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翟並沒有隨宋國使臣車駕同行,而是獨自騎了一匹馬直接向吳都奔去。
一路之上,快馬加鞭,從未停息,心裏一直掂記着勝玉公主。
自進入吳國境內,也有一日了,快臨近吳都城內,墨翟也稍許慢了下來。
此地正是入吳都效外的一座小山丘,雖然冬時,可卻有些常年綠樹,讓這座山丘顯得異於其它地方。
墨翟獨自走在山路之上,任其馬跟在身後。
此地幽徑而林茂,陽光潵在地上,像踏在水波之上一樣,微波不興。
這就是吳都最負盛名的山丘,虎丘。
墨翟與王禪第一次相聚就在此地,第二次也是在虎丘,這裏離吳都不遠,也算是吳都少有的風景名勝之地。
有山如虎,故名虎丘。
墨翟邊走邊看了看後面,微微一笑。
“蝶兒,出來吧,你難道是怕我嗎?
可我卻並不會傷害於你。
還是不願見我?
那爲何又都已經跟了我一天一夜了,難道你就不累嗎?”
黑翟對着身邊後說,身邊及四周卻並無一人。
“你和他一樣,都太聰明,一點都不好玩,什麼事都瞞不過你們。”
化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人卻已從林中一躍而出。
像一個尾隨的幽靈一樣,來無影去無蹤。
她此時已經換過衣妝,並沒有着夜行之服,因爲在墨翟如此超絕的武技面前,探察追蹤者從來也不需要用眼睛。
此時的化蝶一身綠衣,到與虎丘的山色相映,看起來十分青春,也十分活潑。
“師弟已經來過又走了,他跟你又說了什麼祕密,難道他是想請我喝酒嗎?”
墨翟詭異一笑,顯然剛纔王禪來接應化蝶,也跟化蝶私語,卻還是逃不過墨翟靈敏的耳朵。
墨翟看了看身邊的化蝶,也是十分感慨。
化蝶年少,可長得就如春雨後的竹筍,一日一個樣了。
“墨翟,我一直以爲你君子儒雅,爲何這樣看一個姑娘家,我可不是勝玉公主。”
“是,你當然不是勝玉,難道師弟說過蝶兒姑娘是不給人看的嗎?
況且師兄我剛纔問你的話還沒有回答,爲何不敢言明,難道師弟連我也要算計嗎?”
墨翟到不怕王禪害他,只是怕王禪的詭計太多,若被王禪捉弄,會讓墨翟無處發力。
“我都說了,你就是與他一夥的,什麼事也瞞不了你們。
你看見沒有,前面有家酒家,他此時正在那裏等你。
你這個師弟對你也十分體貼,你還未到,就已經來此恭迎,說不定他還會讓你見到你想見之人呢?”
墨翟一聽,心裏還真的猜中了,王禪的詭計還是真的算計到了他的頭上。
不用多說,他也知道遠處那個酒家裏面,除了王禪之外,還有他日思夜寐之人。
墨翟搖了搖頭,輕嘆一聲,有一種無奈,同時也有一種欣喜。
“蝶兒,既然這樣,那師兄我先行一步了,你騎我的馬兒趕來吧。”
墨翟說完,人已如一條箭一樣向着那酒家飛去。
化蝶一楞,再看時那裏還有墨翟的身影。
看了看身邊的駿馬,依然在悠閒的喫草,一點也沒有因爲主人走了而驚慌。
……
……
“師弟,你在等我嗎?”
路邊的酒肆外,綠柳如線,微風之下,暖陽陽的,有太陽光照在桌上,現出斑斑點點的光影。
一個男子,和一個女子相對而坐,卻正好背對墨翟。
桌上已經擺滿了菜,十分豐盛,只是可惜還沒有上酒。
“是呀,師兄歸來,師弟焉有不迎之理。”
王禪擡頭看着從半空而下的墨翟,一臉嘻笑。
王禪現在還是一副醫師的打扮,並沒有露出真面容,可在墨翟眼中,卻並沒有影響。
墨翟見桌邊姑娘低頭弄發,心裏還是一急。
“玉兒,你也來了。”
墨翟話一說完,桌邊姑娘擡起頭來,對着墨翟露出一抹笑臉。
墨翟一看,臉上瞬間尷尬無比,通紅一片。
“原來是施子小姐,墨翟實是唐突佳人,還望見諒。”
墨翟說完瞪着王禪一臉的氣憤,真想朝王禪那嘻笑的臉上給王禪來上一拳,才能解心頭的窘迫。
“墨先生請坐,如果不是勝玉公主,怕也難入先生法眼。”
施子說完,看了看有些窘迫的墨翟。
再看路上騎馬奔來的化蝶,知道墨翟心中急切,就只是爲了看看勝玉。
“施子姑娘說笑了,姑娘容貌驚爲天人,大周列國之中少有,只是墨某不懂欣賞而已。”
墨翟說完,依着王禪坐下,他有些好奇,王禪一向話多,也喜歡調侃於他,爲何今天見了,反到如此沉默了。
“師弟,你請我喝酒,可見了我卻一言不發,難道是在下惹你不高興了。”
墨翟看了看化妝成醫師的模樣,幾乎無法分辨,也爲王禪如此精巧的易容之術而讚歎。
“小三,上酒,我要與這位墨大爺痛飲幾杯。”
“禪哥哥,你也不等我嗎,爲何招呼不叫小二,而要叫小三呢?”
化蝶躍進酒肆,恨恨的看了一眼墨翟,卻是問着王禪。
“小二哥的妹妹,難道不叫小三嗎?”
化蝶一聽,看着酒肆一個姑娘端着酒盤送了上來,撲哧一笑。
“就你鬼主意多,讓吳國公主給你上酒?”
墨翟一聽,這才扭頭看着上酒的勝玉。
“玉兒,你爲何在裏邊,快快快,讓我來端。”
墨翟十分體貼,從勝玉手中接過酒盤,上面有幾壺酒。
“翟哥哥從越國而來,遠來辛苦,我給翟哥哥還有這位王醫師端茶上酒,也是應該的。”
墨翟扶着勝玉坐下,卻是看着王禪道:“師弟,你可是飽讀詩書,該懂禮儀,如何讓堂堂吳國公主與你上酒。
一點都不憐香惜玉,你是不是太持大了。”
墨翟並不生氣,而是半開玩笑,也半以師兄的身份教訓王禪。
“勝玉公主,剛纔我是不是說過,若你給我們溫酒,墨小子一定會跟我講大道理,現在你信了吧!”
勝玉卻也不回答王禪,只是看着墨翟輕語道:“是我自己願意的,與鬼谷先生並無關係,你可不要責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