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的事情她也知道惹得杜月紅生氣了,所以這一段時間她都乖乖呆在家裏沒有過來找杜月紅。
原本她以爲只要過了那一段時間,等杜月紅的氣消了,她就會再像過去一樣疼愛她、包容她了,所以她今天很高興地帶着禮物來看望杜月紅——當然,真正的目的還是希望杜月紅能夠安排她進司氏。
不得不說,杜思思這個人其實是有那麼一點缺心眼的。
如果換做別人,早該瞭解上一次的事情絕對不只是簡單的生氣、消氣就可以解決得了的事情。
當時杜月紅的反應,以及阮葉雯所說的那一番話,都已經預示了整件事情正在朝不可逆轉的方向發展。
如果是一個聰明的人,她會隱藏起自己真正的目的,不再提起任何有關司琰的事情,至少要讓旁人看起來她對司琰只是簡單的妹妹對哥哥的依賴,並沒有出格的感情。
可偏偏,事情纔剛過去幾天,她居然又一次對杜月紅提出自己要進司氏工作的事情。
杜月紅當然很嚴厲地拒絕了她的要求。
這也是爲什麼杜思思剛剛爲那麼詫異的原因,她萬萬沒有想到一向最疼愛自己的姑姑竟然會這樣一口回絕自己。
“爲什麼?”她不可置信地問。
杜月紅沒有回答杜思思的問題,而是反問道:
“思思,你進公司真的只是爲了鍛鍊自己嗎?”
杜思思一愣,不免有些心虛,她要求進司氏哪裏是爲了什麼鍛鍊自己,如果不是爲了司琰,她纔不會這麼辛苦地去工作。
但是,就算她再怎麼缺心眼,她心裏也明白這樣的話是絕對不能夠直白地說出來的。
見杜思思不說話,杜月紅又繼續說道:
“思思,你現在也已經長大了,有些事情不能夠再像過去那樣任性了。關於你表哥的事情,我希望你今後不要再多管了。”
“姑姑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今後司琰的事情都不需要你再插手。”
“姑姑!爲什麼啊?爲什麼要這樣?是因爲……”
杜思思忽然想到了什麼,她瞪大了眼睛,問:
“是因爲阮葉霏?就因爲那個女人的幾句話就讓姑姑你改變了嗎?那種女人說的話你怎麼可以相信,姑姑你是不是傻了?”
“思思,你知道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杜月紅厲聲呵斥。
她縱使再怎麼寵愛杜思思,也不能容許她說出這種以下犯上的話來,言語裏不禁帶了幾分嚴厲和苛責。
同樣都是二十出頭的年齡,“阮葉霏”不但能力突出能夠獨挑大樑一個人抗下整個阮氏企業,即便是在面對她的時候也依舊不卑不亢有着絲毫不輸給任何人的氣場。
從這一點來看,杜思思同“阮葉霏”比較起來那就相差太遠了。
也愈發地讓杜月紅認識到自己對杜思思過度地寵愛真的是錯了。
同時也在心裏下了一個決定。
而杜思思顯然還對這一切一無所知,她那愚蠢又天真得可憐的智商壓根就無法想到那麼多事情。
她只知道自己又做錯了,又一次惹得向來疼愛她的姑姑生氣了。
於是,就像過去的許多次一樣,她快速地趴到杜月紅的面前,撒着嬌道:
“姑姑,對不起,思思不是故意的,我剛剛那是氣糊塗了所以纔會一時口不擇言。姑姑,您千萬別生氣,我給您捶捶腿。”
說着,杜思思就真的舉起她那嬌嫩的拳頭動作起來,一下一下輕柔地替杜月紅捶着腿。
這要是擱在以前,杜月紅肯定會立刻心軟,覺得杜思思簡直太惹人憐愛了。
所以,就算犯一點小錯誤,也是完全可以原諒的。
但在清楚地認識到杜思思同“阮葉霏”兩人的差距之後,她愈發覺得這樣嬌聲討好的杜思思沒用了。
事實上,杜月紅也並沒有指望將杜思思培養成能夠獨當一面的女強人,但她卻希望杜思思能夠有作爲千金大小姐所應有的氣度跟氣場。
而現在的杜思思身上顯然並沒有這兩樣東西。
不但小雞肚腸,而且還動不動就失去理智,做出一些出格的事,完全沒有一點千金大小姐所應有的姿態。
“好了,思思,你今天先回去吧,好好在家裏反省一下,最近……先不要再過來這邊了。”
“姑姑?”
杜思思再一次露出了詫異的表情,這已經是她今天第三次因爲杜月紅的話而露出這種表情了。
“行了,這件事情就這麼定了,回去吧。”
說完,杜月紅甚至不等杜思思迴應就起身離開了客廳。
杜思思怔愣在原地看着杜月紅轉身離開的背影,許久都沒有任何動作,就彷彿是一具沒有任何生氣的瓷娃娃一般。
一股熾烈的仇恨漸漸染上她的雙眸。
阮——葉——霏!
是你!
都是你的錯!
是你讓姑姑變成現在這樣樣子,是你讓我失去了接近琰哥哥的機會!
你以爲,姑姑不幫我,我就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阮葉霏,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杜思思緩緩站了起來,帶着決絕轉身離開了大廳。
上車後,她掏出了手機:
“我讓你查的事情你查的怎麼樣了?”
“沒用的東西,已經兩天了,你就只查到了這些?他們的落腳點呢?”
“我不管,我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明天之前必須給我查到他們的落腳點。或者,你希望我把那件事情告訴琰哥哥?你應該很清楚琰哥哥是什麼樣的人,如果他知道你揹着他做的那些事情,你……”
“很好。早這麼聽話,我也就不用再跟你浪費這麼多脣舌了,我等你的好消息。”
掛了電話之後,杜思思臉上揚起一抹得意的笑:
“拉斯維加斯?很好,琰哥哥,你等着,我很快就會去找你了。還有……”
說到這裏的時候,杜思思臉上的笑容帶上咬牙切齒的味道:
“阮、葉、霏,居然想趁機同琰哥哥兩人單獨去國外度假?我告訴你,我絕對不會讓你的奸計得逞。”
而此時杜思思口中念着的兩個人現在正一上一下躺在他們的大牀上。
阮葉雯瞪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滿臉緋色。
明明緊張得連身體都在微微顫抖着,但表情卻十分倔強。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她氣惱地問。
相對於阮葉雯而言,壓在上方的司琰表情可謂是一派輕鬆了。
面對她的質問也絲毫沒有在意,反而臉上的笑容更甚。
“你覺得我想要怎麼樣呢?有句話叫,‘春宵苦短’,今晚可是我們兩人的洞房花燭夜。”
“你……”
這司琰不提這件事情還好,一提起這件事情阮葉雯臉上的紅暈便又加深了幾分。
——不是因爲害羞,而是被氣的。
那天司琰趁着她熟睡帶着她上了飛機之後就直接帶她到了拉斯維加斯,從頭到尾也沒有跟她多說一句他們兩人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
直到今天,司琰忽然拿着兩張證書放到她的面前。
這個該死的男人竟然是帶着她結婚來了。
那證書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寫着她現在已經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合法妻子了。
他……竟然真的就這樣同她結婚了。
儘管司琰早已經同她說過這個月會同她結婚。
她也已經有過一定的心理準備。
但是,她千算萬算,也沒有算計到男人會以這樣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方式同她完婚。
阮葉雯已經忘記自己當時的反應是什麼了,現在回想起來,她只想咒罵一句:
該死的,她本人都沒有到場,這婚姻究竟是怎麼成立的?
她該說這邊結婚登記太隨便,還是該說司琰這個男人太有能力?
手竟然長到連在這裏都可以走後門的地步?
“我什麼?難道你是在怪我沒有爲你舉行一場浪漫的婚禮?如果你想要的話……”
“不是!”阮葉雯果斷地打量了司琰的話,“我不想要。”
是的,她不想要。
如果她註定要以替身的身份嫁給眼前這個男人,那她寧可像現在這樣,在沒有任何人觀禮也沒有任何人知道的情況下悄悄領取一個結婚登記證就了事。
她想要的,從來都不是一場虛名的婚禮。
或許,對方也是這樣想的。
否則,以司琰的身份,他要結婚又怎麼會用這樣類似於“偷偷摸摸”的方式?
即便不來一場世紀婚禮,也必定會轟動一時。
“那你想要什麼?或者……你希望我現在回答你之前問的那個問題。”
阮葉雯一怔,腦中忽然炸裂出一句話:
“是想要這樣對我,還是想要這樣對‘阮葉霏’?”
這是她在失控的情況下向司琰提出的一個問題。
但是,她並沒有從司琰的那裏得到回答。
並不是司琰沒有回答她,而是……她自己在司琰回答之前先選擇了逃避。
直到現在,阮葉雯也依舊還是覺得她絕對是瘋了纔會去問司琰這個問題。
毫無疑問,憑藉司琰的頭腦,這樣一個簡單的問題已經足夠將她對他的心情完全地毫無保留地暴露在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