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阮葉雯在爲嚴夢沁的事情而失神的時候,一道聲音突然打斷了她的思緒。
回過神來,就看見了夏飄雪向自己投過來的關切的目光。
阮葉雯怔了怔,雖然她早已經習慣了夏飄雪的“不按常理”的行爲方式,但對方這樣直接的關心卻還是叫她一陣彆扭。
畢竟,她們本該是情敵。
但奇怪的是,從始至終,夏飄雪都沒有對她表現出情敵所應有的敵意和抗拒。
她對她甚至可以用“客氣”“禮貌”“友好”這樣的字眼來形容。
而且,這樣的態度並非是夏飄雪僞裝出來的。
也正因爲夏飄雪這樣古怪的態度,以至於讓阮葉雯在感覺到彆扭的同時也完全沒有辦法對夏飄雪做到像對嚴夢沁那樣犀利毫不客氣。
“怎麼了,是不是還感覺不舒服?琰去上班的時候特別交代過,說你身體不舒服,讓我們不要打擾你,你現在還好吧?”
因爲愣神的緣故,阮葉雯忘記了去回答夏飄雪的問題。
讓沒有得到回答的夏飄雪忍不住又追問了一句。
聽到她口中說起司琰的“特別交代”,回想起造成自己身體不舒服的真正原因,阮葉雯頓時一陣臉熱。
這個時候……一般人都會猜得到司琰口中所說的“身體不舒服”是什麼意思吧?
她下意識朝另一邊的嚴夢沁看了過去。
果然發現她黑着臉,滿臉陰沉。
她顯然明白了司琰那句話中的暗示。
那夏飄雪怎麼還故意提起來?
難道她是故意的?
想要她難堪?
阮葉雯又疑惑地看向夏飄雪,卻見她一臉坦誠地看着她,眼裏除了關心分明沒有一絲雜質。
她……竟是真的不知道這其中的意思?
察覺到夏飄雪還在等待着自己的回答,阮葉雯立刻收了思緒,道:
“我沒事。”
“那就好。”
夏飄雪像是放心般地舒了一口氣,一轉頭,恰好對上了嚴夢沁陰沉的臉。
原本對着阮葉雯時的禮貌跟友好便瞬間消散無蹤,她皺着眉看着嚴夢沁,不高興地說道:
“嚴小姐難道不知道板着一張臉坐在別人對面是很不禮貌的行爲嗎?”
“哼——”嚴夢沁收起了陰鬱的眼神,看着夏飄雪冷笑了一聲,嘲諷道,“既然夏小姐在這裏住得這麼不舒心,大門在左,請便。”
“你……你現在是在趕我走的意思嗎?”
夏飄雪的表情立刻變得緊繃起來,雙眼死死地盯着嚴夢沁。
“這話可是夏小姐你自己說的,不是我說的。”
“你!”
夏飄雪氣得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但只是片刻,她就又重新坐了回去。
盯着嚴夢沁看了半響後,沉聲道:
“我很討厭你。”
“剛剛好那麼巧,我也討厭你。”
阮葉雯一臉呆愣地看着你一句我一句吵鬧起來的兩人,心裏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
對了,這纔是情敵應該有的樣子。
嚴夢沁於她,夏飄雪於她,都應該是這樣劍拔弩張的樣子纔對。
是她讓夏飄雪覺得沒有威脅性?
她懶得同她爭?
這個認知頓時讓阮葉雯心裏一陣複雜。
不知道自己是該慶幸可以不用同時面對兩個情敵,還是該難過自己居然在情敵眼中連成爲情敵的價值都沒有。
不過,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她們如果能夠做到不招惹她,那當然最好了。
畢竟,現在阮氏企業的事情就已經足夠讓她頭疼的了,她實在沒有精力再去同這兩個女人鬥了。
所以,對於嚴夢沁和夏飄雪兩人之間的爭吵,她直接選擇了無視,喫過午飯之後就直接出了門。
她們愛怎麼吵就吵吧,她眼不見爲淨。
“總裁。”
纔剛踏進阮氏企業,阮葉雯就遭受到了與昨日不同完全恭敬的對待。
畢竟,她現在可是阮氏企業最大的股東兼新任總裁。
想繼續留在阮氏企業的人,自然不敢怠慢她。
但……又有多少人是真的有決定同阮氏企業一起共同進退呢?
帶着這樣的揣測,阮葉雯在進辦公室之後,第一時間就將楚依依叫進了自己的辦公室。
“總……裁,您找我?”
楚依依在稱呼她的時候,語氣裏依舊透着一絲僵硬。
想必,她現在對她的身份其實充滿了疑惑吧?
別人或許可能不瞭解她究竟是阮葉霏還是阮
葉雯,畢竟自從阮葉霏生病,再到她接替阮葉霏的位置做了替身,這中間的時間,她們幾乎很少到公司,也無從判斷她們兩人之間的差別。
但楚依依在這個過程中卻與她有過諸多接觸,她面對的人究竟是同一個人,還是兩個不同的人,她的心裏肯定或多或少都有一些判斷。
阮葉雯收斂了表情,定定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楚依依,緩緩道:
“楚依依,我知道你的心裏在想什麼,也知道你在懷疑什麼,但,不管你怎麼想,要想繼續留在阮氏企業,留在我身邊,你就必須把你心裏的疑問跟疑惑嚥下去,這一生都不許再回想、再提起。”
她知道她有懷疑,但是她不允許她存在懷疑。
她要的是楚依依的絕對服從。
楚依依一顫,立刻收起了眼裏探向阮葉雯的探究,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
她的確如阮葉雯所猜測的那樣對她的身份有懷疑。
但在這一刻,她已經沒有了任何疑問。
不是她終於確定了阮葉雯的身份,而是當阮葉雯用着那樣輕描淡寫的語氣卻讓她產生了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時,她就明白了,不管眼前這個坐在她面前的人究竟是之前的“阮葉霏”還是現在的“阮葉雯”,她都是她新任主子了。
她對她只需要服從,不需要質疑。
“總裁,您找我有什麼吩咐?”
楚依依再一次說道。
像是在向阮葉雯表達,又或者只是想要向阮葉雯確認她叫她進來的目的。
但阮葉雯卻從她的聲音裏聽出了某種東西。
她知道,她的意思,楚依依已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