴彈恐怕也儲存不了幾年吧。”</p>
小胡的圖樣已經快要畫完了，開始在旁邊寫圖注，聽到於碩的問題，小胡氣笑了:“你想啥呢？當年大辦民兵師的前提是爲了應付馬上就要到來的世界大戰，那時候的產品還要考慮儲存期限？”</p>
於碩伸手一拍腦袋，自己的問題確實太蠢了，在那個特殊的年代，產量纔是王道，以萬爲單位的基幹民兵需要武器，什麼威力，什麼儲存期限都要爲這個需求讓路。</p>
而小胡的話則讓他差點就心態崩潰，放下毛筆後小胡長吐出口氣：“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這個化鐵爐能不能用。當年聽了老民兵的話後，我專門去查了資料，”說着伸手指向自己的腦袋，“確實查到了，我也記下了。問題是，按資料中的說法，七人背所用的化鐵爐化的是生鐵，能不能化礦石還是未知數，我不是專業搞冶金的，只能試試看了。”</p>
畫完圖樣寫完圖注，小胡扔下一臉不敢致信的於碩，轉身離開了胡宅。</p>
新兵那邊還有一堆事要忙呢。</p>
於碩哭笑不得，把小胡畫好的圖樣收好，金十六能擔任金爐社的副社頭，自家又有化鐵爐，他應該是個懂行的，明天把這個圖樣給他看看就明白了。</p>
剛收拾完圖樣，於碩一下就跌坐在太師椅上，他隱隱覺得自己好像錯過了什麼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麼呢？</p>
七人背嗎？他是第一次聽說這套裝置，確實挺神奇的，可就算是能在明末草原上覆製出來，也就只能用來提高金爐社的生鐵產量，有些可惜啊。</p>
等等！於碩差一點就從太師椅上跳起來，把一直伺候在旁的丫鬟小紅嚇得差不多就要驚叫出聲。</p>
於碩雙眼閃爍着興奮的光芒。</p>
他孃的！自己真是蠢貨！當然，小胡也不夠聰明！</p>
七人背是幹什麼的？是用來生產手榴彈和地雷的！</p>
自己怎麼就忽視了這一點？！</p>
不說地雷，就說手榴彈。現在可是明末亂世啊，一支裝備有現代化手榴彈的軍隊對於這個時代來說意味着什麼？</p>
意味着五十米內近乎無敵的存在啊！</p>
什麼蒙古騎射，什麼重裝騎兵衝擊，在如雨點般投出的手榴彈面前都是渣渣啊。</p>
於碩發出了一陣槓鈴般的開心大笑，從太師椅上一躍而起，奪門而出，絲毫不理會那把價錢三百多兩白銀的紅木太師椅發出的呻吟聲。</p>
到是丫鬟小紅這次表現的十分鎮靜。</p>
見怪不怪了。</p>
於碩甚至沒有叫蒙古親兵護送自己就縱馬直奔到郭宅。</p>
一路上可以說是雞飛狗跳，路人紛紛躲避，好在於碩現在身上的蒙古制式皮甲足以讓所有的抱怨都變成腹誹。</p>
於碩發現張亦隆不在標營新兵聚集的場院，找到正在組織標營新兵們準備集合喫飯的劉東方，這才知道張亦隆已經回到郭宅裏折騰營制去了。</p>
看着笑得合不攏嘴的於大人一路飛奔進郭宅，劉東方也是一臉驚詫，不知道是什麼好事把這位大人高興成這樣。</p>
於碩一進郭宅，就有一個少年迎了上來，抱拳行禮，“於大人好，是找我家老爺嗎？我帶您過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