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夫人道。
她從來都不信這個世界上有空穴來風。
如果真的行爲端正，又哪裏會冒出這麼多的緋聞來？
司行遠見狀也不好再多解釋。
他能夠看得出，司老夫人對“阮葉霏”的印象那是已經先入爲主了，不管他同杜月紅再怎麼替“阮葉霏”解釋，她也都聽不進去。
想了想，他說道：
“媽，既然您說這是爲了司琰好，那，如果這是司琰的選擇呢？”
司老夫人微愣，疑惑地問：
“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如果在飄雪和葉霏之間最終選擇了葉霏呢？”
司行遠問。
“這怎麼可能？”
司老夫人瞪大了眼睛，彷彿司行遠說了一句什麼極度可笑的話。
隨後又十分有自信地說道：
“當年琰兒對飄雪有多麼在意跟喜歡我們都是有目共睹的，在有飄雪陪在身邊的情形下，他還怎麼可能會去選那個什麼阮葉霏？別說是阮葉霏，我相信，只要飄雪回來，琰兒的眼裏就絕對不會再看得見任何女人。”
“那好。不如我們來打一個賭，怎麼樣？”
司行遠提議。
“打賭？打什麼賭？”
司老夫人面帶疑惑，但眼裏卻微微閃着光芒，顯然對於司行遠的這個提議感到有些好奇跟期待。
司行遠對於司老夫人的表現絲毫不感到奇怪，他知道自己的這個母親雖然一把年紀了但還是十分喜好玩樂，所以他提出“打賭”，她肯定會同意。
他不同聲色地接下去說道：
“您的出發點是爲了司琰好，我跟月紅的出發點也是爲了司琰好，既然我們大家都是爲了司琰好，不如就以司琰的選擇來打一個賭。飄雪，您可以安排她回來，但是，葉霏也要留下。”
“你的意思是讓她們互相競爭？”
司老夫人似乎隱約明白了司行遠的意思。
司行遠點點頭，道：
“畢竟這是他們三人之間的事情，我們這些旁人怎麼看、怎麼想都代表不了他們當事人心裏的想法，所以公平競爭纔是最合理的。不過，爲了保證競爭的公平性，在司琰做出選擇之前，我們雙方都不能夠插手，不可以用任何隱祕的或者是公開的手段去幫助她們之中的一方或者阻止她們之中的一方。一旦司琰做出了選擇，也不可以再反悔，更加不可以再以任何手段和方式干涉最終結果。”
“這……開什麼玩笑？像阮葉霏這樣的女人根本就沒有資格留在琰兒身邊，這場競爭根本就沒有進行的必要。”
司老夫人果斷地拒絕了司行遠的提議。
“您剛剛不是還說，您的目的是爲了司琰好嗎？那，如果司琰就是喜歡葉霏，並且愛葉霏呢？難道您也要去阻止？這樣，與當年月紅那樣錯誤地對待飄雪又有什麼不同？”
司行遠反問。
“我……”
司老夫人一時無言。
她沉默起來，開始認真思考起司行遠的話。
杜月紅也藉着這個機會開了口，道：
“媽，其實，我一開始也跟您一樣，覺得像葉霏這樣的女人根本就沒有資格留在司琰的身邊。甚至覺得葉霏同飄雪是不同的，阻止飄雪跟司琰在一起是我的自私和偏見，而阻止葉霏跟司琰在一起是出自一個母親對兒子的愛護和保護。”
司老夫人聽後，立刻在心裏默默點頭贊同。
她也認爲“阮葉霏”和飄雪是不同的。
但隨後杜月紅卻說道：
“但後來在親自見過司琰和葉霏兩人之間的相處後，我就不這樣認爲了。司琰對葉霏的確是認真的，不管別人怎麼看葉霏，怎麼評價葉霏，至少在司琰眼裏葉霏是美好的。我利用手段阻止葉霏同司琰在一起，與當年爲了逼飄雪同司琰分手而將她悄悄送走，對於司琰而言其實都是一樣的。同樣都是他在意的人，同樣我都阻止了他們。”
司老夫人一怔，有些失神道：
“你說……對於琰兒而言都是一樣的？”
杜月紅點點頭，道：
“那天葉霏說要離開的時候，司琰是什麼樣的表情和反應您也看見了，那難道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司老夫人怔了怔，腦海裏不自覺地想起了那一天的情形。
也不知道她最後想到了什麼，眼神明顯有些失神。
好一陣，她才收回思緒，道：
“好，我答應。就按照你所說的，給飄雪和阮葉霏兩人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但是，飄雪必須也搬琰兒的別墅住。”
“這恐怕……”
司行遠纔剛想要說話， 話就被司老夫人提前打斷：
“不能不答應，畢竟這幾年來阮葉霏一直跟琰兒在一起，她佔據了一定的優勢。如果飄雪不能夠搬去琰兒的別墅，那他們又哪裏有見面的機會？這樣還算什麼‘公平’競爭？”
“但……”
司行遠顯然並不想答應司老夫人提出的這個條件。
這個條件表面上聽起來好像很合理很公平，但實際上卻對“阮葉霏”極度不公平。
她現在是司琰的妻子，自然應該跟司琰住在一起，如果夏飄雪也搬進去跟他們一起去，那對“阮葉霏”而言無疑是一場心理上的衝擊跟打擊。
試想，這個世界上有哪裏女人在看見自己和丈夫的家裏住進第二個女人之後還能夠心平氣和的？
尤其現在“阮葉霏”和司琰還在鬧彆扭，想要離婚。
如果這個時候再讓夏飄雪搬進司琰的別墅，那根本就不需要等到司琰做出選擇了，“阮葉霏”這邊就已經先抽身而退了，哪裏還有什麼競爭？
還沒開始就先結束了。
想了想，司行遠道：
“不如這樣，葉霏現在也正好不住在別墅裏，她已經搬回阮家舊宅了，在司琰做出選擇之前，我們可以暫時讓葉霏就住在阮家舊宅裏，不搬回別墅，這樣一來也就公平了。至於您說的這幾年他們都在一起，這樣說起來，飄雪也同司琰有過葉霏無法介入的過去，從這一點來說，也是公平的。”
“但是……”
司老夫人眼帶猶豫。
“我知道，您肯定會覺得這樣飄雪和司琰兩人就缺少了可以接觸的機會。我已經都想好了，等飄雪回來後就安排她進司氏工作，當司琰的祕書。這樣算下來，她甚至比葉霏接觸司琰的時間還要多，除了兩個人晚上不回同一個地方休息之外，其他的時間裏他們幾乎都一直在一起。這樣，您應該滿意了吧？”
司老夫人皺了皺眉，她直覺裏覺得司行遠的話哪裏有點不太堵對，但仔細想起來好像又確實很有道理。
思索了一陣之後，她點了點頭，應道：
“好，那就這樣說定了。但是，你跟月紅兩個人不許在背後偷偷幫着阮葉霏。不要以爲我看不出來，你們兩個都比較偏袒那個阮葉霏。”
“那是當然，既然這個賭局是我提出來的，我當然會遵守。”
司行遠應着，轉頭看向杜月紅，又問道：
“月紅，你呢？”
“嗯？我當然也會遵守。”
杜月紅愣了一下，回答道。
“那就好。”
司老夫人滿意地點頭。
“那，不知道您打算什麼時候接飄雪過來？我也好提前安排一下。”
司行遠問。
“還要再過一段時間。那邊救了飄雪的漁民一家，雖然不是她真正的家人，但比她那個混蛋父親要對她好太多了。他們一家也正好是移民過去的華僑，所以也有過春節的習慣，飄雪想要陪着他們過完春節再回國。”
“這是應該的。”
司行遠應道。
心裏卻暗自慶幸。
現在“阮葉霏”正在同司琰鬧彆扭，如果夏飄雪這個時候就回來那還真是不好辦了。
等過段時間“阮葉霏”同司琰和好了，那一切就由不得夏飄雪了。
“對了，”司老夫人忽然想到了什麼，問道，“琰兒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再過兩天就要過年了。”
自從那天司琰送阮葉雯回了別墅之後，司琰也就再沒有過來這邊住了。
馬上就到春節了，司老夫人當然是希望司琰能夠回家來過年。
“這……我等一下會再給司琰打電話。”
司行遠道。
其實，他今天早上纔剛剛給司琰打過電話，但是……
司行遠不自覺地想起了今天早上司琰在電話裏說的話：
“在奶奶接受葉兒之前，我不會回去。”
司琰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但是，這種話他可不敢直接當着司老夫人的面說出來。
他如果真的這樣說了，指不定她老人家會氣成什麼樣子。
到那個時候，她只怕就更加難以接受“阮葉霏”了。
“那就好，讓他不要只顧着工作，最好今天晚上就搬回來住。他要是再不回來，我明天就親自去公司找他。”
“我知道了。”
“嗯。”
司老夫人應完，率先起身離開了書房。
等到司老夫人離開之後，杜月紅忍不住拉着司行遠問道：
“你剛剛爲什麼要跟媽提出這樣的賭局啊？你究竟是站在誰這一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