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座，我是田亮，我是田亮，小鬼子已經衝上陣地了，我部已無力奪回陣地，現請求向我部陣地開炮，向我部開炮！”
田亮聲嘶力竭的嘶吼通過話筒擴散開來，唐淮源和指揮部內所有的人都聽到了，所有的人都眼紅了！
沒錯，第三軍有一個山炮營，用的是當初蔡鍔將軍留下來的最老式的山炮，第43軍也有一個國產82MM迫擊炮營，但唐淮源一直捨不得使用這些炮，因爲他很清楚，只要他們的炮兵一開炮就會暴露目標，就會引來小鬼子瘋狂的炮火覆蓋，所以想留着等關鍵的時候用。
現在田亮的第一道防線眼看就要守不住了，預備部隊也早已全部上去了，情況非常緊急了，所以田亮纔會請求炮火無差別的往他自己的陣地上砸，想跟進攻的鬼子同歸於盡，畢竟進攻了這麼久，死了那麼多人，小鬼子那邊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估計這一波進攻的鬼子也是他們的極限了。
儘管田亮的請求很堅定，也是目前暫時保住第一道防線的唯一辦法了，但唐淮源卻怎麼也下不了這個命令，雖然明知道到最後田亮等人也都難逃犧牲的下場，但他實在無法讓自己的兄弟們死在自己的炮火之下。
“軍座，向我們開炮，求求您了，向我們開炮……”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了無數個雜亂而堅定的聲音，起碼幾十個人一起的嘶吼！
“王八蛋，你們這羣混蛋，你們他孃的不要逼老子，王八蛋，混蛋……”
唐淮源的心都快碎了，對着電話很想給田亮他們一頓大罵，然而喉頭卻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根本罵不出聲，一個連死都不怕的鐵血將軍這會兒卻眼圈血紅，淚流滿面。
指揮部內的李家鈺，趙世齡等鐵血軍人也全都跟唐淮源一樣淚流滿面，而那些女性文員們早已哭得一塌糊塗。
“拂川兄……”李家鈺將軍抹了一把眼角，眼神痛苦的盯着唐淮源看了足足五秒，最後艱難的說出三個字：“我來吧！”
他知道唐淮源下不了命令，作爲副總指揮，他有責任替唐淮源來做這件事，不是他心狠，仗打到這個份上了，已經沒有辦法了。
其實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李家鈺將軍的內心是崩潰的。
唐淮源沒有說話，默默的把話筒擱下，趙世齡等指揮部內的所有人也都沒有說話！
壓抑！
整個指揮部內的氣氛壓抑的幾乎讓人喘不過氣來！
“通訊員！”
李家鈺將軍顫抖着嘴脣等了半響後大吼了一聲。
“馬上命令……”
“其相兄！”
李家鈺的話沒出口，唐淮源突然叫了一聲，就在李家鈺等人驚異的轉頭看向他的時候，他接着道：“還是我來吧！”
落寞，痛苦，不甘，糾結……
“通訊員，你去告訴杜清明，向25旅陣地開炮！”
唐淮源說出這句話後整個人就像蒼老了幾十歲一樣，原本炯炯有神的雙眼也變得空洞，變得黯淡無光了。
“是！”通訊員抹了把淚，痛苦的答應一
“站住！”
就在這時，山洞口突然傳來了一個冷冽的聲音。
“李總座……”
一聽到這個聲音，指揮部內的唐淮源，李家鈺，趙世齡三人立即激動的驚叫出聲，原本渾濁的雙眼這會兒猛地爆出了一陣精光！
“唐淮源，你他孃的想幹什麼，老子讓你當這個總指揮是讓你他孃的殺鬼子的，老子讓你炮轟自己的兄弟了嗎？”
李雲龍鐵青着臉從洞口走了進來，一點都不給唐淮源這個中將軍長留面子。
“總座，我……”
“你你你個屁啊你，他孃的老子早跟你們說過了，任何一個戰士都他孃的我華夏的國防力量之一，任何的戰鬥，任何時候都不能放棄任何一個兄弟。”李雲龍瞪着眼冷喝道。
“是！”
唐淮源被李雲龍這個赤裸裸的大罵了一頓非但沒有感覺到難堪，反而覺得心裏暖暖的，血紅的眼圈中更是多了幾分堅定的神采。
“任何的戰鬥，任何時候都不放棄任何一個兄弟！”唐淮源站得筆直，大聲而堅定的重複了一遍李雲龍的話。
“別廢話，給你們兩分鐘，馬上把所有能戰鬥的人員全部給老子集合起來，不管多少，馬上集合！”李雲龍冷冷的命令道。
“總座，你要幹什麼？”
李家鈺摸了一下眼角，驚異的道：“我們這裏除了文員以外就剩下一個警衛排在負責山洞四周的警戒了，難道總座你想……”
“讓警衛排馬上集合，跟老子去第一道防線！”李雲龍沒有多說，以絕對不容置疑的口氣下了死命令：“快去！”
說完一把抄過桌上放着的一把不知道是誰使用的大砍刀轉身就朝門口衝去。
唐淮源，李家鈺，趙世齡三位中將軍長面面相覷，相互對視了一眼後，三人的臉色同時一變。
“快，命令警衛排集合跟李總座去第一道防線！”唐淮源爆喝一聲後隨即一把抽出腰間的手槍轉身跟在李雲龍的身後就朝外跑。
李家鈺將軍和趙世齡中將也毫不遲疑的拔出手槍就往外跑，腳步堅定而有力。
“孃的，總座軍座都上了，我們他嗎的還愣着幹什麼，殺鬼子去！”
“走，跟着李總座殺鬼子去！”
“殺鬼子去，馬蛋，老子好久沒上過前線了！”
“走，我們也去……”
第三軍少將參謀長呂繼週一聲爆喝驚醒了指揮部內的所有人，一時間，指揮部內的幾十個參謀和文職人員全都拔槍朝山洞口衝去。
“姐妹們，我們也殺鬼子去！”一個年紀稍大點的女上尉也一聲大喝，隨即跟着男人們往外面跑。
“站住，你們女人去什麼去，都給老子留下！”呂繼周少將見狀轉頭喝道。
“誰說女人就不能殺鬼子，我們也是軍人不是花瓶，我們也能上戰場！”那個女上尉卻一點都不在意呂繼周的眼神，昂着頭堅定的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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