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王禪還真是睡在李悝原來的牀上。
十分硬的木板牀,王禪到並不在意,他的心思也沒有人能明白。
若說一個人能睡死,那自然有其原因。
這是王禪想的,天地之間沒有什麼莫名其妙之事,若說有,那只是你不知其中原因而已。
王禪躺下之後,也沒有過多的想法,體疲力乏,很快就睡着了。
整個屋裏與外面一樣的黑,黑得沒有一絲光亮。
慢慢的王禪似乎看到一對眼睛,黑暗之中黑色的眼睛。
這並非一對人的眼睛,王禪還是能判斷出來。
因爲這對眼睛十分大,而且像是透着一股幽光。
人的眼睛縱然眼神再好,可不論是在夜裏還是白天,都不會有幽光。
而這對眼睛邊上讓人看不出任何形狀,全部融在黑暗之中。
王禪像是在黑暗的虛空裏一樣。
若是換了其它人,一定會被驚醒。
可王禪習慣了禪定,禪定的一種境界就是能夠進入一種虛空之境。
像是能夠遨遊蒼穹一樣,沒有自己的本身,可你卻有意識,在整個宇宙蒼穹之中感應天地之間的變化。
王禪很小的時候就能進入這種境界,所以此時面對一片黑暗,還有一對閃着幽光的眼睛,他還是一點不懼,跟着這對眼睛在進行。
慢慢的黑暗褪去,像是進入一個全新的夢境,而那雙眼睛已隨着黑暗消失。
轉眼之間,他的眼前是一個幻化的世界。
整個人似乎在一座山中,前面有兩條路的分岔口,再前面是一處斷崖,往下看時深不見底,像是地獄的入口一般,黑暗在光明之中像流動的水一樣糾纏着。
而正中路口之處,一個黑衣男人像是黑暗的延伸就站在王禪前面。
“你來了。”
“是我來了,你在等我嗎?”
王禪反問着,卻一點也不意外一樣,像在真實的世界裏那樣的淡然。
“不錯,我是在等你,爲你指引一條明路!”
黑衣人的語氣十分傲慢,話語像是飄在這虛幻的世界裏一樣。
“我不需要,我該走什麼路我自己知道。”
王禪同樣傲慢,同樣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雖然當他話才說完,身後已沒有路,可他卻並不回頭。
“你眼前有三條路,一條通向深淵,兩條通向光明,而你進了這裏,已經沒有退路了。”
黑衣人好像很有耐心一樣,也貼現出一種難得的友善。
“世間之路萬千條,爲何只有這三條,難道我不入深淵,就必須按你的安排來走嗎?”
王禪還是多了一份好奇心,謙虛的問着黑衣人。
黑衣人嘿嘿一笑。
“你還是太年輕,世間雖然有萬千路,可你既然來了此地,就只有如此選擇,並非萬千之路都是爲你準備的。”
“如果我不按你的選擇走,那又會如何?”
“你除非想躍入深淵,永遠也脫離不了這個境界,而我卻不想你這樣死去,所以才讓你選擇兩條路,纔來爲你指引。”
黑衣人的話說完,王禪似乎感覺到身後有一股火焰在燒着。
可王禪卻依然不動,既不回頭去看,也不去看自己腳下。
沒有像普通人一樣,在這一切發生變化之時,人也變得驚慌失措,徒生恐懼。一時之間像失去了依靠一樣,不由自主的想掙脫出來,想找一處可拉的地方,就怕跌入深淵。
王禪習慣了沒有自我的意識遨遊,所以他並不在意身體的感官,也就沒有這一份恐懼。
“我說過了,我對你的指引不感興趣。
不過我對你的人很感興趣,不若讓我來猜一猜吧。”
黑衣人對王禪的表現十分驚異,心裏也是犯着疑問。
而且王禪此時似乎十分理智,想知道黑衣人的身份,這讓黑衣人十分意外。
“你不需要知道,你若不願意我可以放你出去,離開這個地方,你依然可以過你的日子。”
王禪一聽,黑衣人的語氣已沒有剛纔那麼堅決,剛纔說只要王禪進了這個境,就必須按他的指示來走,可王禪一說想猜他的身份,他就變了語氣,所以此時王禪的心裏也有數了。
“你在怕,怕我知道你的身份,其實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
“哦,那我到有興趣了,你到說說。”
黑衣人顯得十分鎮靜,可他內心的變化以及語氣的變化都逃不過王禪的感應。
“可我現在又不想說了,反而這只是一個夢境而已,何必認真呢?”
王禪在楚中說着夢話,到也像是在現實世界一樣,就連黑衣人都大喫一驚,身子一擅。
“那你覺得我還可能讓你走出此夢境嗎?”
黑衣人似乎又改變了想法,選擇了一個決定一樣。
只他話說完,剛纔他身後的兩條路,此時已變成一條,而且是一條充滿黑暗的路。
在這條路上佈滿了世間所有讓人恐懼的蛇、蠍、猛獸,都在張着血盆大嘴,慢慢向王禪奔來。
王禪說實話還是嚇了一跳,縱是身具異稟,可少年人還是對這些陰暗冷血的東西心有害怕。
“那我也就不陪你了,我還要有事,你繼續!”
王禪說完,向上一衝,這是一種無形的意識。
王禪知道黑衣人說得兩條路並不錯,而那一條深淵之路,也或許是一條死路。
現在跟前的路已沒有,可王禪早就爲自己留有一條路那就是向上。
當一個人眼前沒有路的時候,說不定是要讓你展翅而飛,所以你只要向上一躍,你就會像長了翅膀一樣,衝出黑暗,衝出困境。
這就是王禪,與衆不同的鬼谷王禪,想法當然也是獨特的。
王禪賭得對了,當王禪衝出夢境再次回到牀上之時,他能感受到自己真實的身體,只是此時屋裏依然一片黑暗。
可王禪只一伸手就點燃了牀頭的油燈。
整個屋裏也頓時亮了起來。
只是黑暗裏一個身影衝了進來,立在牀前,看着王禪。
“阿三,你來得太快了些,也太輕了些。
不過這屋裏還有一個東西比你身法更好,更輕。”
王禪拋開被子,這才發現其實他也一身冷汗,反而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