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就是無法容忍那個人是“阮葉霏”。
“你……真的確定是她嗎？”
嚴響亮頓了頓，突然意有所指地問道。
雖然那幾次的見面並不算愉快，但從“阮葉霏”給他的感覺來看，她絕對不是嚴夢沁口中所說的那種女人。
相反，她應該是極度注重男女關係的一個人。
他原本也覺得奇怪，感覺“阮葉霏”給他的感覺同外界傳言的不一樣。
直到後來，阮氏出了事，而阮葉霏的姐姐阮葉雯突然現身在衆人面前。
他的心裏才陡然明白一件事情。
那就是，或許他所見到的“阮葉霏”根本就不是阮葉霏，而是她的姐姐阮葉雯。
因爲他曾有機會遠遠地看過一次阮葉雯，那個女人給他的感覺完完全全同“阮葉霏”給他的感覺一模一樣，就算她們兩人真的是孿生姐妹，他也不信會相似到連給人的感覺都一樣。
他雖然不知道背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也大體猜到了現在跟在司琰身邊的人並非阮葉霏而是阮葉雯。
只是，這麼簡單的事情，連他這個只接觸過幾次的人都察覺到了異常，爲什麼他這個向來精明的妹妹嚴夢沁卻完全沒有感覺到？
該說，是被愛情衝昏了頭腦麼？
“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
嚴夢沁敏銳地看向嚴響亮，追問道。
“我雖然沒有證實過，不過，我認爲，現在跟在司琰身邊的這個女人並不是阮葉霏，而是她的姐姐阮葉雯。”
“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
嚴夢沁猛地睜大了眼睛，怎麼也不相信這樣的事實。
但隨後，她的大腦裏卻開始不停地分析和回想自己同“阮葉霏”交手以來所發生的點點滴滴。
的確，她所接觸的這個叫“阮葉霏”的女人有着精明和銳利的地方，但是卻心很軟，而且，她也從來沒有見過她同其他男人搞曖昧。
傳聞中，阮葉霏不但是一個聰明漂亮的女人，更是心機深沉，手腕毒辣，而且私生活也很混亂，對她而言，只要是對她有價值的，她可以拿任何東西去交換，哪怕這個交換條件是她自己。
這樣想來，她接觸的這個“阮葉霏”的確有着與傳聞不相符的地方。
“怎麼會……”
嚴夢沁怔怔地，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纔剛剛意識到的這個事實。
她一直以來都以爲自己的對手是阮葉霏，她是第一個獲得司琰認可的女人，並且是他唯一對外公佈過的未婚妻。
從他們兩人宣佈訂婚開始，她就一直將她當成自己唯一的勁敵。
也認爲司琰對她是真的與衆不同，所以纔會同她訂婚。
可，如果現在跟在司琰身邊的人根本就不是她所以爲的阮葉霏，而是她的姐姐阮葉雯，那她又算什麼？
她居然不是輸給了自己所以爲的勁敵阮葉霏，而是輸給了一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替身？
或者……
其實司琰從一開始就並沒有非誰不可，只是，不管這個人是阮葉霏，又或者是阮葉雯，卻偏偏不可能是她嚴夢沁？
她……是不是早該認清楚這一點？
“你應該要明白，不管現在跟在司琰身邊的女人究竟是阮葉霏還是阮葉雯，他對你都……”
看到嚴夢沁如此失神痛苦，嚴響亮的心裏竟然沒有所以爲的痛快。
他的確是討厭嚴夢沁。
看見她受打擊，他就高興。
但，他就算再怎麼討厭她，她也還是他的妹妹，他同父同母的親妹妹。
他可以自己惡整她，讓她難堪，但看到她因爲其他人和事而痛苦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我知道，你什麼都不要再說了，我知道他……他從來就沒有將我放在心上過……我也知道，不管我做了什麼，他都不可能將視線移到我身上，我都知道……”
是啊，在她爲他擋了一槍，而他雖然在牀邊照顧她，但看她的眼神裏卻依舊帶着冰冷的時候，她就明白了。
只是，她無法死心。
無法……死心……
“你是一個聰明人，你從小就能夠將我這個哥哥玩弄於股掌之間，極其懂得如何討好父親，怎麼在這件事情上你就這麼糊塗？”
嚴響亮問。
語氣毫不客氣，但卻並沒有嘲諷。
嚴夢沁一怔，詫異地看向嚴響亮，卻並沒有在他的眼中看到絲毫虛情假意，更沒有諷刺。
也直到這一刻，她才留意到，她居然平心靜氣地同嚴響亮談了這麼久。
沒有吵架。
沒有互相嘲諷。
而是確確實實的交談。
察覺到嚴夢沁眼中的詫異，嚴響亮的表情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
而且，他剛剛還對她說出了類似關心的話。
但話已經出口，他又哪裏收得回？
更何況，現在的氣氛下，他貿然地突然改變態度，反而更加奇怪。
只好假裝什麼都沒有意識到，平淡地說了一句：
“反正現在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什麼意思？”
嚴夢沁敏銳地察覺到嚴響亮話中有話，疑惑地追問道。
嚴響亮看着嚴夢沁，並沒有立刻回答她的問題，他在心中思索着自己是不是應該告知她事情的真相。
許久，他還是決定了不再繼續隱瞞，開口道：
“司琰中了暗少的圈套，如今失蹤，下落不明，我猜想，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
嚴夢沁倏地放大了瞳孔，瞪着雙眼死死地看着嚴響亮，彷彿這樣就能夠讓時光倒流，讓剛剛自嚴響亮口中說出的話再重新回到嚴響亮口中，然後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
但事實顯然不可能做到如此。
這是現實世界，沒有魔法。
“再說一次也還是一樣的結果，現在連司琰的父親司行遠都已經出馬了，想來司琰失蹤一事並不假。你也不要再胡思亂想，把心思放在這個男人的身上了。”
“不可能！他絕對不可能會出事！”
嚴夢沁大聲反駁道。
怎麼可能呢……
那個男人。
怎麼可能會就這樣被打倒？
“你知道，我沒有必要在這件事情上對你撒謊。”
嚴響亮聳了下肩，說道。
“不，不可能，怎麼會，我明明就……”
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嚴夢沁立刻住了嘴。
她現在心中一片混亂。
她如何也無法相信司琰竟然……
可即便如此，她也還是沒有完全失去自己的理智。
明白什麼事情自己該說，什麼事情自己說不得。
嚴響亮顯然並沒有忽略掉嚴夢沁欲言又止的話，看着她慌亂之中透着的緊張，他揚了下嘴角，卻分辨不出喜怒，只緩緩道：
“你忘了？我說過，你做的那點手腳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嚴夢沁一怔，這纔想起當初她在將膠捲交給嚴響亮的時候，嚴響亮的確說過這樣的話。
他……難道是真的知道她動了什麼手腳？
“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那一次的交易，的確是司琰贏了，但，在贏的同時，他也輸了。暗少的目的從來就不是那十億的合作案，你在交給他的資料上動了手腳，絲毫沒有影響到他對局勢的判斷。你該慶幸，或許是因爲司琰和司行遠的事情分散了暗少太多的注意力，他並沒有懷疑什麼，否則……”
“你們在說什麼？！”
嚴響亮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猛地被身後傳來的一道厲聲給打斷。
談話的兩人同時一震，略帶了些驚慌地朝聲音源處望去。
“父親……”
嚴響亮低聲叫着來人的名字，卻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他不知道嚴宇究竟對剛剛的話聽到了多少，他只知道，嚴夢沁在資料上動手腳的事情嚴宇一直都不知道，他隱瞞了他，並且沒有去修正資料上的錯誤，任由一份被嚴夢沁動過手腳的資料傳到了暗少面前。
如果讓嚴宇知道了這件事情，他必定會雷霆大怒。
“你不要叫我，我問你，你剛剛說的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
嚴宇厲聲問道。
嚴響亮顫了顫，“父親，那件事……已經過去了……”
儘管他已經改變了許多，早不是之前那個扶不上牆的阿斗，也有了自己的追求和抱負，但在嚴宇面前，他卻依舊還是沒有辦法真正做到平起平坐。
過去，他處處同嚴宇針鋒相對，而如今，他處處都帶着討好。
面對嚴宇的怒火，他沒有辦法做到不緊張。
“我只問你是還是不是，你妹妹她究竟有沒有在那份資料上動過手腳？”
嚴宇質問道。
一旁的嚴夢沁也愣住了，她以爲嚴響亮既然知道了這件事情，他必定會立刻向嚴宇彙報，哪裏知道，他竟然幫她隱瞞下了。
爲什麼？
她也同樣看着嚴響亮，等待着他的回答。
許久，嚴響亮才說道：
“是，那份資料的確被動了手腳，我想，我們總不能一直被暗少牽制着，所以想給我們留一條後路，所以故意縱容了嚴夢沁的舉動。”
“你……你……”
嚴宇氣得猛力睜大了雙眼，手指顫顫地指着嚴響亮，卻因爲太過氣惱而根本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