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散學的小師妹,昨日被叫了出去,沒有再回來。”一個人突然說道。
“我有個師姐也沒有回來。”接着就有人說,一時間竟然也報出來七八個人。
“都是女子吧,你們以爲只是出去了,以爲還回得來嗎？”絕語悲愴的問,“先奸後殺,沒有一個是活着的。”
“你騙人！！”絕菲不相信的說,一徑的搖着頭,沒有任何一個人理會她。
衆人的心都沉浸在一片悲傷之中,因爲悲傷而在心裏萌發了憤怒和報復之心。
“師叔,你說怎麼做吧？”有人攥着拳頭說。
“我不說,現在等待時機,你們要知道,有人在外面和我們接應,會救我們的。”絕情看了非語一眼,堅定的說。
“好！”衆人低聲應道,安靜的坐在那裏,絕情寫的那張紙重新在人羣中傳遞,那些話幾乎都能夠背下來了,但是每看一遍,還是心情激盪,會有新的覺悟。
絕菲四下看看,沒有任何一個人理會她,她突然就嗚嗚的哭了起來。
絕語和絕情對望一眼,轉身各做各的事情,也沒有心思理會,只是希望她多少能夠想明白一點。
山洞的外面有腳步聲傳來,顯然是夜裏巡視的人來了。
絕語掃了絕菲一眼,絕菲沒有收斂,反而是受了委屈一般,哭的更加大聲了。
讓非語瞬間有想要弄死她的衝動,這個沒有腦子的蠢貨,自己找死不要連累大家。
“吆,小姑娘,這是在哭什麼？”兩個蒙面的黑衣人中的一個,看着絕菲梨花帶雨的模樣,溫和的問。
其他人都聽出那話裏的不懷好意,但是絕菲卻聽出了溫和,似乎終於找到了靠山,她擡起眼眸抽抽搭搭的問：“大人,你們是不會殺我們的是不是,你們沒有殺過人是不是,你們找到東西就會放了我們嗎？”就連一雙眸子裏也都是期盼。
“小姑娘,誰嚇唬你了,我們都是好人,怎麼會殺人呢,你的那些同門師姐妹,都在外面過着好日子呢？”那個黑衣人拎着明晃晃的刀劍站在山洞的中央環視四周。
“是我師傅和二師祖,她們說,你們殺了好多人,告訴你谷主令在哪裏,你也會把我們都殺了的。”絕菲接着抽抽搭搭的說。
曼舞沒有出聲,飛快的把一種藥粉抹在絕情和絕語已經非語和自己幾個人的臉上。
而天語怒了,她的憤怒很直接,對着袖子裏的小白說：“小白,咬那個蠢貨！！”
小白刺溜一聲鑽了出來,徑直奔着絕菲,啊嗡一口就咬了下去,然後刺溜一聲就沒有了蹤影。
絕菲也只看到綠影一閃,她一向害怕那個東西,所以一下子就跳了起來,這個跳起來,不是奔着同門和她的師傅去,而是徑直跑到黑衣人的身後尋求保護：“快點救我,我被蛇咬傷了！”一邊說着一邊眼淚就噼裏啪啦的掉了下來。
“好好,先跟我們來。”那兩個黑衣人眸光沉沉的掃過屋子裏的人,明顯的感覺到這個小姑娘是有話的,剛剛誰對她說了什麼,而且似乎絕醫谷的谷主令有人知道,這纔是最重要的。
絕語盯着她,堅定的搖搖頭,但是絕菲根本就不理會,一個轉身就跟着黑衣人走了。
沒有人發現,就在這裏時候,一直靜默的梅落突然動了下。
就看見跟在黑衣人身後的絕菲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回頭看着絕語,眸子裏帶着一些得意。
絕語卻是一點表情都沒有,只是雙眼看着絕菲,卻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夜色深沉,山谷裏一片靜寂。
良久,絕語才沉沉的說：“從現在起,絕菲不再是我的弟子,大家不用看我的面子,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從絕菲敵我不分的那一刻開始,她就不配做絕醫谷的弟子了。
衆人也沒有說話,只是看着黑漆漆的外面,聽着山谷上呼呼的風聲。各自想着心事。
兩個時辰後,大家都昏昏欲睡的時候,山洞的石門再次被推開,然後一個人就像是破布一樣被扔了進來。
從洞口呼嘯而來的冷風,還有那一聲巨響,和濃重的血腥氣,讓大家瞬間就醒了過來。
“師傅呢,絕語呢,你出來,快點說谷主令在哪裏,他們要殺了我,要殺了我呀,你不是最疼愛我的嗎,出來啊！”被扔在地上的人,頭髮凌亂,臉頰紅腫,嘴脣都是破處,還汩汩的流着血跡,身上的衣衫已經被撕裂,裸露的肌膚上都是青紅的痕跡,誰都明白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們都已經疼愛過你了,你說你能找出你師傅,好啊,找到了,就留你一條賤命！！”跟在後面進來的是那個首領,頭上還纏着棉布,冷冷的站在那裏說道。
看是每個人的面前都走了一遍,膝蓋和雙手都破了,還是沒有看到絕語和絕情。
“絕語呢,絕情呢？你們在哪裏,快點出來！”絕菲徹底的絕望了,明明人羣裏是有她們兩個的,還有幾個生面孔,此時怎麼一個人都沒有了,人呢,人去了哪裏？
“這麼說是找不到？”那個首領冷冷的笑了,看着絕菲的目光就想像是在看一隻隨時可以捏死的螻蟻。
“不,我能找到,我一定能找到！”絕菲驚嚇過度,又開始在人羣中爬,而她的下身一直在流出血跡,打溼了破碎的幾乎不能避體的衣袍,然後在地面上留下暗紅的痕跡。
衆人看了不忍,但是也知道她是咎由自取。
“你們這裏誰是絕語,誰是絕情？”那個首領冷冷的問,威脅的目光掃過面前的人羣,“不說,她可是就要死了。”
“對對,求求你們,快點說吧,我快死了,你們不都是很喜歡我嗎,一定不捨得我死去是不是？”絕菲擡着驚慌失措的小臉,急切的說。
“首領,這裏真的沒有一個叫絕語的,她是少谷主的大弟子,那個晚上,她不在門裏。”一個人嘆了口氣,終於開了口。
“你去！”那個首領說道,從他的身後走出來那個出賣絕醫谷的瘦削男子。他得意洋洋的在人羣裏仔細的搜尋了一遍,對於衆人的怒目而視,他是視而不見,絲毫沒有任何的羞恥感。
“回統領,真沒有！”那個瘦削的男子神色也有那麼一些冷凝。絕菲不像是在說謊,但是人呢？
“誰知道？”那個首領再次問道,看着衆人還是沒有開口的意思,他冷冷一笑,“那就一個時辰殺一個,總會有人願意說的。”
“首領,絕菲這丫頭,受了驚嚇,一直有些不正常,今天估計是出現了幻覺,剛剛還一個人在那裏哭呢！說有人嚇她,欺負她！”那個受傷的師兄靠在山壁上,嘆了口氣說道,眉眼間都是無奈。
“是啊,絕語那晚不在,後來也不知道去了哪裏,絕情是大長老的弟子,一直被關在自己的院落,何況外面的把守森嚴,她們怎麼過的來？”另外的一些人也開始附和着。
衆口鑠金,大家都這樣說,絕菲看着一張張熟悉的臉,陌生的神情,臉上也出現了迷茫,難道真的是自己出現了幻覺,難道真的是一切都是一場夢境,她多麼希望一切都是一場夢境。
但是絕菲知道,這不是夢,那疼痛來的如此的明顯,師傅絕二師祖說的都是對的,愚蠢的只有自己。她的頭腦突然就有這一瞬的清明。如今的自己這個樣子,如何能活,怎麼能活。悲愴的氣息突然就籠罩在絕菲整個人的身上,她突然就從地上躥起來,一口就咬在毫無防備的瘦小男子的脖子上。
黑衣人反應過來,長劍就刺了過來。即便是兩把長劍同時穿透了絕菲的胸膛,她仍然沒有鬆口。
當終於被拉開,瘦小男子的脖子上的血管已經破裂,鮮血噴涌,而絕菲就像是一個破布娃娃瞪着美麗的眼睛躺在地上。
“該死！”那個首領冷哼一聲,眸子裏盡是暴怒,“都給我殺了！！”
“首領,谷裏有人侵入！！”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大聲稟報,那急切的模樣,顯然是嚴重到一定的程度了。
“看好！”那個首領改了口,匆匆離去,對於倒在地上捂着脖子掙扎的瘦小男子,是根本就沒有看一眼。
絕菲艱難的轉頭看着衆人,嘴角扯上一抹飄忽的笑容：“對不起。”她只是說出了這三個字,就再也沒有了氣息。
“絕菲！”有人撲上來,即便是絕菲有不是,但是也不應該死了啊！那人的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
“救,救我……”那個瘦削男子,艱難的叫道。
但是沒有一個人理會他,上百人的山洞一片靜寂。眼睜睜的看着他鮮血噴涌,瞬間就沒有了訊息。
而此時的竹林裏,簡陌問絕語和絕情：“你們怪不怪我沒有救她？”
她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不怪,師叔,我突然知人要是作死,那是擋不住的。自己選擇的路,自己要走完。怨不得誰！”絕語冷聲說,眸子有憂傷,但是異常的堅定。
“給你一個新的任務！”簡陌回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