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建嘿嘿一笑道:“老夫還有自知之明,越國建國比之大周還要早些,而且僅只有吳國一面爲敵,這些年越國在王上的治理之下,越發強大。
而我楚國與越國世代友好,老夫就算是兒子奪得王位又怎麼會對越國有企圖呢?
剛纔越王分析,正是老夫所謀之事,我與晉國始終有聯絡,而晉王也相信老夫,這也是相互利用相互成全之事。
只是老夫此次必不會讓晉國真的吞併鄭國與衛國,甚至於宋國。
宋國一直主張止戰非攻,所以不會與晉國聯盟,那麼宋國若要自保,必然要靠楚國。
現在楚國已是我兒天下,此時龍城也有十數楚國兵甲,晉國不可能攻下龍城。
那麼長此下去,只要楚宋兩國聯兵,好麼晉國必首尾難顧。
而且還有一個可變之數,那就是秦國。
秦國一直以爲可以攻下上雍城,不防鬼谷王禪早有謀算,調兵增強上雍防守,牽制住了秦國十萬大軍。
可這也並非不會有變,若晉國與楚宋連番大戰,而楚宋佔優,你猜秦國又會如何?
毫無疑問自然會調轉方向一起對付晉國,甚至連齊國也會出兵晉國,那時晉國就會因小失大,成爲衆列國瓜分的對像。
只是可惜,越國卻佔不到任何便宜。
所以老夫心有不忍,來此只是想助越王一臂之力,攻下吳都,吞併吳國,這樣就可以北上爭霸,分得晉國一杯羹了。”
“哈哈哈,子建太子依然還是有如當年,竟然還有如此幼稚的想法。
不過你能掌控如此之局,也算是有些能耐,本王雖然並無一統之志,只想偏居一隅,可經太子如此一說,到也有些興趣。
只是不知太子此時有何能耐來幫本王,而你助本王滅了吳國,對你又有何好處?
難道你竟然會希望越國滅了吳國,讓越國成爲楚國身邊最強的列國,寢食難安嗎?
這看起來不像你的本色,你如此獻計,該是有所圖謀纔對。”
越王勾踐面不改色,可心裏還是有些心動了,畢竟北上爭霸甚至於一統大周天下,這也是他的野心。
而他此時已經邁出關鍵的一步,對吳出兵,而且也打了幾場小勝仗,只是並不有損吳國根本,所以這纔會有憂慮。
此時子建的說法到讓勾踐信心大增。
“我如何幫你,這其實很簡單。
越王當然不喜歡鬼谷王禪的拙劣伎倆,他不僅好高騖遠,而且沽名釣譽,永遠覺得高高在上,高人一等,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任那一個諸侯王君都不會喜歡。
秦國與楚國明交暗鬥,而鬼谷王禪又背棄信約不訪問鄭衛,直接出使吳國,而且讓吳王夫差十里相迎,就是最好的印證。
所以此次吳國出兵巢邑,有對王禪的不滿之意,也有趁火打劫的想法。
而此時巢邑三城還有四萬兵甲,牽制着吳國五萬兵甲,吳國一直在等機會重奪巢邑,以打開進攻楚國之門。
可巢邑三城在老夫眼中不值一文,就算再還給吳國也無所損失。
那麼若老夫命令巢邑三城楚軍主動進攻又如何?
若老夫把巢邑大軍盡數撤出,留下三個空城又當如何?
而那時就是越王的機會,只要越王此時發起總攻,那麼吳國大軍就會分身不開。
而若我不是攻伐晉國,則是依然與晉國聯合,出兵攻吳,情勢又會完全不一樣了。
越國在此吳國三面受敵之時,難道憑越王的本事,還攻不下吳都,吞併不了吳都嗎?
至於將來越國如何,對老夫有什麼好處,這應該並不是越王現在該考慮的。
楚國換了新王,而若晉國可謀,那麼我楚國與你越國一起結盟北上,想來北方逐鹿就不會是一句空話。
只要成此大勢,將來天下還不就是楚國與越國的。
到那時若想一統,楚國與越國再分高下並不影響王上現在的謀略,難道說越王會怕將來吞了吳之後,卻不敢與我楚國對抗嗎?”
子建也是巧言令色,對越王勾踐說着十分誘惑的話。
最後再用一種可能出現的兩強局勢來激越王,由此一來,憑越王自負的本色,只要能吞併吳國,打開向北的門道,那麼越國自然不會把任何列國放在眼中,更何況於楚國。
這也算是子建十分了解越王勾踐的心裏,畢竟他陪着白公勝在越都也有些年月,對越國包括越王的心思也是十分了解。
所以不僅調起越王勾踐的味口,而且還把越王勾踐直接就安了一個吞併了吳國的強大諸侯的身份,再適時的的挑恤于越王,讓越王可以毫無顧忌的全心全意攻擊吳國。
“你到是真的野心不小,竟然有如此宏圖大志,讓本王刮目相看。
只是剛纔你說的巢邑四萬大軍,是攻吳國呢還是撤離,本王卻有些懷疑你的誠意。”
越王勾踐,此時已然心動,雖然與吳國耗了幾日,卻無計可施,已經有了退意。
可此時得子建如此連吹帶捧,又把將來說得如此美好,勾踐又如何不心動呢?
“當然是撤兵了,越王當然也懂棋道,空出來的位置,有的時候並不會讓對方得益,反而會佔用對方有效資源。
若撤出兵甲,那麼吳國必然會重佔巢邑,可此三城正好就像一個包袱一樣,若說吳國不佔巢邑三城,那他的五萬吳兵,始終會是越王的擔憂之處。
可若現在老夫爲這五萬兵甲找了一個地方,那麼這五萬兵甲就不可能調去助力於吳王夫差。
此時兩國膠着狀態,越王之所以在猶疑,就是怕若大舉攻入吳地,而吳國調入五萬奇兵,像二年前一樣,會再次擊潰越軍。
可現在五萬大軍戰據巢邑三城,就像一個圈套一樣,一進巢邑就難與支援吳王夫差,而越王則有機會逐漸吞食吳地。
若北方局勢明郎,那時吳國就會首尾不顧,到時楚國四萬大軍就真的可以繞道巢邑,攻擊吳都,助越王擊潰吳國。”
子建其實也是心懷不軌之心,並非真的想幫越國。
他知道巢邑這四萬兵甲於他還有白公勝十分重要。
若白公勝能穩守楚都,穩住楚國朝政局勢,那麼他這四萬巢邑的大軍就會成爲奇兵。
若趁吳與越對攻之時,就可以輕取越都,這樣憑楚國之威,越國必只有滅國的一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