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琰繼續問道。
看着司琰已經恢復平常的表情,阿希立刻回神,搖了搖頭,回答道:
“少夫人昏迷的時候正在睡覺,什麼事情都沒有,啊——”
這樣說着的時候,阿希忽然驚呼了一聲,似是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但隨即她又搖了搖頭,自我否定了自己的心中的想法,喃喃道:
“怎麼可能呢……”
“你說‘怎麼可能’什麼?你是不是想起了什麼?”
司琰並沒有放過阿希這一系列的神情變化,立刻追問道。
他的直覺告訴他,現在阿希回想起的事情絕對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也沒什麼,就只是,在我們發現少夫人昏迷的時候,少夫人似乎在做噩夢。”
阿希回答道。
“做噩夢?”
司琰反問。
“嗯。”阿希點了點頭,解釋道,“那天我們打開房門進去的時候,少夫人一個人縮在牀上,抱着自己好似很害怕的樣子,嘴裏還低聲說着什麼,而且還滿臉都是淚水,好像很痛苦,很難受的樣子。”
現在仔細回想起來,阿希才發現當時的阮葉雯看起來是如此的不尋常。
但因爲她一直以爲那個時候阮葉雯只是在做噩夢,所以就忽視了這個細節。
現在因着司琰的追問,她回想起那一幕才猛然發現,如果單單只是做噩夢,那阮葉雯的反應未免也過激烈了一些。
究竟是什麼樣的噩夢居然會讓人害怕得全身抱在一起顫抖,甚至連在夢裏都能夠哭出來?
那究竟是害怕的淚水,還是傷心難過的淚水?
阿希至今也都說不清楚。
聽着阿希的敘述,司琰的腦海裏也不自覺地想象起阮葉雯當時的樣子。
只要一想到她居然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全身顫抖地將自己抱作一團,甚至還脆弱得淚流滿面,他便感到一陣心疼跟自責。
他那個時候爲什麼沒有陪在她身邊?
爲什麼沒有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給她安慰?
她會變成這樣,又有幾分是……受到了他的影響?
“你還記得當時葉兒嘴裏說的話是什麼嗎?”
壓下心裏涌起的疼痛,司琰沉聲問道。
或許,知道阮葉雯當時嘴裏說着的話是什麼,他也就可以弄清楚她究竟是因爲什麼樣的事情而突然間態度大變了。
“我沒有聽清楚。”
阿希搖了搖頭,回答道。
當時她簡直被阮葉雯的樣子給嚇傻了,哪裏還有心神去關注她在睡夢中的低語說的是什麼。
“你再好好地想想。”
“唔——”
阿希認真地回想起來,在腦海裏將那一晚的一幕一次又一次地進行了重複跟回放。
突然,她驚呼了一聲,道:
“啊——,那個,我好像聽到少夫人在喊一個名字,但是……但是我覺得自己可能聽錯了。”
“名字?她喊的是什麼?”
司琰皺了皺眉,問。
但其實,他的心裏隱約已經有了一個答案。
而下一秒,阿希的話就驗證了司琰心中的猜想,她說:
“‘霏霏’,我聽到少夫人在喊這個名字。但是,這不是少夫人自己的名字嗎?我想,我肯定是聽錯了,可能少夫人喊的是其他的什麼字。”
果然!
對於阿希的話,司琰沒有感覺到任何意外。
只能說,他果然猜對了。
那個讓阮葉雯突然之間發生如此巨大轉變的人果然就是他心中所猜想的那個人——阮葉霏。
“你先退下吧。”
他揮了揮手,讓阿希先退下了。
神情間卻滿是疲憊。
阮葉霏。
葉霏。
那個他曾經一度想過要與之共度一生的人,現在卻成了他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的最大阻礙。
“葉霏……你究竟計劃了什麼?”
回想起腦海中的那道身影,司琰不禁喃喃道。
他從過去就知道,自己從沒有看透過這個女人。
在這一刻,他更是深刻地意識到了這一點。
那個女人……深沉得好似一汪大海,怎麼也探不到底。
過去他無意中對她許下的承諾卻成了他如今和阮葉雯在一起的最大障礙。
他不得不懷疑,阮葉霏就是因爲早已經預料到了今天的一切,所以纔會設下這樣的陷阱跟障礙,阻礙他和阮葉雯。
哼——,惡趣味。
但,他又怎麼能夠完全如她的意?
想到這裏,司琰眼裏閃過一抹堅定以及勢在必得。
不管是阮
葉霏,還是其他的什麼人,誰都不能夠阻止他和阮葉雯在一起,哪怕是阮葉雯自己,也不能!
他猛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轉身打開了書架背後的保險箱,從裏面取出了一份文件。
那是他曾經同阮葉霏簽訂的一份協約。
內容很簡單,那就是,一旦他與阮葉霏結婚,阮葉霏名下的所以資產和股份便自動轉入到他的名下。
是的,之前白哲劭所說的,阮葉雯所問的,這一份協約是真的存在。
至於簽下這份協約的原因,想必他們誰都不會料想得到。
因爲,這一份協約是阮葉霏讓他簽下的。
這看似對他百利而無一害,甚至可以說利益安全偏向他單方的協約,並不是他要求阮葉霏簽下的,更不是他使用了卑劣的手段強迫阮葉霏簽下的。
要說強迫。
反過來說是阮葉霏強迫他還差不多。
這樣的一份協約,他根本就沒放在眼裏。
因爲,如果他想要,他完全可以用自己的辦法將阮氏企業吞併得乾乾淨淨連渣都不剩,用這種既不公平又毫無挑戰度的一紙協約得到阮氏企業並不是他的風格。
以前,他不明白阮葉霏的用意。
但在看見“那樣東西”之後,他就明白了她這麼做的意思。
“哼——,真是個心機深沉的女人,連我都被算計進去了。她怎麼知道,我就一定會心甘情願被她利用,然後按照她的佈局一步步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