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乖和周洪新都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出兵近千人，殺死和俘虜近百人，繳獲物資足可裝滿幾十兩大車，以這樣的戰績只損失了兩人，如此誇張的交換比，眼前這二位大人怎麼還一臉的不高興。</p>
楊大乖壓低聲音對楊大乖說道：“大人，兩位大人練兵和制器確實厲害，不過看起來好像沒經歷過什麼戰陣啊。”</p>
楊大乖用同樣的聲音迴應道：“只死了一個小卒和一個什長，至於這麼難過嗎？這要是大戰一起，死傷上萬人那可怎麼辦。”</p>
張亦隆和楊大乖沒有看到這二人的交頭接耳，自然也不知道這會給二人日後招攬周洪新帶來多大的困難。</p>
此時二人正在商量如何善後，厚葬、撫卹都是必不可少的，不然會嚴重影響振威軍的士氣。</p>
但僅僅如此是絕對不夠的，張亦隆想要用二人的陣亡來進行一次軍法教育。</p>
在張亦隆看來，如果從營官、哨長、什長到新兵都能認真執行命令的話，這次悲劇就不會發生。沒有徹底搜身、發現異常後沒有請示什長或是召喚戰友而是獨自一人進帳檢查。更加致命的錯誤在於，沒有用槍挑開帳簾，看清帳內情況再進，而是用手挑開帳簾，導致被屈十四偷襲時，手上的長槍根本發揮不出作用。就算到了這時候，如果陣亡的新軍士卒能按命令穿上鐵網甲，那麼就算是鋒利的指刀能夠先後穿透外層的鐵網甲和內層的牛皮甲，也不會直入心臟，讓年輕士卒連喊叫聲都發不出來。</p>
至於說什長之死的問題就更加嚴重了，明明營地內已經發生了混亂，不及時鳴號示警，也不召集士卒一起出來滅火，而是在發現有人在火堆旁後毫無戒心的靠近問話，直接導致被屈十四一槍戳中小腹而死。</p>
而他的死亡更加劇了營地內的混亂。</p>
可以說，只要這二人中有一個少犯一點錯誤，不僅自己不會死，更不會出現引發整個營地的混亂。</p>
不然這次出征就真的是虎頭蛇尾加丟人現眼了。</p>
於碩剛開始覺得張亦隆有些小題大做了，可考慮到這是振威軍的首次出征，發生這樣的事情確實是說明命令沒有及時傳送到每個士卒，或者說，傳達到了卻沒人認真執行，這的的確確是個大問題。</p>
既然人已經死了不能復生，那麼張亦隆的辦法可能是最好的。</p>
二人商議完畢後，張亦隆把董一振叫過來，一是把二具自己人的屍體及時收斂好，運回蘇木沁板申後再行下葬。二是前營營官盧增祿和前哨哨官李雷發立即拘押，聽候處理。</p>
董一振鐵青着臉，把二人從隊列中叫出來，交給了姜瑋，現階段的振威軍沒有專職的軍法部門，所有軍法事務暫時交由標營處置，姜瑋是名義上軍法官，但實際上所有人都知道，真正能決定別人生死的是張、於、胡三位大人。</p>
盧李二人自然不敢有絲毫反抗，任由標營刀牌手把自己綁了個結實。二人根本不敢想像自己明天要面臨什麼樣的刑罰。</p>
可看着二具正在被頭捲入草蓆中的戰友屍體，二人又都覺得自己百死莫贖。</p>
看着二人被押走，董一振走到張亦隆和於碩身邊，剛要下跪請罪，就被張亦隆一把攔住了，“老董，用不着這樣，你是振威軍步軍副將，自然要承擔責任。可我是振威軍主帥，自然也有責任。”</p>
董一振還要再說什麼，旁邊的於碩把話攔了下來，“老董，軍隊嘛，各負其責，包括我也有責任。”</p>
聽到於碩這麼說，董一振輕嘆一聲，也就不再多說什麼了。</p>
很快營地重歸平靜，但絕大多數人都已經無法入睡，可軍令如山，只能等到天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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