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琰居然……會用這樣的聲音叫夏飄雪的名字，在她……不在的時候。
難道……司琰之前對夏飄雪的種種冷淡，只是因爲她在場的緣故？
阮葉雯不想深入想下去，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還繼續這樣站在門口偷聽下去。
因爲，她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從司琰的口中聽到更加令她震驚的話來。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她已經聽到了那一聲“飄雪”，她的身體就好像被那一聲“飄雪”給詛咒了一般，定定地僵硬在原地，既無法離開，也無法推門進去。
只能繼續聽下去，聽着司琰用溫和的聲音說道：
“我並沒有生你的氣。”
“真的？你真的沒有生我的氣嗎？”
夏飄雪驚喜地問道。
“嗯。”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真的生我的氣。從以前你就一直這樣，你總是包容着我、寵着我，從來不會真的生我的氣。我就知道，你對我還是沒有變，你還是跟過去一樣的……”
“飄雪。”
夏飄雪還在興奮地訴說着司琰過去對她的種種好，但司琰卻搶先一步截斷了她的話。
阮葉雯握在門把上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狠狠地收緊。
她知道司琰的好，她知道獨屬於司琰的溫柔有多麼令人心醉。
可是，當她聽到另外一個女人親口訴說着司琰對她的種種好時，她的心卻是如此的疼痛。
她從來都不知道，原來自己的心竟是這麼小。
小到就算只是聽着夏飄雪訴說她跟司琰的過去，她也會忍不住心痛、喫醋。
“飄雪，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現在不想聽到這些。”
就在阮葉雯幾乎快要痛徹心扉的時候，司琰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
淡淡的溫柔已經散去，只剩下平淡。
阮葉雯不由一愣，還沒等她有機會理清楚剛剛司琰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房間裏的夏飄雪就代替她問出來這個問題。
“爲什麼？什麼叫過去的已經過去，究竟爲什麼？我一直都還愛着你啊，從來就沒有改變過，一直都……究竟爲什麼啊？”
夏飄雪激動地問。
“不爲什麼，感情的事情任何人都無法預料。對於我們之間的過去，我早已經放下。”
“放下？怎麼可能會這麼輕易就被放下？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夏飄雪大聲喊道。
雖然隔着門板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從聲音裏，阮葉雯彷彿感受到了夏飄雪的歇斯底里。
看來，司琰剛剛的話對她的打擊很大。
但，無法否認的是，她的心裏卻因爲司琰剛剛的話而大大地鬆了一口氣，甚至帶了些竊喜。
司琰……並沒有欺騙她。
他是真的已經放下了對夏飄雪的感情。
“我自己也很意外，但事情就這樣發生了，我也沒有辦法控制。所以，不管奶奶她對你說了些什麼，又對你許諾過什麼，我都希望你能夠明白，我們之間已經不可能了。”
“是不是因爲阮葉霏？是不是因爲她？”
夏飄雪好像根本就聽不進司琰的話，大聲地喊着。
而後又是夏飄雪的聲音：
“果然是因爲她。我知道，阮小姐是一個很優秀的人，但是，你不愛她，你也不應該愛她。你愛的人是我，只能是我，你怎麼可以變心？我這麼愛你，一直都……一直都很愛你……”
說到後面的時候，夏飄雪的聲音裏已經帶上了哭腔。
回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巷子裏見到的夏飄雪，阮葉雯幾乎可以想象得到她現在臉上的表情看上去有多麼楚楚可憐。
司琰依舊還是沒有說話。
房間裏再一次陷入沉默。
阮葉雯握在門把上的手緊了緊，但最後還是放開了。
她雖然很想推開門進去打斷兩人之間的糾纏，但是，她知道，有些話必須司琰親口跟夏飄雪說清楚。
這樣她纔會死心。
不要說她自私，愛情是唯一的，所以也從來都是自私的。
有人得到，就必定有人失去。
她希望自己是那個得到的人，所以夏飄雪就必須只能夠失去。
她站在門口靜靜地等了一陣，房間裏終於再一次傳來司琰的聲音：
“你愛的究竟是我，還是我們之間的過去？”
“你……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夏飄雪聲音顫抖地問着，語氣裏帶着明顯的疑惑跟不解。
“你口口聲聲說愛我，那當初又爲什麼會離開我？”
司琰問。
“我……我是因爲……”
“因爲我母親的
話，因爲你不希望我失去所有？”
夏飄雪想要說什麼，但司琰直接打斷了她的話。
“我……我真的是這樣想的……”
夏飄雪顫抖地解釋着。
“我相信你是這麼想的。但，你還記得我們之前的約定嗎？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話嗎？”
司琰繼續問。
站在門口的阮葉雯卻不由一顫。
早在畫展現場她就聽到夏飄雪提到過她和司琰兩人之間的約定。
難道，他們之間的約定還遠不止如此？
她這樣想着，房間裏卻並沒有傳來夏飄雪回答的聲音。
片刻後，聲音再度響起，但說話的依舊還是司琰，他說道：
“我們約好了，誰也不要，只要彼此，不管任何人、任何理由都不能夠將我們分開。我也告訴過你，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要相信我。”
阮葉雯身形一晃，原來……他們之間還曾有過這樣的約定。
誰也不要，只要彼此……
那該是多麼深刻的感情？
她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詞彙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誰能告訴她，聽到自己深愛的人對着另外一個女人說出如此深情的話時，該用什麼樣的表情和心態來承受這一切？
就算她再怎麼告訴自己，這是已經過去的事情，她也無法做到全然不在乎。
不。
應該說她該死的在乎！
就在阮葉雯搖搖晃晃着，不知道該如何來調整自己的情緒時，司琰的聲音再一次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