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碩聽到這話才稍稍放下心裏,有些不好意思的把手放回了正常位置,但還是沒有靠過去,“我們需要這些破爛”
於碩這話說的沒一點錯誤,由於經濟長期陷入困頓,蒙古邊防軍的待遇一直不算好,雖說號稱全軍換裝了新式數碼迷彩服,但這三名蒙古邊防軍身上穿着還是90年代末就已經裝備部隊的通用三色荒漠迷彩服,褲子雖說算不上破爛,但也磨損的比較嚴重了,到是皮靴勉強還能說上個半新不舊。
“快點過來幫我,這個問題一會兒再說”由於要避免接觸到那些果凍狀的奇異物質,張亦隆想要一個人把褲子剝下來確實非常費勁,他已經喪失了大部分耐心。
看到張亦隆已經略顯猙獰的臉,於碩略一猶豫還是過來幫忙了。
剝褲子還好說,那三雙皮靴的味道實在是太過美妙,就連張亦隆也只不敢把它們放進背囊裏,只好因陋就簡的把其中一條褲子的褲腳打了二個死結,做成一個簡易口袋,這才解決了這一難題。
等把褲子和皮靴收拾好後,張亦隆看了看三具屍體和周邊,確定再沒有遺漏的東西了,這才長出口氣,把已經變得十分沉重的01式寒區背囊背到自己肩上,又拎起那幾個殘破的麻袋包。看的旁邊的於碩目瞪口呆,剛要伸手接一下,就被張亦隆的話震驚的差點說不出話來。
張亦隆的話簡單直接,“你把小胡背上,咱們快走”
“我背小胡”於碩剛想要反駁什麼,就看到了張亦隆那冷冰如刀劍的目光,馬上就擠出了個極其勉強的笑臉,麻溜的跑去把已經吐的快要休克的胡新民背了起來,虧的他那一身200多斤的肥肉,還能有如此靈活的身手,也算是讓張亦隆大開眼界了。
簡單的辨別了一下方向,張亦隆選擇了往南走,他揹包持槍在前開路,於碩揹着胡新明,右手拿着54式手槍,左手拎着被胡新民拋在一旁的12號單管獵槍,可以說是武裝到了牙齒。
三人沉默的走着,沒人說話,就連一向話癆的於碩也因爲沒有走出剛纔那一幕恐怖且詭異景象,一肚子問題也不知道從何問起。
一直走出了差不多二公里,張亦隆找了個塊略顯乾燥的草地,手上的東西往地上一扔,就說了二個字:“休息”,然後就癱坐在地上,只不過仍緊握着那支狩獵步槍。
於碩呻吟了一聲,“太好了”直接就把肩頭的胡新明扔在了地上,自己往側後方一倒,直接躺着不動了。
胡新明被摔的痛叫一聲,“哎呦我的骨頭”。剛要抱怨幾句,就被射向他的四道目光瞪的把話嚥了回去。
好半天,胡新明這才克服了這種難言的尷尬,爬起來靠向張亦隆,“張哥,剛纔是我失態了,我”
張亦隆擺了擺手,制止他說下去,“我不想回憶那個場面了,誰也沒見過,不能怪你,畢竟你只是個民兵。”
“我不是民兵,我是預備役士官”自知理虧的胡新明也沒敢大聲抗議,停頓了一下換了個問題,“我們現在怎麼辦”
張亦隆趕緊伸手拉住他,“等一下急什麼啊。先洗手,再喫東西,這是連幼兒園小朋友都知道的常識”
“這兒也沒法洗手啊。”於碩說着就要把手往警服褲子上擦。
無奈的嘆了口氣,張亦隆爬起來,從01背囊裏翻出一個蒙軍配發的黃綠色軍用水壺,打開聞了聞,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看得旁邊的於碩一臉懵。
“把手伸過來。”
於碩老實的把手伸了過去。張亦隆用水壺蓋接了一點壺內液體,倒在他手上。
一股沖鼻的酒精味讓於碩精神爲之一振,“這是酒精”
“小胡,你也過來洗下手,這不是酒精,這是俄羅斯生命之水伏特加。”
“蒙古邊防軍的水壺裏怎麼會有酒”胡新明趕緊湊過來,接了點酒精,快速的擦起手上。
“幫我一下,”張亦隆把水壺遞給於碩,讓他幫着倒一點出來,自己也需要消毒,“要是水壺裏沒點伏特加,那就不是蒙古邊防軍了。”
匆匆把雙手互搓了幾下,於碩就衝過去翻開麻袋包,飛快的從裏面拿出了心儀已久的綠色塑料小袋,雙手一較力,刷的撕開,裏面果然有四塊硬梆梆的餅乾,狠狠的一口咬下去,嚼了幾下。
“這餅乾怎麼什麼味道都沒有啊”勉強把嘴裏的餅乾嚥下去,於碩的抱怨就已經衝口而出了。
張亦隆沒好氣的回答了一句:“毛子的軍用餅乾就是這樣,你得配上果醬或是鹹奶油纔行。你在旁邊找找,有個軟乎乎的綠色小袋,裏面是果醬。”
於碩歡呼一聲,再次撲向麻袋包。
張亦隆不再理這個無可救藥的喫貨了,他開始準備一頓正式的晚餐,考慮到今天碰到的所有的詭異情況,明天自己能不能活着還真是一個不好說的問題,所以張亦隆決定,恢復自己對於生活的信心,要先從一頓像樣的晚餐開始
安排胡新明從幾個蒙軍水壺裏找出有水的,雖然說這幫傢伙們嗜酒如命,但在正常巡邏時是不可能不帶水的,畢竟在酒之外,他們還熱愛俄式紅茶和奶茶,這些都是需要熱水的。
剩下的活兒就只能由張亦隆自己開始幹了,抄起一把從蒙古邊防軍身上收集來的軍鍬,這是一把仿製自蘇聯二戰前b1935式的帶鈍尖的方頭短鍬,鍬把末端有突起,可以有效防滑,對於張亦隆要挖掘的簡易無煙竈來說,實在是小菜一碟。
只不過,剛挖了兩下,張亦隆就改了主意,現在只有三個人,食品也只有罐頭,挖簡易無煙竈簡直就是職業病大爆發的典型表現,在剋制住抽自己一耳光的衝動後,張亦隆快速的剷出了一小塊空地,打開一個鋼製簡易加熱爐,扔進去二塊固體燃料後,摸出身上的打火機,點火把一個空的飯盒架在火上,扭頭對旁邊發呆的胡新明怒吼了一聲:“水呢”
這套行雲流水的操作把旁邊的胡新明看得目瞪口呆,完全忘了要把手中的水壺遞過去,直到被張亦隆的怒吼驚醒過來,這才把手中的二個水壺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