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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百五十三章歸隱之心

    王禪獨坐在孫武的中軍大帳之中,到也十分隨意。

    雖然他從巢邑來時怒火沖沖,可大都是自責之心,行出巢邑之後,王禪反則走得慢了起來,他心裏還是多少有些難與再面對兩位公主的懼怕,所以獨自而行,並不着急。

    而他此行又正好遇上了兩國交戰,王禪也只得尾隨着兩國交戰的大軍,隨時掌握着兩國動態。

    進了越國之後,他知道勾踐心有不服,欲圖反敗爲勝,可他心裏也知道這種小計,於孫武夫差來說只是雕蟲小計,難與真的就迷惑到吳國大軍,所以越國此次必然大敗,甚至於滅亡。

    可王禪並不想越國就此滅亡,雖然他一直陳重兵於巢邑,以牽制吳國,可若夫差不顧他的情面直接滅了越國,再讓孫武帶五萬大軍趕回吳都,以此時吳都的兵力,就算王禪親自領兵也未必有取勝的保證。

    再者吳楚交好是王禪主動提出,若自己不承道義與吳國交惡,那麼也於楚不利,讓世人恥笑於王禪。

    所以剛纔他現身戰場,只是要保勾踐不死。

    若勾踐不死,那麼越國就還有希望,也不可能被滅。

    吳國此次大勝越國,越國已遭重創,幾年之內無法威脅到吳國,而吳國兩代君王都有同一個志向,那就是北上稱霸。

    若吳國北上稱霸,其實於楚國是有利的,此時雖然楚國外危已解,內患已除,但列國形勢並非一成不變。

    可若有吳國向北稱霸,那麼就會給楚國掙得時間,北方列國會把矛頭指向吳國,而非楚國,這樣楚國圖強纔有可能。

    這也就是王禪之所以送禮於吳國,給吳國陳兵巢邑的機會,然後讓越王勾踐以爲這是一個良機,這才舉越國之兵攻吳,而孫武藉機圍困越都,讓勾踐首尾難顧,不得不撤兵,最後慘敗。

    王禪既要讓吳國得利,卻又不能讓吳國真的滅了越國,這才能這到他的目的。

    此時外面腳聲響起,十分穩重,王禪知道是孫武將軍來了。

    而且並沒有帶隨從,因爲早有兵甲向他稟告過王禪來訪,而白虎此時正大帳之外守着,連護衛的兵甲都沒有一個,是因爲王禪讓他們離開的,怕讓白虎誤傷了。

    孫武一見白虎,心裏還是一懼,可見白虎閉目休養,連看都不看,心裏反而踏實下來,掀開布簾就走了進去。

    “老夫來遲,讓鬼谷先生久等了。”

    “不遲,不遲,一切都剛剛好,在下也有些困了,所以剛纔借得片刻可以稍作休息,此時到精神飽滿了許多。”

    王禪也是坐直了身,剛纔他一直半躺着,此時伸了一個懶腰,打着哈欠,像是剛剛從自己牀上起來一樣。

    孫武一笑,知道王禪是真的把這軍中大帳當成自家了,心裏也是十分喜歡,畢竟能讓王禪這種人當成自家人,自然是一件好事了。

    “鬼谷先生真神人也,有這隻兇猛的白虎守着,到是讓人見之生畏,省了護衛之責。”

    “孫將軍見笑了,我這隻白虎是通靈之獸,自小之時只要見過之人,他都認識不會傷害。

    而且此虎能聽出人之氣息,若是心有不軌之人,必會氣息緊促,而這隻白虎就會發起攻擊。

    剛纔在下越俎代刨,撤下了將軍的護衛,就是怕因爲護衛見白虎而有懼意,讓白虎誤傷兵甲。

    像將軍這樣氣度沉穩,白虎自然放心,而且將軍四年前也見過幼虎,算起來也是這白虎的老朋友了,還請將軍放心。”

    王禪還是把白虎守經此地的經過說了一說,畢竟孫武治軍以嚴著稱,若是屬下兵甲因懼虎而擅離職守,是要受軍法處置的。

    而王禪給孫武解釋,其實是在爲那些護衛說情。

    “原來如此,有先生在此,老夫也心安了。

    吳越之爭始終難離先生的掌控之中,此時鬼谷先生能來越國,說明北方之危已解,老夫還要恭喜先生了。”

    孫武也是雙手一揖,對着王禪深深的揖了一躬,而王禪則一把扶着孫武,讓孫武坐在中軍帥坐之上。

    “承孫將軍高看,北方晉國晉王親臨了楚鄭邊界,在下只是把時局說清,秦國原本駐守秦楚邊境的十萬大軍已調入秦晉邊境,而我楚國在龍城也有數萬大軍。

    當着晉鄭衛三國聯軍主帥的面,我與宋國墨翟進行了攻城演練,讓三人都清楚,若欲犯我楚境,實並非易事。

    而在下也曾威脅過晉國主帥趙光信,若我楚國出奇兵十萬,從宋地直插晉都,再加上秦國大軍支援,想來要奪下晉都並非難事。

    恐怕晉國聯軍尚未攻陷龍城,晉都已然淪陷,而且晉國還有齊國等在窺伺着。

    而在下離開之時,擺開攻伐晉國大軍之態,而宋國配合斷後,形成前後夾擊之勢,這讓晉王知道局勢之變。

    而我楚國內亂已平,晉王不得不與在下達成協議,退兵回晉,恢復鄭衛宋三國安寧。

    至於楚國內禍,在下也可以告訴孫將軍,白公勝已死在在下劍下。

    楚國令尹子西援命於左司馬子節劍下,司敗子閭死於子西劍下,左司馬子節心智迷失,已離開楚國,楚王親率上雍城四萬大軍平止反叛。

    此時的楚國已完全還政於楚王,十分平穩,所以在下才有時間來越國看看,了卻一些私事。

    同時也來恭賀孫將軍能有始有終,百戰百勝,而且還領悟天地之道,知物不可極的道理,實在是可喜可賀之事,正是雙喜臨門。”

    王禪總是輕描淡寫,把一直策劃着列國之間驚心動魄之事說得如此雲淡風輕。

    可在孫武聽來,卻知道這其中危機重重,牽一髮而動全身,風雲變幻卻都被王禪牢牢控制站,心裏也是十分佩服。

    現在孫武也知道王禪的所有謀略,一切都是在爲楚國中興而鋪路搭橋,至於秦國、晉國,乃至吳與越,其實都是王禪謀略的棋子。

    “此次承先生送之大禮,又傳教於易理之道,老夫十分感激,半輩子戎馬生涯,也算有一個好的收場,也算是不負此生所學,此中事了也到了該隱退之時。

    想老夫在吳國這些年,受先王賞識,爲吳國而謀,此時依吳國之勢,也對得起當年先王的信任了。

    只是老夫與先生相比,實在是天差而地別,老夫一輩子所謀只是小勢,而先生不經意之間所謀卻是大勢,老夫實不敢比。

    只是人生一世,也就如此,當知足常樂,不可欲大傷身,這也可算是一件喜事。

    可聽先生所言,恭賀老夫雙喜臨門,不知此話又怎麼講。”

    孫武雖然知道吳與越都是王禪謀略的棋子,卻並不生氣,反而十分感激。

    畢竟王禪謀的是天下大勢,所以縱然如晉王這等梟雄,以及當年的吳王闔閭,都在王禪所謀之中,能成爲天下大勢的一顆棋子,而且是一顆重要的棋子,有時是一種榮幸,並非有損威名。

    可他知道王禪不會無的放矢,剛纔說雙喜臨門,自然是有其它好事了。

    “時機不到,在下也不可輕泄,時候一到,自然有喜,不必着急。

    孫將軍爲何不說一說如何解此時吳與越之死局,在下有心聽一聽將軍高見。”

    “哈哈,先生高看在孫某了,先生其實早就胸有成竹,至於老夫,此戰之後就會舉家回齊,落葉歸根,至於吳與越之間,必不會再過問,只是此時越國勢危,決定此事的當在吳王與越王身上,孫某也有心無力。

    只是既然已決意隱退,那麼也不願再傷無辜之人,特別是兩國百姓,戰火延續多年,老夫雙手沾滿了不知多少兵士的鮮血,又讓不知多少百姓流離,此時一想,實在愧咎難當。”

    孫武說完也是十分感嘆,看着自己的雙手,真心的覺得沾滿鮮血,心裏有愧,臉上也是十分沉重。

    “我觀越王勾踐與范蠡兩人皆有牢獄之災,卻並無性命之憂。

    所以在下覺得越王並不會死,既然孫將軍已有退隱之意,在下也不會再爲難孫將軍。

    我這裏有一冊函件,需要有人代在下送與會稽山勾踐,想來他知道之後,必然會依此而行,解了兩國之憂,同時也讓在下可以舒心的解決最後的一些私事。”

    王禪說完遞給孫武一冊竹簡,並示意孫武自己看看。

    孫武打開竹簡一看,裏面只有一行字:“投降可保越國無恙。”

    竹簡落款上留的是王禪的名號。

    孫武一看,十分會意的一笑。

    “老夫在此謝先生成全,若能保越都百姓,保越國百姓無恙,也是老夫的心願,有先生這一竹簡,想來越王勾踐也只能如此。

    只是若吳王過問,越王與范蠡如何處置,先生可有建議。

    “若勾踐與范蠡投降於吳國,就是吳國俘虜,如何對待戰場俘虜,而且一個是越國候王,一個是列國兵事賢才,想來吳王自會有主張,而且你也可以把在下對兩人的觀相之說回予越王與吳王知曉,那麼如何處置,就由吳王決議了。”

    “好好好,如此正好,事不宜遲,遲則生變,老夫現在就去安排副將去辦理此事,還請先生稍坐片刻。”

    孫武也是急性子,就怕因爲此次大戰勾踐再受重創,而夫差又十分自負,會進攻會稽山,那麼就只能逼勾踐自絕了,這並非孫武此時想看到的。

    所以孫武親自拿着竹簡去安排此事。

    王禪則又靜靜的等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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