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警鑼聲的堡丁會迅速趕到,就算伏擊者全是武林高手,面對着穿皮甲持長叉、長槍和弓箭的堡丁也沒什麼勝算,更何況,堡內還有每天在商會中輪值的四大姓護院武師,短時間內就能聚集起數百人馬。
那時候想跑就難如登天了。
銀髮老翁不是沒想到這種情況,在他追入小巷中前,就已經示意留下五人處理善後。根據他得到的情報,柳氏木行中雖然有護院,夥計也多習武,但只要事發地不是木行內,他們通常是不管的。
事實上也是如此,但銀髮老翁沒想到的是,他忽略了一個人,一個真正的高手,車把式老於頭。
留下的五個年輕人剛要走轎車底下看看自己同伴的生死,順便把這個還敢動手的老頭收拾了。
可沒走幾步就齊齊楞住了。
老於頭面無表情的把手中的馬鞭杆用力一戳,精鐵打造的馬鞭桿直接破開堅硬的凍土,就那麼豎直的插在地上,就這一手就把五個年輕人震住了。
老於頭不急不緩的走到轎車前,伸手從車轅下抽出一杆五尺長的點鋼長槍,轉身對着五個已經楞在當場的年輕人說道:“過來受死。”
年輕人天生就是不信邪,就算老車把式手上有點力氣又如何拿杆長槍就天下無敵了
五人低喝一聲,一起提刀衝了過去,五個打一個,就算一寸長一寸強又如何
老於頭看出了這五人的想法,他沒有多說什麼,手中長槍擺了一箇中平槍,眼見五人一起殺到,雙腳用力,忽的往前一躍,手中長槍閃電般刺出
五人沒想到老車把式面對圍攻還敢主動攻擊,居中一人眼見長槍刺到,手中雁翅刀用力往外一嗑,只要把這長槍嗑開,自己揉身而進,一刀就能把老傢伙的腦袋砍下來。
沒想到老於頭的槍勢極沉,他這一磕,非但沒嗑出去,自己持刀的手臂反而被震的發麻,不等他再變招,老於頭的長槍已經沒入了他的咽喉
抽槍轉身,槍當棍使,一槍桿抽在另一人小腿上,那人當即慘叫倒地。
長槍再次變招,劃出半圓,磕飛第三人手中雁翅刀,槍尖順勢在他左臉上劃出一道大口子。
轉眼間就已經殺一人傷二人,剩下的二人見勢頭不好,轉身就跑。
老於頭跟步追出,又一槍戳中一人後心,立斃
“這是正宗的楊家槍法,起碼下了四五十年的苦功。”已經提鐵鞭在手的熊向文對着身邊的年輕人說道:“看來這又是一位隱世高手了。”
此時已經把長槍收回轎車的老於頭聽到了這話,卻沒說什麼,只是默默的坐回轎車上,掏出旱菸抽了起來。
因爲那個年輕人說的一點沒錯,別說百招開外了,就是再打三十回合,老於頭就要吐血了,畢竟當年傷的太重,想要恢復巔峯是萬萬不可能了。
至於跑了那人,無所謂了,自有堡丁或是吳爲的護院了理,他甚至都沒管地上那二個正在呻吟的傷員。
一人小腿被他打斷,另一人的不僅臉上開了道大口了,左眼也被槍尖劃中,現在只能捂着眼睛在地上翻滾哀嚎。
和老於頭想的一樣,還不到半柱香,臉色鐵青的王雷就帶着三十名騎馬堡丁趕到,他看着滿場的死屍和傷號,皺着眉頭問老於頭:“這是怎麼回事”
老於頭一改往日的低三下四,擡頭冷笑:“王大老爺,我就是一車把式,一會兒您問我們掌櫃的吧,他從那兒跑了。”用煙桿一指旁邊的小巷。
這時,地上受傷的二人見大批堡丁趕到,知道已經沒有生還希望了,不等王雷派人過來,就一起從懷中掏出匕首和短刀,捅入了自己的心臟。
王雷的眉頭擰成了一個川字,翻身下馬後,接過手下家丁遞來的鎏金鏨龍裝仿倭刀,對着手下家丁頭孫捷說道:“你帶十人留在這裏,剩下的人跟我走”
“是老爺”孫捷知道這麼大的事,不是他們堡丁能處理的,一切要等商會的會長到了再說了。
交待後,王雷深深的看了一眼老於頭,他自然看出得一身殺氣沖天的老於頭不是普通的車把式,只不過吳爲身爲王家貨棧掌櫃,自己沒必要因爲這點小事和他發生衝突。
爲了保險起見,他對着已經站在柳氏木行門口的熊向文和那個年輕帳房先生一拱手。
熊向文眯眼點頭,表示自己會幫一把手,不讓其他人進入這血腥的現場。
王雷這才率人衝入小巷之中。
在他眼前,將是一幅地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