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葉雯纔剛剛從後門衝出去,還顧不上現在只剩下一雙腿的自己該怎麼逃離羅黑子等人的搜索,她就突然被人從後面一把抱住連身體,纔想要叫喊,她的雙脣也在下一秒被人捂住,只能發出一聲低弱的嗚咽。
她一下子亂了,拼命掙扎起來。
是誰?
敵人?
還是幫她的人?
“不要動,是我。”
就在阮葉雯因爲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嚇得差點沒魂飛魄散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自她身後響起。
阮葉雯霎那間停下了自己全部的動作,不可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怎麼是……
在察覺到她沒有再掙扎後,身後的人放開了對她禁錮。
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她的眼前。
來人拉着她的手,道:
“噓!跟我來。”
阮葉雯沒有掙扎,任由着對方將她帶離了現場。
一直到車停下,然後她被安排進一間房間,她才猛地回過神來。
詫異地問着面前的人:
“哲劭,你怎麼會在哪裏?”
是,這個突然出現在阮家舊宅,並且將她帶走的人並不是別人,而正是纔剛剛從司琰的手中獲得自由沒多久的白哲劭。
“先喝一杯熱水,穩定一下情緒。”
白哲劭並沒有立刻回答阮葉雯的問題,而是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她。
也許是因爲他剛剛纔幫了她一把的緣故,阮葉雯現在對白哲劭並沒有之前的抗拒。
她順從地從白哲劭的手裏接過水杯,喝了一口水,接着才又繼續追問:
“你難道是去找我的?”
並不是她自戀。
只是,白哲劭剛剛出現的地方就是阮家舊宅的後門,如果他不是有意去找她,他又怎麼可能會剛剛好那麼湊巧就出現在那一片區域?
“嗯。”
白哲劭點了點頭,倒也並沒有隱瞞自己的目的,直言道:
“我聽說阮氏出了事,所以便想要來看看你。但是等我到阮家舊宅的時候,才發現你早已經不住在那裏了。我又派人去司琰的別墅打聽了一趟,卻發現你也不在那裏。這段時間來,我一直都在找你,今天原本只是打算去阮家舊宅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就碰到了你。”
當然,有一句話白哲劭並沒有說出來。
他並不是只有今天去阮家舊宅“碰運氣”。
事實上,這幾天來,他每天都會去阮家舊宅。
因爲找不到阮葉雯的下落,他只好用這樣守株待兔的方式。
所以,他今天會看到阮葉雯出現在阮家舊宅既是偶然也是必然。
“公司……現在怎麼樣了?”
一想到阮氏企業的事情,阮葉雯的眼神便不覺黯淡下來。
她被司琰關在半山別墅,出不去,別人也進不來,她現在完全不知道阮氏企業裏發生了什麼。
白哲劭一愣,有些意外道:
“你還不知道?”
阮葉雯搖搖頭,“我知道公司陷入了麻煩,但……我不知道具體情況。”
白哲劭體貼的沒有追問她爲什麼身爲阮氏企業的總裁卻不知道阮氏企業的情況是因爲什麼,他只說道:
“因爲資金不能按時到位的緣故,阮氏遭到了合作方的起訴,要求賠償十倍的違約金。另外……”
阮葉雯明白白哲劭猶豫的意思,她開口道:
“你繼續說吧,我能夠承受。”
這些後果是她一早就已經預料到的,雖然沉重,但也沒有到讓她無法承受的地步。
與其被隱瞞,她現在更想清楚地瞭解到阮氏企業如今的處境。
“以阮天壽爲首的董事會集體表示此番的失誤是由身爲總裁的‘你’……造成的,所以他們要求直接罷免‘你’總裁一職,也就是說‘你’現在已經……”
“我已經……不,應該說,霏霏現在已經不再是阮氏企業的總裁了,是嗎?”
“是。”
“那現在的總裁是誰?我大伯?”
阮葉雯問。
白哲劭搖搖頭,“現在的阮氏企業非但不能獲利,反而還承擔着一大筆賬務,阮天壽不會做這種事情。所以,現在阮氏的一切事務都由匡副總代爲管理。”
“呵——,可真是聰明。”
阮葉雯聽到這裏,忍不住譏諷了一聲。
過去,在阮氏企業沒有出現危機的時候,她那個大伯是多麼爭着搶着想要將阮氏企業搶到自己手裏,現在阮氏企業一發生危機,他便立刻收了手,只求自保。
還真是聰明到讓人覺得可笑。
“不過,你需要做好心理準備,我不認爲你叔伯那邊就就此罷手。”
白哲劭提醒道。
阮葉雯一愣,不解地問: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一旦阮氏企業陷入官司,那它所有的資產都有可能會被強制拿去抵債,到時候,虧損的可不是隻有葉霏這一個股東,你的叔伯以及其他董事也都會受到牽連,我想……”
“你認爲……他們會在這個時候提出撤股?”
阮葉雯明白了白哲劭的意思,顯得有些喫驚。
她沒想過阮天壽跟阮天祿會這麼狠。
但一想到自己的這一對叔伯過去的所作所爲,她便又覺得沒有什麼可喫驚的了。
他們爲了自己的利益什麼事情幹不出來?
“我想,他們應該會想盡一切辦法將這一次的過失完全推卸到‘你’的身上,然後讓‘你’這個阮氏最大的股東承擔一切損失。到時候,你需要面臨的就是……”
“破產,並欠下一大筆債務,是嗎?”
阮葉雯主動打斷了白哲劭的話,緩緩地說道。
“……是。”
白哲劭愣了愣,這才低聲應了一聲。
眼前說出這句話的阮葉雯莫名讓他感覺到陌生。
在過去,阮葉雯從不關心商場上的事情,幾乎可以說是一竅不通。
但此刻坐在他面前的阮葉雯卻精準地道出了她現如今的處境。
並且……
白哲劭有些在意地看了看阮葉雯的表情,自始至終,雖然她有過驚訝,有過深沉,但她的雙眼裏卻始終透着冷靜。
這說明,無論是阮氏企業的遭遇,還是她接下來有可能面臨的困境,都沒能讓她喪屍理智,她在很平靜並且冷靜地對待着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