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爲何南海婆婆會刺殺夫差三弟呢,難道她們之間有什麼仇隙。”
蹶由公子一聽,知道自己無意中說漏了,現在還不是讓公子山知道的時候。
“此事,你不必過問,這裏邊還有許多恩怨,你也不必糾結於此了。”
公子山一想,卻也不敢再問,只是疑惑更多。
“那外公,若是父王宣佈了太子之選,我不就沒有希望了。
那時夫差三弟手握重兵,又有權臣撐腰,我憑什麼與他相爭。”
公子山慢慢也恢復一點才智,並非一無是處,也看得出此時已是關鍵之時。
“哼,那隻能破釜沉舟,刺殺你的父王公子光了。
別人都去刺殺夫差,卻想不到只要你父王一死,你爲吳王二子,大公子已死,繼承吳王之位順理成章。
而且又有我這個蹶由王叔作主,想來伍子胥也會順水推舟。
更何況主管宗室的伯否太宰,斷沒有理由跳過你而選擇夫差繼位。
而且此時夫概出現在吳都,只要略施小計,就可以把此事推得乾淨,全部推到他的身上,讓人察覺不出。”
公子山一聽,冷汗直流。
若說兄弟無義,爲了王位,可以置之死地,那麼若要弒父還是讓公子山有些膽怯。
特別是想起一向威嚴的吳王闔閭,公子山心中還是懼意大增。
可他也知道如此纔是他能成爲吳王的最後一條路了。
“外公,那既然有如此籌謀,還請外公爲山兒指條路來。
父王雖然聽說身中巨毒,可父親的武技遠比山兒強悍,山兒並沒有把握。”
公子山喝了一杯酒,壯了壯膽氣。
在慾望之前,那些膽怯也一掃而氣。
而且對於弒父的罪惡也消失無影,不再講父子情義。
特別是一想到他的父親此次並非給他機會,而是想置他於死地,成爲夫差公子的擋箭牌時。
心裏那一絲對父親的尊敬,也慢慢變成仇恨,而且越來越強烈。
“當年你父親把劍藏於魚腹之內,讓專諸刺殺成功,此次當也可效仿。
只需明日晚上你約你父王一起用晚膳,到時我會先佈一個陰符之局。
再派人刺殺於他,他的護衛暗哨自然會被我的人引出。
而你只需佯裝保護於他,再趁其不備,刺殺於他,不論成敗,都會置他於傷。
到時我再出擊,連同他及其它人等一併清除。
這樣也無人會懷疑於你,而你則可以順理成章不需要太子之身,就可以繼任爲新的吳王。”
公子山一聽,畢竟薑還是老的辣,若依蹶由公子此計,他的父親是死路難逃。
畢竟現在已身中巨毒,而且大家都有同樣的猜測,那就是吳王死期不遠,最多不過二月。
沒有人還會想着刺殺一個將死之人,而徒添麻煩。
守護也會相對鬆懈,如此一來,若有幽冥尊主身份的蹶由公子相助,還愁什麼大事不成。
若明日刺殺成功,吳王未定太子,而公子波已死,他是順位繼承,而且又有賢名在外。
蹶由公子又是吳國王族長輩,位高而權重,縱然孫武與夫差想翻盤,也是不可能的。
只要他公子山一旦做穩王位,有雙重身份的蹶由公子支持,再慢慢拔掉夫差兵權,甚至可以刺殺於他,讓他不明不白的消失,就一勞永逸,沒有了任何威脅。
“外公,依現在的情形,我很難請得動父王來我的小院裏用膳,這又該如何解決?”
計謀已定,可還得邀得吳王親臨纔行。
依現在的情勢,公子山縱然已被放出,可吳王並不信任於他,是不會輕易離開王宮的。
這到成了公子山實現籌謀的難題。
“你可聽說吳國傳越國的國書,若你知道必然也能猜到,原來的宋國使臣墨翟一直在列國之中宣揚止戰非攻。
如此越王勾踐必然放他回吳,讓他勸服用你的父王。
實則只是想撈個好名聲而已,狼子野心並非無人知曉。
可你的父王並不會放棄攻越,而你的父王也不好駁他之意。
故然會以勝玉公主爲脅,逼墨翟不管吳越之事。
你若先去找勝玉,由她與你一道邀請你父王,就在勝玉公主的府邸之內,想來他一定會來赴約。”
公子山一聽,眼前這個蹶由外公還真是算無漏洞,能利用不同的形勢。
就連勝玉與墨翟這一層關係都算得如此精準。
公子山心裏暗喜,可又泛起些憂慮。
“外公,勝玉平時到與我交好,也支持於我,若有她在,難道連她也要除掉嗎?”
公子山心裏還是有一些兄妹之情,可他既然如此問了,就說明他已只是表明他的賢名而已,並非真的想給勝玉一個機會。
蹶由公子看出公子山臉上那一瞬而逝的詭笑,心裏也有些失落。
“山兒,既然成大事,就不必拘於小節。
你的父親爲奪王位,利用一個女人,讓吳都當年的四位異性兄弟反目成仇。
最後連他當初喜愛的情人,連王僚的兒子慶忌太子都不放過。
其心之狠,無人能比,也只有這樣,才能成就這些年來的大業。
你若顧及兄妹之情,那就算外公身兼兩個身份也幫不了你。”
蹶由公子其實也知道公子山只是裝裝樣子,於現在的情形,他已無路可走,只有一博,是不會在乎什麼親情的。
“山兒一切聽外公吩咐就是。”
“這就對了,不過此次行動勿必要萬分小心,今日我來與你府邸之事,你不可對人言之,更不可透露我另外一個身份。”
蹶由公子此時已喝了幾杯,臉上也是通紅一片。
想了想又道:“若此事不成,你就該遠遁他鄉,覓一個無人認識之地了此一生,別再想什麼吳國王位了,更不能讓別人知道你的身份。”
蹶由公子也把這醜話說在前頭,如果刺殺不成,那麼公子山已全無生機,吳王也不會再留着他了。
“這個孫兒知道,成大事者當機立斷,不能瞻前顧後。
若我不有成爲新的吳王,想來父王縱然不願殺我,也必然會成爲別人劍下亡魂,孫兒已經別無選擇。”
公子此時說得義無返顧斬釘截鐵,似乎並非在計劃刺殺他的父親,而是別人的父親一樣。
蹶由公子一看,站起身來,大呼小叫道:“賢侄孫,今日叔祖喝得多了,也該回府了。”
公子山一聽,也是扶着蹶由公子慢慢走下小亭,對着外面大聲喊道:“來人哪,快些扶叔祖回府休息。
叔祖年暮,你們可得小心一些。”
院外的奴僕已經奔了進來,扶起蹶由公子。
蹶由公子一嘴酒氣,對着奴僕們哼道:“我沒醉,今日難得與侄孫兒痛飲,實在也是一大快事,讓我自己走。”
蹶由公子說完,塔拉着頭,卻已像是酣睡過去了。
公子山看着蹶由公子,心裏也是佩服十分,眼中卻透着一股殺氣。
心裏不知是否在捉摸着以後登上王位,如何收拾這位外公。
畢竟他知道的太多,謀劃如此周密,而且還是幽冥尊主,實在讓他害怕。
現在這個蹶由外公如此支持於他自己,誰也保不準他會不會自己想當吳王。
這一點公子山是不得不防。
蹶由當年把自己的女兒留給吳王,就已經在籌謀着吳王之位,並非只是犧牲自己女兒的幸福。
可他也未想過,自己的女兒卻並沒有王宮之斗的能力,持寵而嬌,竟然連自保之力都沒有。
現在的公子山已沒有任何顧忌,既然連自己父王都要刺殺,那麼把如此不義之事,栽贓在外公身上,未曾不是最好的辦法。
誰讓他既是王叔,又有機會當上吳王,而且還是殺手組織的頭目呢?
公子山臉上透着一種得意,一種冷漠,一種寒冷,一種無情的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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